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洗,,繁星高掛,隱退在云端后的闕月撒下一抹朦朧的月華,,清清冷冷,。
亂葬崗內(nèi),一道人影憑借著微弱的夜光穿行在墳塋之間,,但繞了半天又回到了原地,,一時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用意。
回到原地的李安陽看了一下周遭熟悉的場景,,瞬間崩潰:“為什么又回來了,?!”
在這種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他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但奈何夜晚視野不清晰,他還是個路癡,,看著墳地都差不多,,然后就是這個不盡人意的結(jié)果了。
迅速冷靜下來,,他明白眼下該如何過夜才是他頭疼的問題,,別人穿越都是什么青樓溫柔鄉(xiāng),,臥病在床死而復(fù)生,不說別的,,好歹開局有睡覺的地方,,自己呢?開局降生豪華亂葬崗,,包夜還贈陪睡,,李安陽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
面對這樣無解的情況,,李安陽只能選擇屈服于現(xiàn)狀,,他掀起之前裹身的草席,驚疑不定地說道:“晚上應(yīng)該沒有鬼吧,?”
他身為二十世紀(jì)的三好學(xué)生,,兼具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新時代好青年,按理說就算有鬼應(yīng)該也找不上他,,但這誰又說得準(zhǔn)呢,?
說完,無可奈何的他只能乖乖梭回涼席內(nèi),,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與尸體們抵足同眠,,共度今宵,。
亂葬崗本身濕氣比較重,又是晚上,,夜霧帶來的濕氣也不遑多讓,,況且還是和尸體們“同床共枕”,在這種超級加倍的負(fù)面影響下,,漫漫長夜里李安陽輾轉(zhuǎn)反側(cè),,最終徹夜未眠。
在這樣恐怖的地方睡得著覺那才是不正常好吧,?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估計也就是早上6點,,大霧還未散去,,身心俱疲的李安陽拖著兩個熊貓眼火急火燎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荒山野嶺的,,李安陽憑借著李常青的記憶沿著那條無人問津的迤邐小路一路向下,。
他打算先回平安縣的張府看看,畢竟那是原主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路上,,李安陽一直在思考未來該何去何從,,是拜入平安縣西北方百余里的青山仙宗,還是選擇就近的赤練魔宗,,反正因為那該死的魔咒自己是不可能偏居一偶安度余生了,。
繼承原主記憶的他很明白,青山宗的那群修士也不過是自詡正義的偽君子罷了,,口口聲聲說著救濟(jì)蒼生,,除盡天下魔道,可是盤踞在平安縣旁的赤練宗到現(xiàn)在不還好好的,?
說白了就是當(dāng)魔門沒有觸及到他們利益的時候,他們也懶得理睬這些可有可無的凡人,,但等雙方利益發(fā)生沖突的時候,,修士們就打著正義的旗幟喊著:誓要除盡天下魔道,與魔道中人不共戴天,。
最后借著清除魔門之便順手解救那些被蒙在鼓里的凡人,,斬獲民心,一箭雙雕,。
而身為魔門的赤練宗就比較單純了,,赤練魔宗門下門徒大多都是惡貫滿盈之輩,他們肆意妄為,,視凡人性命如草芥,,時常獻(xiàn)祭凡人修煉魔功,一心追求可以掙脫世間束縛的強(qiáng)大力量,。
經(jīng)過一番斟酌后,,李安陽覺得兩邊都不是好去處,可就在他剛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頭疼的意味也泛泛而起,。
被這蝕骨之痛安排過的他當(dāng)時就慫了,他可不想再體驗一次,,連忙說道:“停停停,,我去!我去青山宗,?!?p> 李安陽都快被這個魔咒安排自閉了,一有點消極怠工的意思就特么來一發(fā)痛不欲生,,這簡直就是異世版的007“福報”啊,。
李安陽暗暗在心底發(fā)誓,待修煉有成,,一定要拔除這個魔咒,!當(dāng)然目前拔除魔咒和完成遺志并不沖突,,畢竟都是走積極提升實力這條獨木橋。
路上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不能這樣衣衫襤褸地就踏上歸家的路途,,必須有一件體面的衣服,,這樣才不至于被人當(dāng)做乞丐,而投來異樣的眼光,。
但他現(xiàn)在兩手空空,,兜里連一個銅錢都拿不出來,想憑空變出一套衣服更是癡人說夢,。
“沒錢果然寸步難行,,不管是古代還是二十一世紀(jì)都同樣適用的鐵道理?!崩畎碴栔苯涌捱筮??_?),。
雜草叢生的蜿蜒小路不知在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三尺寬的碎石小路,李安陽小心翼翼地邁著蹣跚的步伐在山溝內(nèi)前進(jìn),。
不遠(yuǎn)處,,碎石小路旁的灌木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這叢灌木里藏著三個大漢,,他們陰狠地盯著越走越近的李安陽,,伺機(jī)而動。
就在李安陽為衣服的問題愁眉不展的時候,,路邊灌木叢里蹦出了三個大漢,。
他們中間的光頭男子身材高大,擁有一身健碩的肌肉,,身穿虎皮大衣,,臉上還有一道醒目的縱向疤痕,避開疤痕不談,,他和時常在健身房擼鐵的肌肉男也沒多大差別,。
另外一個身材一般,但還算穿得干凈,,只是長的賊眉鼠眼的,,還一嘴齙牙,絕對是視覺感官上的沖擊,。
右邊那人相貌平平,,長得一點也不特色,看起來就是個路人甲,,估計戲份都沒有,,忽略不計。
他們?nèi)讼嘁曇谎郏瑪[起了POSE,,嘴里還念叨著老掉牙的臺詞,。
虎皮老大:“此地是我開!”
賊眉鼠眼老二:“此樹是我栽,!”
相貌平平老三:“要想這里過,!”
三人再次變換了一個看起來非常戲劇性的動作,一齊說道:“留下買路財,!”
虎皮老大陰惻惻地說道:“在這蹲幾天了,,今天終于來活了!”
他揮舞著手中破舊的鋸齒鈍刀,,貪婪地看著眼前這個細(xì)皮嫩肉的少年:“小子識相地就把身上的錢交出來,!”
賊眉鼠眼老二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上前附耳對老大小聲說道:“老大,,你看這人穿得比我們還破,,還有那滿身血跡,不會是剛從亂葬崗里爬出來的吧,?”
虎皮老大細(xì)細(xì)一想也覺得這單沒有希望了,畢竟眼前這個人衣衫已經(jīng)到了衣不裹體的地步了,,哪里還有油水可以撈,?還有那衣衫也是血跡斑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但是業(yè)務(wù)已經(jīng)在進(jìn)行中了,,他是個做事要有始有終的人,便決定走走流程就放了這個人,。
看過不少小說的李安陽很清楚這種主角打野蹦出個小boss的設(shè)定,,若是自己連這一關(guān)都過不了,那重活一世還有什么意義,?
李安陽結(jié)合現(xiàn)狀急中生智,,想出了一個狐假虎威的辦法:冒充赤練魔宗弟子進(jìn)行威懾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以赤練魔宗在平安縣久積的威勢來說,,震懾住幾個山野匪徒還是綽綽有余的,。
李安陽一秒入戲,他輕蔑地看著眼前的逗比三人組,,不屑道:“呵,,三個凡人也敢攔赤練魔宗弟子的路?嫌命太長了,?”
在這方圓百里,,誰不知道赤練宗弟子都是些殘忍弒殺的主,任誰都會忌憚三分,搬出赤練宗弟子的名頭絕對夠用了,。
那三人瞬間愣住了,,之前還病怏怏的人轉(zhuǎn)眼間就變得器宇非凡,隱隱之間透著一股戾氣,,還有那身經(jīng)歷過恐怖搏殺才能沾滿血跡的破爛衣衫,,他們無比肯定眼前這人所言非虛。
完了,!踢到鐵板了,!
相貌平平老三附耳對虎皮老大說道:“完了,老大這下該怎么辦,?”
外強(qiáng)中干的虎皮老大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虎皮老大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有讓眼前這個人覺得不悅的動作,下一秒自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自己舉世無親死了也就算了,,要是兩個剛收的手下也受到牽連,那自己這老大當(dāng)?shù)镁吞×恕?p> 李安陽有點慌了,,不會沒唬到他們吧,?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天真了?這是真實的世界啊,,又不是小說,!這種偷奸耍滑的伎倆果然還是行不通嗎,?
下一秒那虎皮老大用力將大刀扔往身后,,這一舉動將李安陽嚇得一激靈,但接下來的情況卻讓他大跌眼境,。
只見虎皮老大拉著兩個小弟就跪伏在李安陽的面前,,磕頭如搗蒜,中間連貫的操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甚至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虎皮老大心想:只要我們跪的快,就還有一線生機(jī),!
他們?nèi)舜舐暻箴埖溃骸跋扇损埫?!?p> “哎呦,我們是豬油蒙了心,,要不然再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攔大人您的路呀,。”
“我們?nèi)嗽笧橄扇烁皽富?,在所不辭,,只求仙人繞我們一條狗命……”
虎皮老大和他兩個小弟熟練的操作讓李安陽感到目瞪口呆,李安陽一時間竟為小說里那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感到心酸。
但魔道高人的風(fēng)范不可丟,,要是被識破了,,自己絕對是第一個曝尸荒野,李安陽發(fā)出陰冷的嘲笑聲,,戲謔地看著他們道:“哦,?怎么這么快就跪了?不是要搶劫我嗎,?”
虎皮老大頓時冷汗直流,,面對李安陽的質(zhì)問他不敢回復(fù)半句,要是說錯話頂撞了這位魔道中人,,那時定然性命不保,。
沒有對話……那這豈不是成了獨角戲了?這讓我還怎么演得下去啊,,算了,,見好就收吧……李安陽順著臺階下,說道:
“罷了罷了,,本座今日也殺得夠多了,,你們?nèi)肆粝乱路蜐L吧!”
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但虎皮老大還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魔道中人居然會放人?他打算抬頭試探一下李安陽,。
可李安陽看他們?nèi)税胩炷蛔髀暎烙嬍亲约阂娥W了,,便加大力度,,厲喝一聲:“要是不想留下衣服就把命留下!”
逗比三人組硬是被這一聲厲喝嚇得一哆嗦,,眼看著李安陽擺出要動手的架勢,,逗比三人組瞬間服軟,虎皮老大連忙道:“仙人都說了留下衣服,,還不快脫,!”
賊眉鼠眼老二隨聲附和道:“脫…脫!”
三人脫完衣服疊好擺在李安陽的面前后,,得到了李安陽的允許,,迅速逃離了這個僻靜的山溝,只留下挑選衣服的李安陽,。
他拿起虎皮聞了聞,,嫌棄道:“我去這虎皮怎么這么臭?他到底是多久沒有洗過了?”
李安陽又順勢看了一看邊上那相貌平平路人甲的衣衫,,遺憾道:“好吧,,不適合?!?p> 最后目光落在那賊眉鼠眼老二的衣服上,,拿起來聞了聞,說道:“還行,,沒有異味,,還算干凈,只是每次想起那張臉就膈應(yīng),?!?p>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