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這一天，葉天成起了大早,，趁著天蒙蒙亮,，一個人開車去了城南許家。
一路上,，車子里縈繞的歌曲,，是那天哄程文悅睡覺用的大悲咒。還別說,，這種曲風多聽一些,，竟然能讓人心出奇的寧靜。
到許家的時候,，正趕上一家人祭拜先祖,。老爺子看到他過來,，便招呼著他一道來到后堂。
許老爺子名仲夏,，年輕時從政,，其許家祖上要么從政，要么從教,，要么從軍,，一輩子，做的都是為人民服務(wù)的工作,。
許仲夏清瘦矍鑠,，花白的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雖年至古稀,，卻依然硬朗,。老先生和許慎之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葉天成則是一身黑色西服,，祖孫三人依次站在一起,，端的是一派神情肅穆。
葉天成不緊不慢與父親和爺爺重復(fù)著相同的動作,，遠遠的望去,，祖孫三代人如出一轍的樣子和神態(tài)竟像是一個人。
許家老夫人看了,，眼眶微微泛紅,。也就只有這個時候，他們祖孫三代人才能聚在一起,，安靜祥和,。
待祖孫三人出來，凈了手,，老夫人拉著葉天成的手就去了廚房,。
“阿成，奶奶親手做的,，快坐下嘗嘗,。”
“你看,，大哥一回來,，奶奶的心就要偏到北極去了?！?p> 許家的小女兒許末文打趣的說著,，挽著二哥和爸爸的手也一同入了席。
“就你貧嘴,?！?p> 許家奶奶親昵的點了點許末文的鼻子,，許末文便順勢躲在葉天成身后，朝著所有人做了個鬼臉,。
“您二老身體怎么樣了？都恢復(fù)了嗎,？”葉天成問著,。
“老了，能保持住就不錯了,。這一陣子也辛苦碩文了,。”
“爸,，您看您又見外了,。碩文也是您的孫子，他做這些也是孝敬您,?！痹S慎之的夫人，是一位身材高挑,，氣質(zhì)端莊的女人,，年輕的時候在政界也是頗得老爺子賞識。
“是,，碩文是個好孩子,。”
許奶奶每當提起碩文的時候都是冷冷淡淡的,。她這輩子,，親孫子沒抱著，倒是這個非親生的仗著自己在醫(yī)學上有一席之地,，就不停的獻殷勤,。誰稀罕！
許奶奶的態(tài)度一家人都看的明白,，這幾年老太太纏綿病榻,，脾氣忽好忽壞的，除了許慎之和葉天成之外對誰都沒有個好臉色,。就連許仲夏在她跟前也討不到多少好,。
“阿成，你昨天晚上怎么沒來,？奶奶本來打算陪著你一起守歲的,。結(jié)果你連個電話都沒有，是不是又一個人在芳華,？”
“昨天晚上有葉九他們陪著祭奠葉家祖先,，這不一大早就趕過來了,。”
“算你有良心,。啊,，對了,，我有個好姐妹,，她家孫女啊，長得特別漂亮,，在大學里做講師的,。我約出來你們見一見吧?！?p> “行了,，阿成的事兒你就別瞎操心了。從阿成進門,，我們還一句話都沒顧上給他講呢,。”
老爺子不復(fù)之前的嚴肅,，跟老太太爭孫子的時候,，就像兩個孩子似的，較著勁,，吃著醋,。
許末文看了看葉天成，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父母和二哥,，輕輕的用胳膊肘懟了懟離自己最近的二哥,。
姚碩文沖她一笑，表示沒有關(guān)系,。這么多年,，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也可以說是,，他早已經(jīng)不在乎他們的態(tài)度和冷淡了,。
小的時候剛到許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雖然不熱情,，但也沒給過臉子,。若不是七年前······
姚碩文不經(jīng)意的漏出一抹嘲諷，淺淺的,，無人察覺,。
耳邊回蕩的是他們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可笑的是，這一切都無他無關(guān),。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局外人。
不過,，也好,。在他搬出去獨自生活的時候，才不會受到太多的阻攔,。
“碩文,。”
爸爸給他夾了菜,，眼神里的鼓勵和愧疚他看的清清楚楚。
“你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有些觀念很難改變,。爸爸不要求你多擔待，但請你明白他們沒有任何壞心思,?！?p> “我明白，我不會多心,。對了,，爸，我過了年會去白云山醫(yī)院上班,，家里離那邊比較遠,，我在市區(qū)租了房子，過完年我就想搬過去,?！?p> “搬家？,！”
姚碩文的聲音不算太大,，餐桌上許奶奶拉著葉天成聊的熱火朝天的，他沒有想到老爺子竟然聽的見,。
“是的,。我和白云山醫(yī)院簽了約。從家里趕過去太遠了,，就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
“租什么房子,，家里在市區(qū)還有一套公寓,，正好搬過去住。”
“謝謝爺爺,，我已經(jīng)跟房東訂好了,，不好意思再推掉的?！?p> 許末文最是會察言觀色,，黑溜溜的眼珠子在大哥和二哥之間打轉(zhuǎn)，悄咪咪的湊近了葉天成,。
“大哥,，我敬你?！?p> 葉天成端起酒杯,，與她碰了碰，淺淺的喝了一口,。
“哥~,，今年二哥能回來真是太好了，謝謝大哥,?！毙⊙绢^的腦袋時不時的往他肩膀上蹭，那甜甜的笑是發(fā)自心底真正的開懷,?！按蟾纾歼@么久了,，你就原諒二哥吧好不好,？他真的不是故意的?！?p> 原諒,？那他葉家那么多條人命又要誰來原諒？
飯后,，家里來了許爺爺年輕時提拔過的晚輩,，如果不出意外，許慎之的學生陸陸續(xù)續(xù)的都會過來拜年,。
許家的其他晚輩大都來的早,，顧忌老爺子年紀大，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經(jīng)過一個早上的折騰,，老爺子和老太太也累了，葉天成兄妹二人一道陪著老人上了樓,，安排好他們休息,，便退出去了。
“大哥，恭喜發(fā)財,?！?p> 葉天成莞爾一笑，拿出準備好的紅包,，塞給許末文,。
“謝謝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痹S末文是許慎之和姚阿姨的女兒，小他很多,，他也樂意就這么寵著,。
畢竟，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