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被折磨了三日,。
三日后,太子來看她。
十四身上已找不出一塊好皮,。
炮烙,、鹽鞭,、脊杖,、水淹……三天,三十六個(gè)時(shí)辰,,截至太子來前,,一刻也不得歇??伤冀K給不出《毒方》的下落,,因?yàn)榇_確實(shí)實(shí),,她沒找到它。
“你一定很好奇,,”十四已說不出話,,太子主動開口,“一本藥書而已,,太醫(yī)院多少找不到,,為何本宮偏要它?!?p> 十四當(dāng)然好奇,。
在她眼里看到她這種心情,太子很滿意,,興奮道:“這里面有一個(gè)秘密,,十四,一個(gè)上百年來只在皇宮內(nèi)院流傳的秘密,,所以你不知道,,外人都不知道!”
十四奄奄一息,,縱是皇室秘密也沒能讓她表現(xiàn)出星點(diǎn)異樣。
太子不滿,,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重要,。你只是本宮豢養(yǎng)的一個(gè)奴,一把殺人的刀,。你不懂,,更看不明白。這是一個(gè)能改變天下所有人命運(yùn)的秘密,,十四,,也包括你的!”
太子興奮到語無倫次了,。
十四從沒在院主身上看到過這一面,。
記憶里,院主總是一身黑袍,,沒有人見過他長什么樣,。他不寡言。相反他的話很多,,因此你永遠(yuǎn)不知道他哪句話會要了哪個(gè)人的命,。所以大家都怕他,恨不能永遠(yuǎn)不跟他有交集,。
但是院主從來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興奮到語無倫次,。
他總是胸有成竹,掌控一切,。
太子繼續(xù)激動,,問她:“京兆府為什么誣陷你是水賊山匪?狀元郎為什么要?dú)⒂H生女兒,?右相又為何能將狀元郎像狗一樣玩弄,?而你十四,你不過是為豆兒報(bào)仇,,殺了幾個(gè)壞人,、奸臣,圣人就要下旨凌遲,,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又是誰的錯(cuò)?”
誰的錯(cuò),?
十四想,,那不得問問你們這些貴人?
太子看到她眼里憤怒,,激動地笑了,,像得遇知己,大聲說:“是啊十四,,根源就出在這里,,出在皇宮!是宮里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我的父皇,!是他給了右相權(quán)力,,公然愚弄一國之狀元,使喚京兆府如看家狗,!是他殺了你的豆兒還要凌遲你,!”
太子的瘋狂幾乎撼動地牢的頂。
十四再次目瞪口呆,。
然后他話鋒一轉(zhuǎn),,告訴她那個(gè)驚天秘密:“《毒方》中藏著太宗遺詔!”
他說,,《毒方》出自前御醫(yī)樊勝之手,,而樊勝深得太宗皇帝信任,曾為翼國公送“藥”,。傳聞太宗將死,,手書遺詔交予樊勝,囑后世凡有為君不明者,,儲君有取而代之之權(quán),。
他說得那么真誠,,十四一時(shí)分不清他是真的看不出其中荒唐還是假裝。
直到他說:“父皇昏庸,,為美色所迷,,縱奸臣當(dāng)?shù)溃緦m無奈啊,?!?p> 十四突然懂了:
太子不是看不出,而是想奪權(quán),,卻不敢擔(dān)造反之名,,因而假借這種無稽之談給自己壯膽。所謂師出有名,,他不過是給自己找借口,。
可是十四懷疑,就算自己真把《毒方》尋來,,他多半也會以遺詔被偷,、甚至偽造為由不敢舉事。因?yàn)樗枰?,本就是弒君謀國的膽量,,而不是什么藏在《毒方》里的遺詔!
也就是從這一刻,,十四不怕他了,。
原來,人類最恐懼的是未知,,因?yàn)槲粗頉]有界限。而一旦未知被打破,,恐懼就有了邊界,,即便高至太子,能給她的也不過三十六個(gè)時(shí)辰的酷刑,!
縱使難熬,,一想到他也不過是個(gè)無能懦夫,便只覺荒唐,,而不再恐懼了,。
十四眼里的嘲弄惹惱了太子。盛怒之下,,他打了她,。
奄奄一息的十四因而離死亡更近。
可是打完她,,太子卻又來抱她的頭,,像老獸舔自己的孩子那樣親吻和舔舐十四臉上的傷,。
十四躲不開。
太子喃喃告訴她:“你是最好的,,我養(yǎng)了你十七年,,我知道你是最好的。你得幫我,,十四,,幫我拿到《毒方》我就讓你如愿,你不是一直想報(bào)仇嗎,?”
聽到報(bào)仇,,十四瀕死的身軀本能一僵。
太子馬上覺察到她的反應(yīng),,貼心解釋:“你那位道長,,為了救你真是不遺余力,他帶著證人找到我,,要我?guī)兔槟惴?。他多聰明啊,居然知道太子和右相不和,。要不是他來找我,,你已?jīng)死了。十四,,是我救了你,,所以你才有機(jī)會去報(bào)仇。難道你不想嗎,?”
十四再度被拿捏了,。
她不渴望茍活甚至自由,可她做夢都想報(bào)仇,!
假若就這么死掉,,她有臉下去見爹娘兄妹嗎?
她知道,,這是她最后且唯一的機(jī)會,,她不能撒手!
所以,,不管太子要她做什么,,她都會做。
太子說:“還記得我教你的那些手段嗎,?在殺院學(xué)的那些,,都使出來吧。他對你有愧,,你去的話,,一定能拿到《毒方》,。然后殺了他,按你一開始打算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