“我聽說你還蠻擅長講笑話的,就是那幫不茍言笑的騎士也被你給逗笑了,?!?p> 勞倫斯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連決斗都被及時制止,,尹秀早就該知道整個龍堡都遍布勞倫斯的眼線了,。
“我也是剛到這里,,什么都不懂,,所以想著放下身段,,和他們拉進一下關系?!?p> 尹秀撓了撓頭,,雖然這個勞倫斯團長看起來很溫和,但在他面前,,自己總感覺有些緊張,。
“那是你的封地,那些人也只是你的封臣,,你想怎么做都隨你,。”勞倫斯擺了擺手,,“你別看我是團長,,實際上很多事情我也搞不懂,教不了你什么,?!?p>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搞明白。”尹秀不安地搓了搓手指,,“就是我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也不是什么貴族世家出身的,,您為什么會讓我成為領主,?”
勞倫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肯定覺得憑本杰明神甫的一番話,,是不足以讓我給你一塊封地的,。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但是他說,,你會給我們帶來希望,,為了這個希望,我愿意相信你,?!?p> “就僅此而已?你甚至連我的武藝和為人都沒考察過,?”尹秀訝異道,。
“在這個世界上,希望比什么都重要,,一塊領地而已,,我賭得起?!?p> “那你也不在乎我是否聰明,?萬一我的腦袋有問題呢?”
勞倫斯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個騎士是不需要多聰明的,,他只要足夠勇敢,,會砍人就可以了?!?p> 尹秀無語,,他也不知道這位團長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在跟他開玩笑。
雖然他眼下還有很多的問題,,但他也知道有的事現(xiàn)在還不能講,,要是他貿(mào)然提出與“圣子計劃”相關的問題,怕是今晚他也要摔死在泥溝里了,。
畢竟勞倫斯伯爵目前并沒有完全信任他,。
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開口道:“今天我們這場決斗,,會受到什么處罰,?”
勞倫斯大方地擺了擺手:“沒什么大不了的,你才剛來,不懂規(guī)矩,,我不會處罰你,。”
“那蘭斯呢,?他會怎么樣,?”
“唔?!眲趥愃拱櫫税櫭碱^,,“他一直是個麻煩的小子,雖然作戰(zhàn)很勇猛,,但是頂撞上級,,和同僚鬧不和的事情也經(jīng)常發(fā)生。并且這次他明知故犯,,公然挑戰(zhàn)主君,,好在你沒什么事,所以根據(jù)律法,,我要把他驅(qū)逐出去,。”
“就這樣被驅(qū)除出去的話,,他應該回不去吉斯聯(lián)邦了吧,。”尹秀說道,。
“他本來就是走投無路,,被家族驅(qū)趕出來后才投奔他堂弟的。如果不是有弗雷德在,,他早就變成流浪騎士或者干脆落草為寇了,。”
勞倫斯頓了頓,,又說道:“反正他這樣的人,,到哪里都會拼命活下去,絕不至于暴死路邊的,?!?p> 一想到蘭斯高超的武藝,尹秀又下意識揉了揉太陽穴,。
“確實,,他的勇武我已經(jīng)見識過了?!?p> 勞倫斯又嘆了一口氣道:“整個騎士團,,就只有弗雷德壓得住他,,我本來是很看好他們堂兄弟的,誰曾想會出現(xiàn)那樣的意外呢,?!?p> “弗雷德男爵,他能壓制住蘭斯,?”
尹秀有些驚訝,。
“弗雷德是個很溫和的人,他不靠武力或者威嚇讓別人屈服,,如果單論武藝的話,,兩個他都打不過蘭斯,,但他有獨特的人格魅力,,以至于蘭斯那樣的惡徒都愿意輔佐他?!?p> “弗雷德被歌爾蘭人偷襲,,陣亡了之后,就是蘭斯單槍匹馬把他的尸體搶回來的,,為此他還差點把性命搭上了,。”
“可惜了,,弗雷德爵士,,像他那樣的人我也想結(jié)識一下?!币阌芍哉f道,。
“嗯,他是我見過最好的騎士,?!?p> 勞倫斯團長語氣里充滿了惆悵和惋惜。
尹秀想了想,,忽然猛的站起來,,向勞倫斯低頭道:“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想請您答應我,?!?p> 勞倫斯有些被尹秀突然的舉動嚇到,他往后靠了靠,。
“你說出來,,我聽聽?!?p> “我想,,您能不能把蘭斯交給我處置,。”
勞倫斯挑了挑眉頭:“怎么,,你是覺得他冒犯了你,,想親自對他處刑?”
“不是,,我想和他談談,。”
“可以,?!眲趥愃剐α诵Γ爱吘顾彩悄愕姆獬?,你想怎么處置都隨你,,只要做的合乎規(guī)矩就可以了?!?p> “謝謝您,。”
尹秀再次對他鞠躬表示感謝,。
潮濕的地牢內(nèi)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散射進一些陽光,,蘭斯靠在狹小的牢房內(nèi)的一角。
他腹部的血已經(jīng)止住,,那一劍本來也沒有刺的多深,,只是在他本來就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再加了一道疤痕而已。
他恍惚之間睡過去了一會兒,,夢中又是巨龍溪谷的那場遭遇戰(zhàn),。
明明他離弗雷德只有幾十米遠,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把長矛扎進他的胸口,,無能為力,。
地牢的通道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他閉目養(yǎng)神,,等著騎士團的判決,,對于什么結(jié)果,他都會接受,。
“沒想到你在這里還挺怡然自得的,,早知道就讓你多關幾天了?!?p> 聽到熟悉的聲音,,蘭斯睜開眼,尹秀正隔著柵欄看著他,。
“怎么,,你是來跟我炫耀你的勝利的嗎,?”
蘭斯這時候已經(jīng)不想理會他了。
“什么勝利,?我還沒拿到呢,。”
尹秀說著,,掏出鑰匙拉開了牢門,,接著從身上抽出了一把短劍。
“來吧,?!?p> 蘭斯閉上了眼睛,盤腿坐好,。
等了好一會兒,,尹秀好像并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又睜開了眼,,只見尹秀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掏出了第二把短劍,。
尹秀把兩柄短劍都抽出來,,拿在手中比對了一下,,確認它們的長度都大致相同,然后他把一只劍反轉(zhuǎn)過來,,將劍柄遞到蘭斯面前,。
“我們的決斗還沒分出勝負呢?!?p> “好,!”
蘭斯接過短劍站了起來。
兩人在狹小的地牢內(nèi)擺開架勢,,各自做著比之前更謹慎的試探,。
此時兩人都身著常服,全身上下都沒有防護,。
無甲格斗比著甲格斗危險了不知多少倍,。
原先在雙方齊裝的情況下,即使四肢被擊中,,只要以傷換命,,擊中對方的要害,那也能取得勝利,。
可在無甲格斗里,,即使一刀一劍能造成的傷害都是肉體難以承受的。
所以這種戰(zhàn)斗里雙方會優(yōu)先攻擊對方的手腳,,使得戰(zhàn)斗變得更加血腥和危險,,勝負在一瞬之間就會決出,。
尹秀和蘭斯互相變換著架勢,兩把短劍不時交錯在一起,,但這不過是試探,,對他們來說,決定勝負只需要一擊就夠了,。
蘭斯在僅有的兩三步空間里不停地挪動著腳步,,在行進間尋找尹秀的破綻。
他的手心不由得出了汗,,這是很少出現(xiàn)的情況,。
只是短短一會兒,他就感覺到某種勝利的契機正在快速流走,,要是他再不出手……
就是現(xiàn)在,!
蘭斯向前一個跳步突刺,以一種最簡潔,,最直接的方式刺向尹秀的胸口,。
尹秀也是如出一轍的攻擊方式!不過他攻擊的目標是蘭斯的劍柄,。
蘭斯的劍率先劃破了尹秀的皮膚,,在他胸口處帶起了一片血花,但隨即劍尖就失去了往前的力量,,猛然掉落在地上,。
“你贏了?!?p> 蘭斯握著被震得發(fā)麻的虎口,,心服口服。
尹秀隨手將劍收回,,看都沒看自己胸前的傷口一眼,。
“我的管家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準備好飯菜了,一起吃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