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醫(yī)生,,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怕死,,什么都敢去做?!苯髦惫垂吹乜粗齑ǎ骸暗蚁敫嬖V你的是,,死亡不只是人的終點(diǎn),有很多更痛苦絕望的事,,在死后才會出現(xiàn),。”
江明的話有些隱晦,,徐川沒有搭話,,等他繼續(xù)。
“徐醫(yī)生,,你早上說的沒錯,。鬼,,確實(shí)是真實(shí)存在的?!苯鞑[起眼睛,,看向診所的某處:“你的診所里,確實(shí)就有一只,,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兒,。你說你每晚都能聽到屋子里的腳步聲,說明你已經(jīng)被盯上了,?!?p> “一旦被這些東西盯上,一生一世都逃不了,?!苯鞒槌鲎郎习虢厥直凵系呢笆住?p> “除非你能在鬼對你動手前,,把鬼殺死,。”
江明頓了頓,,又補(bǔ)充道:“鬼可以被殺死,,但這很不容易?!?p> 徐川:“眼下,,是否被鬼盯上不是我要考慮的?!?p> “一年前,,我父母失蹤了,原本負(fù)責(zé)我父母案子的民警也不見了,?!毙齑ňo緊看著江明:“老街的人少了很多,還冒出了許多鬼玩意兒,,這一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江明搖頭,道:“我不知道你父母的事兒,,但一年前是江城鬼物暴亂的時(shí)候,,一大批民眾都被撤離,你父母或許也在那一批人里,。比起這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
其實(shí)有一點(diǎn)江明沒有說,,一年前,,江城靈異復(fù)蘇。一批民眾安全離開,,但還有更多的人死在了江城,。
他沒有那么多時(shí)間跟徐川閑聊,只是想讓徐川對鬼物有個初步的認(rèn)知,。
“你得了癌癥,,但還有得救?!苯鏖_門見山:“鬼這種東西難以捉摸,,但人也可以從鬼身上得到一些東西?!?p> 看著江明的眼睛,,徐川一陣恍惚:“一個多月以前,你是不是來看過我的門診,?我記得那時(shí)你好像......”
捂著腦袋,,徐川有些痛苦:“記不起來了?!?p> “疼就不要想了,。”說話間,,江明一只眼睛的瞳孔變紅,,一滴血淚從其中流出,落入事先準(zhǔn)備好的玻璃杯中,。
注視著江明發(fā)紅的眼睛,,徐川精神一陣恍惚。
“有時(shí)候,,眼見不一定為實(shí),,”江明將杯子遞給徐川:“將這滴東西抹在眼皮上,,再去早上的派出所看一看,,你會有驚喜的?!?p> 看著江明猩紅的獨(dú)眼,,徐川接過瓶子,一滴鮮紅在瓶中晃動:“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情況的,,還有,,你為什么要幫我?”
“你很有潛力,膽子也不小,,就這么死了太可惜了,。”江明沒有回答前一句,,起身,,從身上取出一個信封,連同手中的匕首一起交給徐川:“先去派出所看看吧,,信里有幫你活下去的辦法,,不過很危險(xiǎn)?!?p> 匕首本就是徐川的,,他伸手接過:“沒什么危不危險(xiǎn)的,我本就是要死的人,?!?p> 徐川不是什么悍不畏死的人,,相反,,他很怕死,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怕死,。
但得了癌癥,,再怎么怕也沒有用,,只是他想在死前找到家人失蹤的原因,這才有了昨天主動找鬼的剽悍場面,。
“我說的危險(xiǎn),,不僅僅是活著的危險(xiǎn)?!苯魃钌羁戳诵齑ㄒ谎郏骸叭ツ莾号雠鲞\(yùn)氣,,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還有其他事情可以告訴你,?!?p> 看著江明走到門口,徐川把他叫?。骸白蛱煸\所里躺著的酒鬼,,你處理掉了?”
“什么酒鬼,?”
他沒看到酒鬼,,心神一顫,徐川連忙問:“如果我砍下了鬼的腦袋,,它們會死么,?”
“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弊蛲砟侵慌淼氖直劬褪切齑诚碌?,江明扭頭看向徐川:“每一只鬼都不簡單,你覺得它會那么輕易的讓你砍掉腦袋嗎,?”
江明此時(shí)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他突然回過頭,眼神變化,,注視著徐川的眼睛:“對了,,徐醫(yī)生,我以前是不是有見過你,?”
后者茫然的搖了搖頭,,他這才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徐川的臉,,嘴角勾起,。
不明覺厲的看著江明離開,徐川考慮起別的東西,。
“酒鬼是自己逃的,,它還沒有死。我騙它吃頭孢,、還砍掉了它的腦袋,。”
“對面壽衣店女鬼的手臂還在我這,,如果不是運(yùn)氣好,,昨晚我已經(jīng)死了?!?p> 拿起一旁的病歷,,黑筆在紙上莎莎移動。
【女鬼,、酒鬼,、還有診所里的鬼】
【我好像被三只鬼盯上了】
徐川本就重病纏身,就算被再多的鬼纏上也無所謂,。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自己還有活著的希望。
胃部開始隱痛,,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身體愈加乏力,,也可能是昨天掄斧頭消耗了太多力氣,。
徐川煮了一鍋很稀的白粥,加了一些白砂糖,坐在門口的看診臺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每吃幾口,,胃部便會出現(xiàn)痙攣,然后哇的吐出一部分,。
徐川看過報(bào)告,,胃部的病灶不算大,流質(zhì)食物完全可以通過,,強(qiáng)行吃下不需要擔(dān)心胃梗阻,。
近一個小時(shí),徐川連吃帶吐,,總算將這一鍋粥喝下,。稍微休息了會兒,擦了把臉,,身體的力氣這才恢復(fù)不少,。
“只要我不死,父母的去向,,爺爺?shù)乃酪?,還有是誰在用爺爺?shù)氖謾C(jī)號給我打電話,我都可以慢慢調(diào)查,?!?p> 溺水的人,會抓住任何能讓自己浮起來的東西,,現(xiàn)在的徐川就是這種人,。
早八點(diǎn)半,徐川困意全無,,精神也好了許多,。
老街上雖然人很少,但還是能零星看見幾個的,,不至于遍地都是鬼,。徐川走到借口,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派出所?!?p> 車子在派出所門前停下,,徐川攥著江明給的小玻璃瓶,付錢下車,。
派出所占地不大,,門口有一個保安亭,,正前方一棟高樓,接待室就在那棟樓,。右邊的矮樓則是事務(wù)中心,,徐川高考的時(shí)候辦身份證就是在這邊辦的。
大老遠(yuǎn)還能看到不少人在走廊上走,,還有房間里辦公的人,。
保安亭內(nèi)的大叔正在睡覺,徐川正要往里走,,后頭傳來高跟鞋急促的踏踏聲,。
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形色匆匆,很快就走在徐川面前,,朝正前方的辦公大樓靠近,。
打開手里捏著的玻璃瓶,徐川將血淚滴在食指指肚,,涂在眼皮上,。
雙眼傳來絲絲清涼,好像眼前有什么東西被揭開了一般,。
徐川沒有多想,,朝女人的方向跟了上去。
“警官,,我要報(bào)警,!”
女人一點(diǎn)也沒在意徐川,來到接待室門口嚷嚷起來,。
怕被女人當(dāng)成跟蹤狂,,徐川沒敢靠太近,跟接待室保持一小段距離,。
很快,,女人走了進(jìn)去,自顧自地坐下,,那是徐川昨天坐過的位置,。
望向接待室,徐川瞳孔緩緩收縮,,房間內(nèi)滿目瘡痍,,天花板橫梁的一截倒垂在地上,腐朽的鋼筋裸露出來,,墻壁斑駁,,地面上全都是亂七八糟的破舊磚石。
放眼望去,,整個房間就像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地震,,然后又荒蕪了好久一般,。
此時(shí),女人對著一根覆滿鐵銹的鋼筋哭哭啼啼,,情緒激動,,徐川沒有聽太清她說什么,,好像是家里孩子走丟了云云,。
除了女人外,房間里根本沒有其他人,,空氣中唯有女人自言自語帶起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