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信鴿
梁婧儀是被一盆水潑醒的。
她嗆咳兩聲才悠悠轉醒,。
面前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全身隱在白色斗篷下面,,看不清容顏,但從其身形隱約可見是個男子,。另一個身著緊身黑衣,,八字吊眼,,五官優(yōu)異,眼中含著難以言喻的怒氣,,直沖梁婧儀,。
梁婧儀認出他是打暈自己的人。
梁婧儀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兩只手反背,,粗硬繩索把手腕磨得生疼。她活動酸脹的肩頸,,理平思緒,。這兩人不殺她,一定留她有用:“找我有事,?”
黑衣人還沒從她重的思維里緩過來,,沒好氣地回:“來殺你的?!?p> 梁婧儀深以為然,,和他們探討死法:“你們打算怎么弄死我?”
黑衣人愣住,,好似被問住了,,摸著下巴思考起來:“對哦,勒死怎么樣,?你這么重,,勒勒還輕點?!?p> 梁婧儀搖搖頭,,濕發(fā)黏在臉上,一兩根進口里,,她呸了聲,,把頭發(fā)吐出來,艱難說道:“還是燒死吧,,燒成骨灰豈不更輕,?”
黑衣人贊同,還待說什么,,全身隱在斗篷里的白衣男子打斷他:“子衡,,夠了。別被她帶偏,?!?p> 梁婧儀笑了笑,眼睫上沾著水,,大眼濕漉漉的,,煞是可憐,。她不以為然:“怎么能叫帶偏,我們只是在聊天,,和他說話多好玩,。”
魏子衡自知被耍,,抱胸冷眼斜視她,,小孩子脾氣似的放狠話:“你真不怕死!”
“怕,,但你們需要我對付謝澤淵,,這么想著就不怕了?!?p> 魏子衡坐在梁婧儀對面的椅子上,,儀態(tài)端莊,藏于桌下的腳卻疊在一處,,吊兒郎當翹著二郎腿:“哦?你如何確定,?”
梁婧儀努努嘴,,綁著的手腕動了動:“先解綁再告訴你?!?p> 白衣男子比魏子衡難打交道,,根本不上梁婧儀當,推己及人道:“設身處地地想想,,我被綁了,,綁架我的人不殺我,不是拿我做威脅就是留我有大用,。反推出來不難,,不必沾沾自得?!?p> 梁婧儀輕“呵”一聲,,別過臉去閉了閉眼,讓額頭上水滑下時不至于迷了眼睛:“你們留口讓我說話,,不正是要跟我談論的姿態(tài)么,?就是態(tài)度不怎么好,潑醒……誰想出來的,,宮里人都這么干,?”
魏子衡瞪圓眼睛震驚道:“你又怎知我們是宮里人?”
梁婧儀笑得和狐貍一樣狡黠:“猜的,,看你反應應是猜對了,?!?p> 魏子衡言語上接連失利,惱怒不已,,擼起袖子露出拳頭對準梁婧儀,,氣勢洶洶宣告,活像個打不過逞口舌之利的小孩子:“我魏子衡不打女人,,只打奸饞懶滑小人,!你這個又女人又小人的人,在我這里當小人處置,,別惹我,!”
他對著梁婧儀一陣比劃,始終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太難了,,他對女人始終下不了手。
唉,,難道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嗎,?
魏子衡的拳頭停在梁婧儀臉上一尺外,梁婧儀睫毛也未眨,。魏子衡噌地一下收回手,,描摹頭發(fā),認為自己很帥地感嘆:“怪我心軟,?!?p> 白衣男子見怪不怪,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談吐自然文雅:“他一會兒就正常了,,我們先談正事?!?p> 白衣男子打開桌上的小盒子,,里面擺滿了金條元寶,金光閃閃,,這些銀子對他來說如同冰山一角,,毫不在意:“我需要你將遇到謝澤淵之后的事告知我,并且從此以后替我觀察匯報謝澤淵的一舉一動,。相應的,,我會給予你一定報酬,能做到否,?”
金色的光芒閃瞎梁婧儀眼睛,,她咽了咽口水,內(nèi)心默念好幾遍清心咒:“愛莫能助?!?p> 魏子衡還沉浸在他帥氣的世界里,,橫著憂郁吊眼故作深沉道:“休得妄言,不識好歹,!”
白衣男子理了理褶皺衣袍,,不急不緩道:“梁婧儀,年芳十六,,父母雙亡,,半月前與謝澤淵相遇,救下正在偷吃的他,,一舉贏得芳心,,從此謝澤淵事事順你心意,依賴體貼,?!?p> 有一半不對。
謝澤淵并未對她交心,。
男主真有那么好打動,,她早就能回家了。
梁婧儀順著他的話:“你都知道,,還問我作甚,?”
白衣男子分明是青年音色,說出的話卻透著一股上位者的老成意味:“看你有沒有合作的誠意,。很遺憾,并沒有,?!?p> 如果不是謝澤淵身邊只有梁婧儀一個可信之人,白衣男子也不想綁梁婧儀來,。
欺負女子,,君子辱。
白衣男子八面玲瓏慣了,,穩(wěn)坐泰山絲毫不慌,,不疾不徐誘導梁婧儀:“我們拿出十足誠意,嫌價格太少也可加價,。放心,,只要你將所有事情如實告知,我們不會傷害謝澤淵,?!?p> 梁婧儀裝模作樣偷瞄一眼錢箱:“不是錢的問題。”
白衣男子微笑:“我愿出現(xiàn)在價格的兩倍,?!?p> 兩倍的錢夠她就算回不了家,也能在古代過得風生水起,,一輩子不愁吃穿,。
“說了真不是錢的……”
“三倍?!?p> 梁婧儀倒抽一口涼氣,,弱弱道:“還能加嗎?”
“隨你說數(shù),?!?p> “成交!”
謝澤淵什么的容后再說,,梁婧儀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元寶,。
白衣男子接過魏子衡從窗邊鳥籠里抓來的一只通體灰色的信鴿,摸了摸它的頭,,將信鴿放到梁婧儀肩頭,。鴿子通靈,一動不動站在梁婧儀肩膀上,,嘰嘰咕咕叫著,。白衣男子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梁姑娘爽快,這只信鴿乃是我培養(yǎng)許久的靈物,,只需每天把謝澤淵的大小事務事無巨細寫在紙上,,由信鴿傳遞給我,你一天的任務就完成了,。每傳遞一次,,信鴿回來時都會帶給你一塊金元寶。至于信件內(nèi)容,,若有一絲誆騙……”
白衣男子停頓,,和煦說出威脅的話,道:“梁姑娘,,你不會想知道下場,。”
梁婧儀頗有些失望:“錢不是一次付清么,?”
魏子衡冷嘲熱諷:“銀子不是大風刮來的,,若是都給你,你跑了我們找誰算賬,?謝澤淵,?”
梁婧儀實話實說:“他比我還窮,。”
魏子衡實在忍不住,,跟梁婧儀杠起來:“嘿你,,怎么老喜歡歪曲事情本意!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我的意思是說……”
白衣男子揉揉太陽穴,,頗為頭疼:“行了子衡,給梁姑娘松綁,,送她回去,,別讓人發(fā)現(xiàn)?!?p> 魏子衡撂挑子不干:“讓她自己走回去,!”
白衣男子慢悠悠叫他名字,壓迫力十足:“子衡,?!?p> 魏子衡長呼一口氣,陰陽怪氣道:“行,!我聽令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