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池的周圍擺著十二個小香爐,每過一個時辰,,散發(fā)的香味便會淡一些,燭火也會滅掉一盞,。
接下來會很漫長也會很難熬,妘憂婂用銀針封住幾處穴位,,盡量去承受池中的環(huán)境,。
……
終是放心不下,眼看過了八九個時辰了,,暗室一點動靜也沒有,,古溫有些擔心,便偷偷進去查看,。
看到空寂的暗室,,古溫暗道不好,,肯定要出事。匆匆去前廳想吩咐人去找找,,卻正好碰見了談霜與柳賓,,二人將他攔下了。
“堂主不希望我們摻和進來,,等她回來便是,。”談霜也只能這么說,,她深知妘憂婂必然要經受考驗,,這是步險棋,若是堂主有個萬一,,至少幽人堂還在,。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古溫冷聲問道,。
“古溫,,此時心急的不只是你,別亂了方寸,,堂主她心里有數?!绷e冷著臉說道,,他不想看到談霜被為難。
談霜看了一眼古溫,,最后什么都沒說就上樓了,,柳賓緊隨其后,獨留古溫一人郁悶,。
七個時辰后,,妘憂婂感覺到寒氣沁入肺腑,已然不是難以承受的痛楚,,皮開肉綻之感猶如處以極刑,。
“你若是求我,我便可以考慮把你撈上來,,你這幅樣子,,當真是可憐……”甘豺走了進來,繼續(xù)冷嘲熱諷著,。
眼下守在洞外的正是謝汀州和甘豺,,二人隔一段時間會進來查看妘憂婂的狀況,畢竟半死不活的人撈上來還有條命,,但堅持過十二個時辰,,就難說了,。
“真是聒噪,再廢話,,就把你也丟進去,。”謝汀州隨后進來,,嫌棄萬分的說道,。
“你!”
甘豺不敢跟他杠上,,最后冷哼一聲走開了,。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實話跟你說吧,,真正堅持過十二個時辰的人只有幽門第一任行主,,往后的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堅持到最后或是在幽門墮池中待的時間夠長,,就可以繼任,,眼下你也沒有別的對手,受不了可以結束,,結果不會變,。”謝汀州好心提心道,。
妘憂婂早就有些昏沉了,,雙眼已經闔上,謝汀州的話也聽的斷斷續(xù)續(xù),,她以為這人也是來勸她的,,就更堅定了她的決心,不就十二時辰嗎,,大不了一條命罷了,。
天色已深,妘憂婂漸漸陷入夢魘,,她來到了黔魂橋畔,,聽著流水,內心舒緩不少,。
轉瞬間,,她看到了自己,一個一模一樣的她就站在不遠處,,身著一襲紅嫁衣,,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另一個身影緩緩靠近,,走近后,,她認出了這個身影,,是封聽驟。
妘憂婂想靠近,,卻動不了,,只能在不遠處站著,注視著發(fā)生的一切,。
二人的身影映在水面上,,隨粼粼水波起伏著。
“封聽驟,,我明日就要和蕭妄成婚了,,你會祝福我們嗎?”妘憂婂輕聲問道,。
“會……”封聽驟回答道,,心卻忍不住的痛。
清晰的話語傳到妘憂婂的耳邊,,她感同身受的難過著,,可她知道這不是真的,卻依舊讓人揪心,。
畫面一轉,,妘憂婂看著她在梧契城皇宮與蕭妄成婚,一切是那么熟悉,,好似她本就該如此,,莫名的坦然之感流露在心間。
大婚當日,,封聽驟一襲婚服,堂而皇之的上殿搶婚,。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妘憂婂冷淡的說出一句話,,像是感受不到封聽驟眼里的濃情,,這種冰冷讓妘憂婂自己也覺得陌生。
“陛下旨意,,憑本事娶妻,。”
就這樣,,封聽驟緩緩靠近,,殿外的兵將集結而來,嚴絲合縫的包圍在外,。
想必他是踏著尸體進宮的,,依稀可見他手臂和指間的血跡,。
“封聽驟,你還真敢來,?!笔捦α诵Γ凵裼l(fā)的冰冷,。
“我?guī)慊丶?。?p> 封聽驟的眼里只有妘憂婂,,他一步步靠近,,妘憂婂淡不可聞的說了句好,便上前走到了他的對面,,如昔日那般靠在他的懷里,。
不知為何,妘憂婂感受到久違的懷念,,下一刻卻見封聽驟懷里的人一刀刺進他的胸口,,隨后推開了他。
“不要,!”
妘憂婂大驚,,她怎么會……
“能死在你的手里……我也無憾了,欠你的,,下輩子再還……”封聽驟一手捂著傷口,,氣息紊亂的說出最后的話,緊接著便倒地不起,,失去了生機,。
妘憂婂十分心痛,緊接著就看到另一個她握緊著那把刀,,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封聽驟,,她凄慘的笑聲傳來,轉身看向蕭妄時,,眼神瞬間發(fā)狠,。
“蕭妄,救下你的人一直是季晗初,,能親手殺了她,,也不過這種滋味吧?!?p> “不可能……”蕭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明明是季晗初背叛了他。
“你終究留不住一個人,?!?p> 不等蕭妄反應過來,,妘憂婂將刀狠狠插進自己的胸口,順勢倒在了封聽驟的身旁,。
真的好痛啊,,但很快就能見到你了。
虛無的話語傳到了妘憂婂的耳邊,,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種復雜的情緒,,看著另一個她露出一抹笑意,看著一場大火燒盡了這里……
“婂兒,,醒醒……”
熟悉的聲音讓妘憂婂的思緒漸漸清晰,,她疲憊的睜開眼,見封聽驟正焦急的看著她,,她不是在墮池嗎,?
“還有一個時辰,不過有的人看不了你受這份罪,,既然如此,,就抱她出來吧?!?p> 謝汀州倚著石壁,,看著不遠處被打趴下的甘豺,心情很好的說道,。
此時封聽驟滿眼怒意,,要不是剛才謝汀州沒攔著他,他連謝汀州一起收拾,。
“聽驟,,抱我過去?!?p> 妘憂婂安心的靠在他身上,,聲音還很虛弱。
“好,。”
三人很快到了一個類似祠堂的洞穴,,壟婆等人都在跪著,,十分虔誠的拜著祭臺正中央的牌位。
“起,?!?p> 壟婆睜開眼后發(fā)令道。
“拜,?!?p> 眾人轉向妘憂婂的方向,,深深鞠躬。
“恭賀行主,,重振幽門,!”
這……
妘憂婂不解的看向封聽驟,就這樣……就可以了,?
“你不說起,,他們就不起?!狈饴狊E在她耳側小聲說道,,臉色比剛才要好一點了。
妘憂婂回過神來,,虛弱的說道:“快起來吧,。”
眾人應聲而起,,壟婆緩緩走到她跟前,,將暗紋指環(huán)鄭重的戴在了妘憂婂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