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兵家六勢
“兵家六勢,風(fēng),?!?p> 白衣少年腦中只來得及閃過一個念頭,耳旁破空之聲大作,,箭矢如暴雨傾盆般朝著巷子里射來,。
這一刻,他本可以翻身躍過墻壁,,用巖層躲避激射的箭矢,,但是抬頭望見那騎在馬上宛如鐵鑄的身影,思緒在這一刻仿佛回到了片刻之前,。
忽然一咬牙,,在半空于墻壁間側(cè)轉(zhuǎn)踏步,落在了黑衣少年的身前,。氣如潮汐,,瞬息而至,手中蝕刃霞光怒放,,大喝聲中,,回身怒斬!
“叮當(dāng)”暴響,,霞光如水紋一般漾入,,巷子里仿佛陡然劃過一道閃電,勢如冰川傾瀉,,那洶涌而來勢如風(fēng)雷的箭矢仿佛被狂風(fēng)席卷,,紛紛斷折四落。
但這還沒有完,,騎在馬上的鋼甲騎士看著那道透明的波紋貼著地面擴散開來,,所過之處地面仿佛豆腐一樣劃開,又仿佛悄無聲息地蝕滅——
他想起了傳聞中對這種兵器的描述,,突然右臂一撐,,從戰(zhàn)馬上高高躍起。
他剛起身,,那詭異的波紋就貼地掃過那匹健駒的四蹄,,高大的戰(zhàn)馬發(fā)出一聲尖銳痛苦的嘶鳴,整個“突地”矮了一截,,鮮血噴射,,四肢齊齊斷裂向前滾倒在地。
濃烈的血腥味在小巷中撲鼻而來,,馬獸一時未死,,對著主人哀鳴慘叫,叫人不忍卒睹,。
下一刻,,白光一閃,鋼甲騎士手起刀落,,登時將馬頭一氣斬下,。
他引刀回鞘,半瞇著眼打量方才白衣少年那一刀留下的痕跡,,小巷里早已不見了人影,。
快如雷霆的刀法,以及短時間將大量真氣爆發(fā)出來的秘技配上專屬的奇門短刃,,乃是那個門派的不傳之秘,,他知道有幾位大人都如饑似渴地想要得知有關(guān)這個神秘門派的任何信息,并且為此投入了極大的人力物力,。只是這一門的人行事隱秘,,極少留下什么痕跡,兼之身份特殊,,所以一直都沒能得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滅神破?!?p> 鋼甲騎士輕聲念著奇招的名字,,在腦海中將白衣少年的動作一一重現(xiàn)。
這真是出人意料的收獲,,鋼鐵的兜鍪下,,鋼甲騎士嘴角微勾。
從親兵手里牽過另一匹備用馬的韁繩,,鋼甲騎士一揮手,,沉聲道:“快追,莫讓他們走了,?!笔囹T朝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縱馬追去,轉(zhuǎn)眼便消失在了小巷里,。
…………
趙唯珊一口鮮血噴出,,腹中悶窒大減,,她此刻精疲力竭,胸口空蕩蕩的,,仿佛滿身的真元都隨著方才那石破天驚的一刀一起揮了出去,。
她意識到自身的處境,心中突然有一種奇怪而荒唐的感覺,,忍不住有些想笑,,卻因為牽動了傷口,嘴角一扯,,笑容頓時變得古怪已極,。
“你能把我先放下來嗎?”
她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又有些無奈,但畢竟不是誰都想被當(dāng)做作麻袋扛著,。
還好那人聽到了這句話,,很快從善如流,將她從肩上放了下來,。
“你沒事吧,?”
裴思明呼呼喘氣,看著白衣少年,,亦是心跳些微加快,,除了正常的體力消耗,還有一個原因:
他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居然這么危險,!
方才不過是偶然路過,甚至未有真正插手事件之中,,提供幫助,,僅僅只是因為些許善意而做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小提醒,就受了池魚之災(zāi),,更是險些被亂箭射成刺猬,!
呼……差點就玩脫了……
趙唯珊搖搖頭,在緩了一口氣,,恢復(fù)清醒后,,她忽然對方才的事情有點后怕。
不過好在這古怪的家伙還算講義氣,,方才沒把她丟下獨自逃跑,,而自身作的偽裝也還沒有失效——這也有力地使得她保持了冷靜。
因此在休息片刻后,她便依靠武者超凡的體質(zhì)勉強站了起來,。
趙唯珊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處荒僻的院落里,但見木門半掩,,兩側(cè)墻壁斑駁剝落,,一座綠銹斑斑的青銅香爐放置在正中。
她回頭,,沿著石階抬頭望去,大殿的正上方掛著一塊破舊的牌匾,,其上本來的鎏金大字已經(jīng)被歲月侵蝕殆盡,,以至于無從辨認(rèn),頗為凄涼黯淡,。
“這里是哪,?”
趙唯珊猶豫了下,沒有問這個怪人的來歷,,只是望著那牌匾問道,。
裴思明搖了搖頭,只是道:“離方才和那伙人相遇的小巷大約五里左右,,南邊,。”
趙唯珊一愣,,驀然想起不久前這怪人所說有關(guān)于鬼的事情,,她此時已然確定了黑衣少年超凡者的身份,之前目睹了這樣的戰(zhàn)斗,,一個再冷靜的普通人也難免失神,,絕不會這么鎮(zhèn)定。
是以她并未言語,,心中卻兀自犯疑,,不知這所謂的“鬼”究竟是什么來歷。
裴思明瞥了他一眼,,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道:
“方才那伙賊人好像有些來歷,,可否賜教?!?p> 趙唯珊心中咯噔一沉,,明白這黑衣少年已經(jīng)察覺了些什么。
不過……也理應(yīng)如此,,這伙人披堅執(zhí)銳,,騎乘戰(zhàn)馬,十余騎行進間渾然一體……
這樣的配置,、行為方式,,這絕不是一般的勢力能做到的,。準(zhǔn)確地說,這般做派,,這隊騎兵極有可能出自軍伍,。只是這一行人身上的盔甲、兵刃都刻意做了處理,,刻意抹除了線索,,因此一時之間也弄不清這伙人的確切來歷……
趙唯珊忍不住拿眼角余光悄悄瞥望,發(fā)現(xiàn)這少年并未著意盯著自己,。
……這般歲數(shù)的超凡者顯然不可能是石頭里蹦出來的,,而這人說話一直云遮霧繞的,說一半藏一半,,連是不是江陵本地人也不知道……顯然是有意隱藏自己的身份,。
她靜默了幾秒,斟酌著開口道:
“你可知‘兵家’,?!?p> “只是略知一二?!?p> 裴思明認(rèn)真回想了一遍從師父和師兄邵承安那得知的有關(guān)于兵家這條超凡途徑的常識,。
這條途徑需要認(rèn)識戰(zhàn)爭,習(xí)練兵略,,故精通機關(guān)和陣法,,擅能制作巨型的戰(zhàn)爭兵器,據(jù)說后期還有撒豆成兵之類的異術(shù),,一般在兵部和軍隊中傳承,,因此也和陰神、儒門兩道一般受到了朝廷的節(jié)制,。
而又因為途徑本身的特性,,朝廷對他們控制得格外嚴(yán)格……總體來說,這是條習(xí)慣以多欺少,,極其擅長打群架的途徑,。
嗯,曾經(jīng)有一位突破至上三品之境的“兵圣”曾言:沙場點兵,,多多益善,。
裴思明正要開口,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微一變,。
“兵家第九品打熬肉身,歷經(jīng)磨煉方能練成止戈金身,之后每提升一品便可在兵家六勢中挑選兩勢習(xí)練,,而他方才所施展的……”
趙唯珊凝望著眼前的少年,,將他的神情變化一一納入眼底,幾息之后,,似乎終于下定決心,,一字字道:
“兵家六勢,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