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天要下雨
晁御與他詳細說明了漕幫的生意,,那人茅塞頓開感激涕零,立馬召集了所有人,,對著晁御和漕幫一眾人千恩萬謝,。
“不用行此大禮,以后就以這山坳為據(jù)點,,老弱婦孺?zhèn)冊诖税簿?,年輕力壯的便隨著漕幫眾兄弟,于潼關(guān)至長安一路押運貨物,,待我們從長安歸來,,便幫著大伙一道打理好這片山坳,,有了漕幫照拂,相信大家定能過上安穩(wěn)日子,?!?p> 晁御說完,不少婦孺皆是以淚洗面,,劉予歸看著心疼不已,。
“原來長安有那么多苦命之人?!?p> 劉予歸的一句感慨讓晁御也想起了不少往事:“是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古以來,富的皆是達官貴人,,受苦的永遠都是平民百姓,。”
劉予歸看著晁御,,這個已然比她高出了半個頭的男子,。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上,一不小心便戳中了少女心事,,好在緋紅的臉龐被隱藏在了火光之中,,就這樣跳躍著搖曳在了晚風(fēng)里。
告別了山坳里的眾人,,晁御留下幾名漕幫弟兄幫助他們安置,,以及教習(xí)他們基本的貨運常識,車隊一行人繼續(xù)朝著長安進發(fā),。
這老叟的官傳刻著非同一般的金印,,一路上大小城池皆是無阻放行,老叟不免有些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暗諷晁御當(dāng)初故作姿態(tài),,哄騙他陸運如何危險,還多付了那些個銀錢,。
晁御也不惱,,賺錢吃飯么,不丟人,。再說了若不是有這老叟的官傳,,他們浩浩蕩蕩這么多人,實難進這長安城,。
即將抵達長安之前,,晁御安排大部分兄弟去往陵縣休憩,并尋找郭解。
自己帶著劉予歸以及幾個信得過的,,駕著馬車隨老叟一同進城,。
長安巍峨的城樓與三年前并無二致,只是此刻騎馬立于城下的晁御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五尺三寸的小兒了,。
劉予歸強忍著淚水,,握緊手中韁繩。
“駕,!”
隨著這一鏗鏘有力的一聲,,眾人隨車隊一同進入了長安城。
西市的嘈雜東市的繁華,,與晁御和劉予歸而言恍如隔世,。
老叟在廄置安頓后立馬不見了人影,晁御想是與宮中之人聯(lián)絡(luò),,深怕被自己跟蹤,,早早匿了身影。
不過這樣也好,,晁御也有要做的事,。
他拉上劉予歸:“帶你去見見我阿母,走,!”
穿過喧鬧的街市,,繞過熟悉的小巷,轉(zhuǎn)角過去,,便是那座兩房的小院,。
晁御漸漸放慢腳步,心跳逐漸加速,,握著劉予歸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劉予歸吃疼卻又不愿抽手,比起晁御的激動,,她更多的是緊張與興奮,。
晁御的阿母,定是面容秀麗心思沉靜,,知書達理之人吧,。
劉予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頓時心涼了半截兒,。
這身男裝,,粗鄙不堪,哪能見人??!她連忙奮力的抽出手來,,不想?yún)s被晁御抱了個滿懷。
“噓,!”
劉予歸不明白,,明明是回自己家,為何晁御要躲在門口,,從縫隙中觀人呢,,而且他的心跳好快……
劉予歸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被晁御緊緊摟在懷里,,耳朵靠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能清晰的聽見他砰砰的心跳聲,兒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要跟他同頻了……
可晁御并察覺不到懷里的美人心懷蕩漾,,此刻他眼中全是司馬談與阿母親親我我,,相談甚歡的模樣,儼然一副老夫老妻的架勢,。
這,!簡直離譜,!
晁御再三的深呼吸調(diào)整心率,,可這也正巧讓劉予歸的腦袋跟著上下浮動,小女兒家燒紅的臉蛋隔著衣衫都能傳達到晁御胸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多少有些無禮了,。
“對不起?!标擞砷_劉予歸,,拍了拍胸膛。
劉予歸低頭搓著小手也不知說點什么好,。
“你,,不進去么?”
是啊,,總要進去問個明白的,。
晁御最后深呼吸一口氣,推開了院門,。
院中的晁璃看著晁御,,呆呆立在原地幾秒,頃刻間眼眶濕潤,,呼喚一聲:“御兒……”
“阿母,,是我,御兒,,回來了,?!?p> 晁璃趔趄著向晁御奔來,晁御伸手抱住晁璃,,晁璃摸著他的臉頰,,兩人皆是淚眼模糊。
“我的御兒,,都長這么高了,,黑了,瘦了……”
晁御擦了擦眼淚:“阿母,,御兒長大了,,壯了,有力氣了,,御兒,,活著回來了?!?p> 此情此景,,劉予歸在一旁也是泣不成聲,司馬談亦是老淚縱橫,。
司馬談關(guān)上院門,,幾人相扶著走進了內(nèi)堂。
稍稍緩過心緒,,晁御與阿母訴說著一路的驚險與見聞,,聽得晁璃心驚膽戰(zhàn)。
“阿母,,你是否還有個姊妹,,名叫晁沁?”晁御心里始終惦念著遠在漠北的晁沁與韓越,,但愿他們還尚在人世,,能給他個機會報答他們。
“沁兒,!你見到沁兒了,!”
晁璃萬萬沒有想到,當(dāng)初晁家被抄之時,,他們閉口不談晁沁,,本以為她能就此躲過一劫,只是沒想到,,她所遭遇的卻是更為兇險的一生,。
晁御沒能救出姨母和表弟,更因自己籌謀不善導(dǎo)致他們二人生死未卜,,晁御越說越自責(zé),,劉予歸上前握住他的手,。
“皆非你之錯……”
晁御與阿母和司馬談言明了劉予歸身份,兩人正好行禮被劉予歸制止,。
“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深恐連累太史令一家,您若是再向我行禮,,豈不折煞我了,。”
如今兩人的身份確實不便在長安行走,,萬事皆要小心,。
“司馬先生,如今我在大漢定的是何罪名,?”晁御問,。
司馬談?chuàng)u了搖頭回答到:“通敵賣國之罪?!?p> “那,,此罪可能錢贖?”
司馬談摸了摸胡須:“此罪錢贖并未有過先例,,但也未注明不可錢贖,,馬邑之戰(zhàn)你雖有通敵之嫌,可匈奴內(nèi)戰(zhàn)也是因你而起,,兩罪雖不能相抵,,但也因此圣上并未深究,,故而才能繞你阿母一命,。”
司馬談?wù)f完,,晁璃紅著眼眶便輕輕靠在了他手臂旁,。
晁御瞪大著眼珠:“阿母,你們這是……好上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晁御萬萬沒想到,,當(dāng)初提防住了東方朔卻是從未想過司馬談還能來這么一手,。
這算怎么回事,皇帝老子沒認著,,多了個太史令后爹,,這么算下來,司馬遷還真成了自己的兄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