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梓星一直面帶微笑把眾人送出門,，這才洗干凈臉上的奶油,。杜儀霞收拾殘局,，余梓星把禮物拆開,，“這是我一直想要的那雙鞋？”“喜歡嗎,？”“喜歡,，謝謝媽?！闭f到底，還是杜儀霞送的最對她胃口,，畢竟是十幾年的母女了,。

　　李緒送的竟然是巧克力，不過是白巧,，余梓星最討厭白巧了,。她默默把巧克力放進(jìn)冰箱，旁邊放著之前杜儀霞買的黑巧,，其實她哪里吃完了啊,，她只不過不想再和他有關(guān)系。

　　余梓星拿出黑巧,，只剩幾塊了,。杜儀霞馬上制止,，“今天已經(jīng)吃了一根棒棒糖了，爛牙齒了,?！庇噼餍侵荒馨亚煽肆Ψ呕厝ィ胤块g寫作業(yè)去了,。

　　邊寫邊自言自語,，“這道題的答案也太奇怪了吧?！彼龑戭}目的時候,，杜儀霞不會輕易打擾，她知道有些題目的思路打斷不容易想起來,。余梓星邊寫題邊撓頭,，對于學(xué)習(xí)的熱情從來都是為了自己渴望的未來，不管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這個想法從未改變,，不圖富貴，只求安適,。

　　杜儀霞和姐妹倆剛來南京的時候,，她還沒有考上會計證，和普通的流水線工人一樣,，每天拿著一百塊錢的工資,，保不準(zhǔn)明天就被辭退，只能埋頭苦干,，干超過別人幾倍的工作,，她才從工人成為小組長。陳母和趙虹茹都給她托關(guān)系,，她一概不接受,。

　　人窮志不短，關(guān)系這東西不沾就永遠(yuǎn)不要沾,，我們有一雙手,，有親人在身邊，干嘛事事靠別人,。

　　這是她教給兩姐妹的第一節(jié)課,，有時杜儀霞還會提及之前在工廠上班的事，說什么廠子里人多,，自然有很多閑言碎語,，她不怕這些人想法有多糟，只怕看不到有光灑在自己的座位上,。

　　好人總是比壞人多的嘛,，余文盈高中住校,，余梓星放假沒人照看，杜儀霞就把她帶到廠子里去,，在小小的余梓星看來,，這不就是換個地方捉蝴蝶嗎。

　　工廠里還有其他的孩子,，甚至有老板娘的兒子,，兩個孩子年齡相仿，余梓星和他是好朋友,，兩個人坐在臺階上吃餅干,，躲在辦公室偷聽他爸爸講話，偷采他媽媽種的水仙,。

　　工廠早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余梓星兩年前回來看過，已經(jīng)是雜草叢生,，聽附近的人說這兒要改成公寓了,，之前在工廠旁邊的體育館也關(guān)門了，透過銹跡斑斑的鎖里看到的只有幾個壞了的機(jī)械,，透過窗戶上星點陽光來茍延殘喘,。

　　余梓星很懷舊，從小到大很多零碎的小物件,，她是一樣舍不得丟,，沒事從柜子里翻出來看看多有意義啊，仿佛每一樣?xùn)|西都有屬于自己的記憶,，這是她存在過的證據(jù),。

　　廠子拆掉后，原先廠子里的大姐來找杜儀霞吃飯,，她半推半受,，和大家聊近況，感嘆錢真難賺,，生活也不容易,，然后酒杯舉起，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沒人喝烈酒，在這次唯一的聚會上還是硬咽下去,，只有幾個菜就能把幾年間的事說完,，才發(fā)覺其實并沒有過去多久，已然天各一方,，不復(fù)相見,。

　　杜儀霞作為改變最大的人,，坐在桌子的主位上，她看到有人抹淚了,，日子雖然不那么苦,，但是好姐妹碰不到了。還有一個空位置在左側(cè),，那人已經(jīng)在不久前因為事故走了,，有的人已經(jīng)不記得她的名字了，杜儀霞記得,。不是有個說法,，只要這個人被人記得，她就永遠(yuǎn)不會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