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夜里與眾人玩的太瘋了,,早上云蘿腦袋沉沉的,明嬋喊她起床,,云蘿只以為昨夜沒睡好,,嘟囔著不想起床,明嬋也只好作罷,!誰知到了中午,,依舊不見云蘿起床的樣子,侍月剛要搖醒她,,這才發(fā)現(xiàn)云蘿臉頰通紅,,雙眼緊閉,連忙摸了額頭,,燙的不行,,姐妹二人具是驚駭,著急忙慌喊了大夫,。
大夫匆匆開了藥方,,藥煎好,明嬋把云蘿扶起來,,奶娘紅著眼喂云蘿吃藥,內(nèi)心自責不已,,若是知道云蘿要受這番罪,,昨天晚上說什么她都要攔著。
云蘿已經(jīng)燒糊涂了,,牙關緊咬,,喂下去的藥順著嘴角留下來,,愣是一口也喂不進去。奶娘著急了,,掰開云蘿的嘴巴,,強硬著灌下去一口,再灌下去卻又吐了出來,,眾人急做一團,。
一連幾個大夫診了脈,扎了銀針,,這才把藥灌下去一點,。可是眼見著藥下肚,,卻未見云蘿好轉的跡象,,依舊高熱昏迷不醒,期間到是醒來一兩次,,只睜開了眼,,便又馬上閉上。
齊王一早就守在旁邊,,著急地在房間走來走去,,沖著幾個大夫亂發(fā)一通脾氣,嚇得大家更是小心翼翼地服侍,,在下人的眼中齊王殿下從來不發(fā)脾氣,,這次卻是罕見地很。
“來的路上可受了風寒,!”一個年老的大夫問著明嬋,。
“一個月以前偶感風寒,只是沒那么重,,吃了藥也就退了,!我們也就沒放在心上!”明嬋如實回答,,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多半是舊疾發(fā)作,沒有根治,,再加上連日奔波,,又受了寒氣,這病才會來的這么重,,只怕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大夫眼角偷偷瞥了齊王一眼。
“這一路上,我們走的也并未那么急,,就是顧忌著她的身子,,照理說不應該這樣?”齊王困惑地說道,。
“會不會是……”侍月看著齊王忽然開口說道,。
“應該是公主自小身體就不好,這湯藥也是沒斷過,!”明嬋立即打斷侍月的話,,走過去,把侍月?lián)踉谏砗?,悄悄掐了她一下,,侍月明白過來,自己險些說漏了嘴,!
“照這么燒下去,,只怕會脫水!除了湯藥,,還要喂些加了鹽的溫水,!”大夫在一旁邊開著藥方,邊囑咐著說道,,明嬋都細細記在心里,。
房里的侍女晝夜不停地服侍著,奶娘拿著冷毛巾不停的擦拭云蘿的手心,,腳心,,還有背部,一連三日,,衣不解帶,,高熱總算有所好轉,可是人卻沒醒,。大夫配的各種方子都試過了,,藥是勉強喂了下去,卻沒多大的用處,。
云蘿只覺得腦袋都是昏的,,屋子里人影晃動,晃得她頭暈,,可是卻渾身無力,,連眼皮都抬不了,胸腔里像是要裂開了,,一呼一吸之間都是疼痛,,嗓子似是吞了一團火,燒的難受,忽然一股蜜漿流入喉嚨,,很是舒服,云蘿貪婪著吞咽著,,又一股蜜漿灌入口中,,云蘿覺得舒服了些,閉了眼沉沉地睡去,。
夢中,,一個人影隱隱約約地立在云蘿的面前,云蘿想看清他,,眼前卻總遮著一層霧,,人影似乎在說著什么,他伸出手,,云蘿猶豫了,,慢慢的人影把手抽了回去,消失不見了,。一連多日,,云蘿總做著同樣的夢,夢中的人影似乎在一點點清晰,,云蘿能看到他帶著一把佩劍,,是李巖?是三哥,?還是誰,?
“跟我走吧!”
云蘿聽清楚了他的話,,正要伸出手,,人影卻把手抽了回去,云蘿撲了個空,,“等等,!等等!”云蘿想要喊出來,,可是喉嚨喊不出話,,只得淚流滿面地癱坐在地上。
云蘿睜開了眼睛,,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傷心難過,旁邊的眾人驚喜地喊了起來,,“公主醒了,!公主醒了!”云蘿想要轉身,可是渾身無力,,四肢軟綿綿的,,呼吸也是有氣無力。
“醒了,,醒了就好,!”大夫很是高興的說,“我這就再開幾幅方子,,只要照著吃,,慢慢修養(yǎng),準沒有大問題,!”
奶娘緊緊握著云蘿的手,,鬢邊的頭發(fā)全白了,眼睛凹陷,,滿是血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似乎生病的是她,,不是云蘿,。云蘿看著奶娘這幅模樣,強忍著擠出一絲微笑,,卻在下一刻,,嘴唇開裂,鮮血崩了出來,,咸腥的味道灌入嘴巴,。
“快拿水來!”奶娘連忙招手呼喊,。
茶盅端了上來,,沾了溫水的紗布輕輕擦拭著云蘿的嘴唇,隨后又一勺溫水緩緩灌了進來,,云蘿看著眾人,,又閉了眼睡去了,她實在太困了,!
接著幾日,,病情大好,只是渾身無力,,除了吃藥,,便是吃一些溫爛白粥,旁的一概不進,。
這日奶娘端了溫水過來,,喂了云蘿一口,,侍月問她,“公主嘗出什么不一樣嗎,?”
“不就是一碗清水嗎,?有什么不一樣?”云蘿有氣無力地說,。
“這是蜂蜜水,!”奶娘聽完這話,眼淚又開始打轉,。
“這幾天,我見天的吃藥,,嘴巴都是苦的,,那里嘗的出來是甜的?!痹铺}連忙安慰大家,。
“公主不知道,你這一病啊,,可把奶娘嚇壞了,,沒日沒夜的守著,我勸她休息,,她也不肯,!”明嬋心疼著說道。
“這里還有其他人,,你們也別守著我,,都去休息吧!”云蘿看著憔悴了一圈的眾人,,也是感慨萬分,。
云蘿吃了藥,,藥勁兒上來,,不一會便睡眼朦朧,侍月和明嬋看到此情,,相互使了眼色,,悄悄溜了出來。
等到云蘿醒來,,卻發(fā)現(xiàn)滿屋子掛著柏樹枝,,花瓶里插著柳枝,細嫩的柳芽冒著尖,,難為她們特意找了紅葉石楠,,黃葉楊樹,,還有一些花花綠綠的其他植物,遠看真是花團錦簇,,好一個滿屋春色生光輝,!
“請公主燒柏樹枝,驅除晦氣保平安,!”明嬋捧著火盆端到云蘿的面前,,侍月遞過來柏樹枝。
“就你花樣多,!”云蘿心情大好,,笑著接過柏樹枝。
“聽你聲音,,像是好多了,!”齊王笑呵呵地走進來,看著滿屋子春意盎然說道:“你這屋子到是別具一格,!雖沒有滿室花香,,卻是一分春色也不減!”
“我生來肌膚不能沾染花色,,若是不小心沾染上,,必然熱癢疼痛,全身出了紅疹,,嚴重的時候還會高熱暈厥,,別人的春色是滿園花香撲彩蝶,我只能是層層綠意花兩岸,!”云蘿一時之間說出這么多話,,胸中卻覺得無比透敞舒爽。
“好一個滿園花香撲彩蝶,,層層綠意花兩岸,!”齊王聽到這話,竟興奮地跳了起來,,他真真沒想到,,這個玲瓏剔透的女孩,竟是文采斐然,,好詩好句更是脫口而出,!
“殿下才知曉,我們公主肚子里的墨水怕是東海也裝不下,!”侍月在一旁得意地說,。
云蘿笑著搖著頭,心情卻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