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浪里白條
“咔拉……”
輕薄的木板橋面勉強承受住了幾十名迦圖人的重量,,但橋下,,有兩根木樁已經(jīng)劇烈變形了。
并且,,橋下‘咚咚咚’的伐木聲響起后,木頭崩裂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
劇烈的撕裂聲甚至蓋住了迦圖人的喊殺聲,!
克洛澤帶著幾名勇敢的木匠正在橋下充當伐木工,大劍與斧頭上下翻飛一刻不停,。
最前排的迦圖士兵意識到了不對,,但他身后的人頭攢動使得他根本無法后退!
只能繼續(xù)奮力向前,,他甚至將盾往頭上一蒙,,拼命加快了速度!
“咔咔咔……隆……”
也許前排那個迦圖人的決定是正確的,,但隨著更多的崩裂聲響起,,橋面終于轟然下陷,幾十名迦圖士兵隨著橋面一起墜入了冰涼的通天河,。
而他們身后,,還有好幾名正在清理障礙的騎兵,也一起從橋頭墜入了河里,。
河中間的那數(shù)十根木樁,,在這一瞬間竟然全都斷開了!
所有木樁都因為橋面的陷落而倒下,,隨后在水中沉沒了一下,,便重新浮上水面被水流沖走。
這當然就是李昂的‘技術性調(diào)整’,,河中間的木樁可沒被克洛澤他們砍過,,但斷面依然整整齊齊——早就被鋸斷了,并且去掉了用于加固的連接木,。
河水瞬間變得渾濁無比,,掉進河里的幾匹馬兒嘶叫著浮出水面,隨著水流逐漸被卷往下游,。
但墜河的迦圖人,,卻大多在幾個呼吸間便沒了頂——這里的河水雖然不急,但卻依然不淺,,淹沒身披鎧甲的迦圖人綽綽有余,。
只有少數(shù)人從水里冒出了頭,抓住一些斷裂木板拼命的往回游,,但隨即便被營地里射出的弩箭帶走了生命。
看樣子這個草原民族并不全是旱鴨子,。
可是,,露出水面就是活靶子,而這些迦圖人明顯不會潛游,。
迦圖軍閥也落入了河中,,事實上,,他的部下確實也算是成功的救下了他——至少救到了河里。
可是,,他穿著厚重的札甲,,手臂和腿還都被箭矢穿透……
要是這種情況還能成功浮出水面,那就真的是奇跡了,。
眼睜睜的看著自家首領拼命撲騰了幾下之后消失在了水中,,一部分迦圖人開始沿著河道往下游尋去。
而更多的迦圖騎兵們變得有些不知所措,,隊列也已經(jīng)亂七八糟,。
但李昂這邊,兩個已經(jīng)脫成光膀子的傭兵開始一邊扒褲子,,一邊觀望著對岸短暫混亂的敵人,。
其中一個還不確定的問了一聲:“大人,如果俘虜了他……”
“他身上的東西全都歸你們,!”
兩個裸男瞬間情緒高漲,,從堡坎上直接跳到了河中,入水之后就不見了蹤影,。
差不多兩分鐘后,,他們才從下游幾十米開外的水面重新冒出頭來,手里還提著那個墜入河里的迦圖軍閥,。
那迦圖軍閥似乎已經(jīng)暈了——估計是水里窒息了,,他身上的箭傷不足以致命。
兩個‘浪里白條’瞄了一眼對岸似乎在張弓搭箭的迦圖人,,深吸了一口氣,,隨后兩個裸男又一次帶著迦圖軍閥潛入水下不見了。
再次冒頭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營地側(cè)面的河岸邊,。
隨后,他們喘著粗氣飛快的將昏迷的迦圖軍閥拽到河道邊上,,克洛澤從橋下飛奔出來接應,,將他們從河岸的陡坡拖了上去。
然后,,幾個人一溜煙的在營地側(cè)面狂奔——面向河道這一面是堡坎,,他們也得繞點路。
河對面這才傳來幾聲嚎叫般的喊聲,,迦圖人終于開始彎弓射箭,。
但隔著好幾十米的河面,兩個光膀子裸男抬著他們的首領跑得飛快——再優(yōu)秀的弓手,也會擔心誤傷啊……
而且,,克洛澤又在他們身后護著——全身重甲只留了眼睛一條縫的克洛澤,,他可不怕從河對面射過來的遠程高拋箭。
結(jié)果,,只有幾個對自己箭術極有信心的迦圖人射出了幾只稀稀拉拉的箭,。
箭法應該很精準,但任何一支都沒有命中目標,,全都被克洛澤揮劍擋下了,。
眼見兩個長河鎮(zhèn)傭兵把迦圖軍閥抬進了營地,李昂長出了一口氣,。
這臨時起意的小伎倆,,成功了!
女神保佑,!
也多虧了長河鎮(zhèn)的傭兵,,他們大多都非常擅長游泳——常年住在湖邊上的男孩,哪個不是從小玩水玩到大,。
迦圖軍閥很快便被安置在了堡坎上——他被綁在了木樁上,,豎立在這道墻的中間,像個雕像,。
身上的箭傷甚至還被安森仔細的止了血,。
軍閥身上的裝備還在——李昂和迦圖人語言不通無法交流,擔心扒下了他的裝備后,,對面的迦圖人反而不認識自家首領了,。
事實上了李昂很不想和迦圖人打交道,畢竟語言不通,,再詭計多端都很難引他們上套,。
只能靠硬干,這完全不符合李昂的思維方式,。
“大人,,他身上……”
“放心,仗打完了全都是你們的,!”
一個全身濕漉漉的光膀子傭兵搖了搖頭:“大人,,我不是這意思……他身上有把劍,看起來很像是您之前的佩劍,!但沉在水里了,,我們沒來得及撈……”
李昂愣了一下,但旋即笑了笑:“一把劍而已,,打完仗再說吧,,辛苦了兄弟,?!?p> 傭兵得意的笑了笑,,對這聲‘辛苦了’似乎非常自豪:“大人,晚上我去給您撈起來,,放心,,我不貪您的劍……”
看到了被立在墻上當?shù)裣竦能婇y,對面的迦圖人明顯更加混亂了,。
迦圖人此時失去了統(tǒng)一的指揮,。
首領被抓,這支由三個百人隊構(gòu)成的迦圖部隊,,明顯的分成了三個派系……
一隊騎著馬在河岸邊往返,,試圖找地方過河。
一隊在隔著河觀望,,不少人摘下了背上的弓嘗試射擊弩手們所在的堡坎——但擋箭板的存在讓他們徒勞無功,。
還有一隊,似乎在打醬油,,磨磨蹭蹭的往后退了退,,大概是心生去意。
“放,!”
雇傭弩手們?nèi)匀辉诓粩嗟膹纳鋼艨淄鶎γ姘l(fā)射弩矢,,安全的射擊環(huán)境使得他們可以慢慢的、仔細的瞄準,,即便隔著河面,,也能有不錯的戰(zhàn)果。
對面隔河觀望的那一隊迦圖騎兵幾個呼吸間便倒下了好幾個,。
然后他們離開了橋頭,,開始沿著河岸游走,似乎也開始尋找過河的途徑,。
李昂不打算讓迦圖人產(chǎn)生強行渡河的念頭,,他站起身來,站在迦圖軍閥身后開始張弓搭箭,。
十五度仰射,。
拉弦至頰,吐氣,,屏住呼吸……
松手,。
弓身穩(wěn)定的回彈,帶動弓弦發(fā)出輕輕的嗡鳴,。
箭矢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然后從空中俯沖而下,,像只穿破長空的鷹隼一般,落到了最遠處一個正在河岸游曳的迦圖騎兵頭頂,。
鋒銳的錐頭刺破了游牧盔,,深深的扎進了騎兵的后腦。
騎兵都沒來得及吭一聲,,便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扎比亞!比斯帕,!”
那名騎兵身旁的迦圖人驚懼的大喊著,,分散開來,離開了河岸,,往更遠的地方退去,。
只有他的馬,仍然在他倒下的地方踱著步,,一邊哀鳴,,一邊嗅著主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