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寒意料峭,被凍醒的我揉了揉眼,,這才記起昨夜我和藥蘺直接在塔頂上睡著了,,此刻山霧已散,,一切景物明媚清晰,陽光從東邊窗口進來,,灑在臉上暖暖的,。
我打開手機看時間,卻見梟哥發(fā)來一條消息,,點開一看,,我坐不住了:“阿蘺,快醒醒阿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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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眾人沿長桌而坐,,新生們皆已到場,梟哥和博士坐在校長兩側,,校長身后是巨大屏幕,,顯示高精度的平面地圖,桌上懸浮對應的三維影像:賀蘭山嶙峋連綿,,山腳佇立兩座高塔,,再往前是鋪滿亂石的荒原,一條公路跨越荒原,,在距雙塔不遠的地方分岔,,一條繼續(xù)向前,一條經過雙塔,、蜿蜒入山,,一個紅色定位標懸在陡峭的山坡上,下方就是進山后漸漸變窄的路,。
見我和藥蘺趕到,,校長點點頭,山鬼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旁兩個空座,。
“如勝凌晨發(fā)來的定位,,顯示將要深入賀蘭山,?!辈┦壳脫艄P記本,屏幕中地圖上的定位紅點被放大,,“她還發(fā)來這一句——”
聊天窗口應聲彈出,,姐姐那個她自己在海灘上騎摩托的颯爽頭像赫然在目:“小昱,速來,,這個你必須看一下,。”
“我們收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她,,卻發(fā)現(xiàn)她的設備已經損壞,。”校長表情凝重,。
聞聽此言,,我后背一陣發(fā)涼,心臟仿佛被猛地揪住,。
“她為什么會去那兒,?”藥蘺還算冷靜,“和你們說的‘秘史’有關么,?”
“嘩啦——”話音落處,,梟哥推來一個文件袋,,只見他的指尖因為用力已經白得可怕。
藥蘺撕開文件袋,,我強忍情緒看去,,里面大致講了三件異聞:
第一件。
《山海經·大荒北經》中,,有個“一目國”,,位于“陰山以東,貳負之尸北”,,“有人一目,,當面中生。一曰是威姓,,少昊之子,,食黍?!贝蟾乓馑际?,那個國的居民僅在臉的正中間長著一只眼,相傳他們姓威,,是少昊的后代,,以黍(一種稻)為食,其地點就是今天的寧夏內蒙一帶,。
據《淮南子》記載,,一目國是海外三十六國之一,不僅如此,,很多西方古典文獻也提到了這個奇異的東方種族,,更加巧合的是,上個世紀,,竟真的有考古人員在位于阿爾泰山分水嶺處的三道海子發(fā)現(xiàn)了帶有獨眼人畫像的一目國遺址,,那是由數(shù)百萬塊石片堆砌成的三座高大金字塔,以及城墻和小金字塔,,讓人不禁想起形狀與之近似的西夏陵和同樣建造了宏偉金字塔卻消失于一夜之間的瑪雅文明,,此外,在賀蘭山陰山等地也發(fā)現(xiàn)了獨目人壁畫,。
由此可見,,一目國是真實存在過的,這個種族曾擁有高度發(fā)達的文明,,世代守護草原,,但不知為何,突然消失了。
關于一目國的起源是眾說紛紜,,其中一條還與成吉思汗有關,。
更鮮有人知的是,賀蘭山壁畫的某一局部其實講了一連串血淋淋的恐怖事件,,關于一種被稱為“蜪”的犬妖,,相傳它們可以通過食人化為人形,再以人形誘人并食之,,一目國消失的真相很可能隱藏其中……
第二件,。
賀蘭山擁有豐富的礦產資源,但是山中一處煤層已燃燒三百多年,,走近便能感覺熱浪撲面,,還能看見地底通紅的煤炭和山石間繚繞的煙霧,許多居民因為受不了燃燒產生的顆粒物早已搬離,。
有人說這是因為開采過程中煤層接觸到空氣并開始氧化,,氧化的煤達到合適溫度點就會自燃。也有人說,,這讓人想起了恐怖片《寂靜嶺》,,因為“凈化”儀式意外點燃的地下煤礦……
第三件。
據《西夏書事·卷十六》記載,,西夏的第一任太子李寧明,,天資聰慧,知禮好學,,深明大義,,但是仁慈儒雅,不喜榮華富貴,,經常跟定仙山的一個叫路修篁的道士學習氣功,。李元昊對此甚是厭惡,,有一天,,他問李寧明養(yǎng)生之道,李寧明回答:“不嗜殺人,?!庇謫栔螄g,李寧明回答:“莫善于寡欲,?!崩钤淮笈R道:“你這小子說話不倫不類,,怎么可能是成霸業(yè)的人材,!”并下令太子從此不許朝見。太子憂心恐懼,,沒多久竟練習“氣辟”練得走火入魔,,最終氣息紊亂,,不能進食而死。臨終時,,李寧明留下遺言,,說天下百姓連年為荒旱所苦,希望只穿一襲白袍入棺,,以此彌補自己未能幫助父母治理國家撫慰百姓的罪過,。李元昊見到兒子的遺書十分悲傷,以太子之禮厚葬了李寧明,,并改立李寧明的親弟弟寧令哥為太子,。
然而,有野史說寧明太子并沒有死,,而是在下葬的當天夜里被一戴斗笠的黑衣人挖出,,藏進了賀蘭山深處,再沒有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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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蘺緊蹙雙眉,,放下文件,盯向校長:“這些事,,全讓莫如勝一個人去查,?”
“憑她的實力,僅僅找出線索證實這些異聞是完全可以的,,畢竟她曾獨自完成過不只一件更艱巨的任務,,并且出發(fā)前指明不需要搭檔,”博士雙手交握,,垂眼嘆道,,“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p> “別說了,,我馬上出發(fā)!”我推開桌沿向后一掙,,椅子劃出一道刺耳聲響,。
“我陪你?!睏n哥抬頭,,目光凜然,每個字擲地有聲,。
“我也去,!”藥蘺松開緊攥在手中的文件,準備起身。
“算我一個,!”梟北辰舉手,。
“賀蘭山危險太多,”梟哥冷眼瞥她,,“你的經驗,,不夠?!?p> “連實戰(zhàn)的機會都不給,,我上哪積攢經驗?”梟北辰寸步不讓,,“再說,,我真的擔心如勝姐!”
“天啟說的對,,你初出茅廬,,對很多事還是陌生的?!毙iL轉向她,,肅然道,“你會變強,,會和如勝一樣獨當一面,,但不是現(xiàn)在?!?p> 梟北辰還想說什么,,可看見校長堅決的態(tài)度,她只得抿緊唇,,略有不甘地耷拉下手,。
“可以加上我么?”山鬼突然歪著腦袋問,。
“你的傷剛好,,再說,若他們需要支援,,剩下的人再組隊,,”博士回答,,“還需要你來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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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整整一個下午,,我和藥蘺都在緊鑼密鼓地訓練,,好在這些武器本就是為我們量身定制的,到晚飯時分,憑藥蘺那悟性,,成果自然不用說,,略遜一籌的我也終于勉強合格。另外,,我們還準備了足量的改良武器和野外裝備,,裝箱時,博士再三叮囑說“浪烈”一定隨身攜帶,,上面的梵文關鍵時候可以保命,。
飯后,一行來到天臺,,等候在那的正是上次把我們救出地下城的直升機,,螺旋槳突突旋轉,洶涌急驟的氣浪掀起一陣陣林濤和一圈圈草波,,梟北辰,、雪村和峙站在操場上,頭發(fā)與衣褲被吹起,,仰望我們,,揮手,送別,。
“一定帶好消息回來,!”梟北辰雙手呈喇叭狀,眼角帶著淚花,。
峙也說了什么,,但聲音有些模糊,我沒聽清……
“這些拿去,,皮外傷的話,,三滴就可痊愈?!必偸逶谶t和白澤的左右陪同下來到天臺,,遞給梟哥一串裝綠色液體的玻璃試劑瓶。
“保重,!”山鬼笑著拍了拍我的肩,,和藥蘺擁抱一下,又用力握過梟哥的手,。
艙門關閉,,已是夜晚八點,我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調動椅背后靠,,扭頭,,閉眼,可直到它平穩(wěn)飛行了許久,,仍無法入眠,。
一想到姐姐生死未卜,很快再次落地,,我便要赤裸裸地面對一切未知,,就感覺心悸,胃部絞緊,,身體止不住顫抖,,剛才訓練的時候還無暇亂想,現(xiàn)在離目的地越近,,我果然越加如坐針氈,,不斷被擔心又恐懼的矛盾心理折磨。疲憊,,過度緊張,,竟使得意識漸漸模糊……
忽然,空中電閃雷鳴,,機艙被大片汪洋取代,,驚濤駭浪中,一頭被漁網纏繞的巨龍奮力撲打雙翼,,掙扎扭動,,濺起嚇人的水花,網繩嵌入鱗下,,勒進肉里,,浸著鮮血摩擦,脖頸求生般高高上揚,,嘴角滲血,,慘烈嘶鳴!
“小昱,,小昱,?”
藥蘺的聲音,我恍然驚醒,。
“我們,,”他輕輕撥開我眼睛上被汗水浸濕的劉海,“到了,?!?
塞北寒峙
7.30,藥蘺生日快樂,!今天點了你最愛的抹茶蛋糕,,再替你去一趟音樂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