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賈珠嘴里咬著半根油條,機械般的上下撕咬著,,但雙眼卻是盯著前方,,就連油條涂抹了一嘴油也沒有注意到。
坐在賈珠一側的李紈趕忙拿出一方手帕細心地替賈珠擦拭嘴角,,而后柔聲道:“相公,!你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賈珠方才回應過來,,而后說道:“倒也沒什么,只是在想一會去東府賞春的事情,!”
李紈輕皺眉頭,,細語道:“往年我們不都是要去東府賞春的嗎?怎么相公莫不是不想去,?”
賈珠忙回道:“那倒是沒有,,只是想著一會帶點什么東西給珍大哥才好!”
李紈不解道:“相公,!眼下不年不節(jié)的,,送什么禮啊,?再者說了,,咱們府上有的,,東府也有,并不缺什么,!”
今兒個賈蓉來請他,,他動了將丹藥送給賈珍的心思,畢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但李紈說得也沒錯,,不年不節(jié)的送禮難免讓人起疑。于是便說道:“這不前兒個珍大嫂子送了一個丫鬟給我們,,來而不往非禮也,,給點回禮也是應該的吧!”
李紈尋思了一下,,而后朝一旁的香秀問道:“廚房可還有綠豆粉,?”
香秀忙恭敬地回道:“大奶奶!王姐先前做了好幾盆,,送給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二奶奶各一盆,,今還有兩盆!”
李紈見此便朝賈珠詢問道:“相公,!這王姐所做的綠豆粉特別好吃,,不如一會我捎帶一盆送給珍大嫂子可好?”
賈珠見李紈這么說了,,心想或許機會還沒到,,再者眼下離寧榮二府抄家還有好幾年,或許還有別的法子可以解決也說不定,,畢竟同為賈家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想到此,,賈珠便笑道:“嗯!紈姐兒這主意不錯,,就按你說的辦,!”
吃過早膳,賈珠來至書房看了一會往年的鄉(xiāng)試試題,,賈珍便差人來請,,于是賈珠便起身朝東府走去,不過他并沒有同賈母、王夫人,、元春等人一起,,而是獨自前往。
賈璉沒在家,,若不然賈珠就會同他一道走,,而賈珠又不是賈寶玉這種沒成婚的孩童,可以光明正大的廝混在一群姐姐妹妹當中,,他即便是去賞春,,那也是同賈珍、賈蓉等一眾男眷同行的,。
榮寧二府不過隔著一條小巷子,,待賈珠來至寧府,候在門口的賈薔趕忙走上前將賈珠迎了進去,,說道:“珠大爺,!老太太、太太們已經先行前往花園里賞春去了,,珍大爺,、瑞大爺、珩大爺,、瓊大爺正在亭內等候,,大爺要不要先去歇息一會兒?”
賈珠本來還尋思著能見到成熟風韻的尤氏,,但想想他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封建禮教的影響之下,男女之間是要避嫌的,,因此便隨著賈薔一起往會芳園走去。
待賈珠來至會芳園一處亭內,,但見賈珍,、賈瑞、賈瓊,、賈珩幾人正對著一顆桃花樹品頭論足,。
賈瑞、賈瓊等人一見賈珠來,,趕忙上前問好,,賈珠忙朝賈珍問了一聲好,而后笑道:“今兒個春光明媚,,鳥語花香,,正是賞春的好時節(jié),珍大哥可真是尋了個好日子??!”
賈珍忙笑道:“我往年開宴,,珠哥兒身子都不大好,不曾來,。此前細細算來,,珠哥兒也有五六年沒來我這院子了,今兒個且放開了游玩,,定要盡興,!”
忽然賈蓉從院里頭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朝賈珍說道:“父親,!老太太,、太太們已經逛完院子正在前邊一處廳內歇息!”
賈珍見此忙招呼眾人一起往園內走去,。
會芳園內,,栽著成片的桃樹、梨樹,、杏樹,、此外還有珍品郁金香、春梅,、杜鵑花以及最常見的迎春花,。
雖說是賞春,但眼下已臨近暮春時節(jié),,院內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隨處可見飄落的各色花瓣,,賈珠自然是想留下來好好欣賞一番,但賈珍等人儼然是走馬觀花似的游玩,,因此也只得暗自嘆了一口氣,,而后緊跟而上。
賈珍看出了賈珠的不情愿,,因此朝一旁的賈蓉說道:“珠哥兒,!你有些年頭沒來了,我這園中可是多了不少名貴的花卉,,你且好生游玩一番,,我等先行前往天香樓待著!”
賈珠忙笑道:“也好,!”
待眾人走后,,賈珠方才細細游玩起會芳園,邊走邊欣賞,,有時候也會蹲下撿一片花瓣,,是而沉思,是而搖頭,是而輕聲吐幾句詩文,,幸虧沒有人跟著,,若不然定會被賈珠嘴里的詩詞所震驚道。
邊走邊玩,,很快就看到了正在前頭一處廳內歇息的賈母等人,,賈珠忙上前問好,而后看到元春,、迎春以及李紈正在另一亭內作詞,,便很是好奇,走上前去一觀,。
賈珠看到迎春寫的是一首有關杏花的五言,,但是卻只有:杏艷紫霞消,花繁露未干,。兩句,,湊不成一首,迎春看到賈珠一來,,忙羞紅了臉蛋,。
賈珠笑了笑,也沒在意,,畢竟迎春的性格就是容易害羞的,,賈珠轉向元春,但見其作的赫然是一首有關春的七言:苦留細奏彩霞生,,無主多時又續(xù)之,。花笑勝絕合破壞,,逢歡嬌小走西園,。
賈珠總是覺得元春能做出這樣的詩詞,似乎看起來有點不對頭,,忙笑道:“元春,!你這是少女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p> 元春忙回道:“有嗎,?”再仔細一看自己做的詩,,確實有那么點愁滋味在里面,于是忙道:“確實不好,,我在重做一首好了,!”
“紈姐兒!你做了什么?讓我看看,!”
賈珠看到一旁的李紈放下筆來,,因此忙湊上前去,但見上面寫道:院里杏花闌干角,,膏雨憐人,。花自人應共,,巧笑第一情不久,。坐惜況味于亭中,十畝重出說故侯,。不斷蕭灘,,幾夜何常定。又見夢中千萬態(tài),,喜出驚曉花能好,。
賈珠細品了一下,而后說道:“紈姐兒,!你一首蝶戀花做的很是不錯,,頗有一股別樣的意韻?!?p> 李紈忙笑道:“相公說笑了,,無意之作,難登大雅之堂,!”
正在給元春研墨的探春忽然說道:“大哥,!你不是秀才嗎?怎么不做上一首讓大嫂子和元春姐姐,、迎春姐姐開開眼,?”
元春也忙說道:“是啊,!已經好幾年沒見大哥出什么新的詩作了,,今日園內可有不少花,大哥總該作一首詩詞供我等潛心學習才是,!”
賈珠看到李紈也是滿眼期待的看向自己,,而后笑道:“那你們要等我好好想上一想!”
恰在此時,,一陣東風吹起,,將不遠處幾顆梨樹上的梨花吹進了廳內,賈珠隨手接住一片梨花,,而后一琢磨,,提筆在元春桌還未寫的空白宣紙上寫了一首詞,,而后朝幾女說道:“那什么,我去尋珍大哥他們了,!”
待賈珠離去之后,,探春說道:“大哥該不會胡亂寫了一首吧?”說著便上前去,,看著賈珠的大作直接大聲念了起來:“采桑子,,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凄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情知此后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p> 臨了,探春撇著小腦袋朝李紈問道:“嫂子,!大哥這首詞好嗎,?”
不帶李紈出言,元春就摸著探春的小腦袋,,而后滿是崇拜的說道:“何止好,!我們做的那些詩詞和大哥這一首一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李紈也忙笑道:“卻是好詞無疑了,!”
只是心里卻在想,好詞是好詞,,只是有些不應景,,而且這首詞有點愛而不得,事后懊悔的感覺在里面,,李紈不由得多了心,,想著賈珠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有誰會讓他如此掛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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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若水:交不起空調費,昨天中暑了,,所以一更,。今天出去撿了一上午的瓶子,勉強交了三天的空調費,,這一章剛碼的,,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