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力量讓呂功根本無法抗拒，盡管他使盡全力想要利用御風進行擺脫，發(fā)現(xiàn)依然是徒勞的,。

　　這里反而更像是他的黑暗空間，一切的規(guī)則都變得毫無作用,。

　　幾個眨眼的功夫，呂功已經(jīng)漂浮在水池前方,。

　　如果呂功還是個人的話,，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是肉皮發(fā)麻，因為那雙豎形的瞳孔已經(jīng)倒映出了它的形狀,。

　　呂功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發(fā)出陣陣戰(zhàn)栗,，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只是最后的理智讓他很快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態(tài),，漸漸冷靜下來。

　　灰黑色的液體紫氣蒸騰,，乳白色的長發(fā)在其中游蕩,，宛若千萬白蛇扭動，那張絕美卻又恐怖至極的面容依然毫無變化,。

　　“臣服或毀滅,，這是你最后的自由?！?p>　　頭顱漂浮在水池上空不到三寸之處,，那張猩紅的嘴巴沒有任何動作，呂功靈魂深處卻早已經(jīng)響起了清晰的聲音,。

　　呂功拼命抗拒著心中的恐懼,，用盡渾身的力量發(fā)出一聲怒吼?！皾L出我的靈魂,！”

　　隨著他的怒吼，黑暗空間爆出一道華光,，只是華光很快被湮沒在黑暗之中,。

　　呂功在空中，木板吱吱作響,，隨時都有裂開的可能,。

　　“臣服或毀滅……”聲音再次響起,。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會做任何既定的選擇,，如果真有這個能力,，你就把我撕碎……”呂功的聲音已經(jīng)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只是,，靈魂深處的恐懼隨著那一聲怒吼,，已經(jīng)拋到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對于被掌控的憤怒,。

　　木板在劇烈顫抖,，呂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索性放開了了限制,，冷聲道：“妖孽,，來吧?！?p>　　聲音突然消失了,，呂功清晰地感覺到，眼前的瞳孔正發(fā)生細微的變化,，不再那么鋒利……

　　“哎……”突然,，一聲悠悠的長嘆，“又是一個天真的癡兒……又是一個不自量力的可憐蟲……”

　　呂功根本聽不明便她所言何物,，只覺身上的壓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涼意，沁人心脾,。

　　這變化之快,，讓呂功也難以適應。

　　“妖孽,，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妖孽……呵呵呵……”洞穴內(nèi)突然回蕩著陣陣蒼涼的笑聲，如遠古的荒野刮過一陣狂風,，“幾千年了,，無知的人族已經(jīng)退化到連神魔都無法分辨了嗎？”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呂功加重了語氣,。

　　笑聲戛然而止。

　　“被禁錮的靈魂,。難道你不想得到解脫嗎,？我看到了心中的欲望，只要你低頭，世間的榮華富貴,、無上榮耀,，我都可以給你！”

　　呂功實在是忍不住了,，這簡直就是個神經(jīng)病,。

　　“夠啦！有屁快放,！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么……”

　　“我是誰？我是這萬千生靈的主宰,，我是這世間大旱的源頭,，我是這無上大道幾千年來揭不開的一道傷疤……”

　　“你他媽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眳喂θ滩蛔〈驍嗨脑?。

　　白頭妖女依然平靜依舊，并沒有因為呂功的冒犯而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沒錯,，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一個神經(jīng)病，一個徹徹底底的神經(jīng)病,?！?p>　　呂功實在是無語到家了。若不是自己此時根本無力對抗,，他都忍不住想要將這白色的頭顱按進水池內(nèi)，把她淹死,。

　　當然,，能淹死的話。

　　呂功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法激怒她,。

　　笑聲良久停下,，當那一頭白發(fā)無風自動的時候，呂功發(fā)現(xiàn)自己不受控制地往前,，直到來到水池上空,。

　　“妄想的螻蟻，正視你的本心,，讓我看看你骯臟的靈魂深處,，燃燒的是什么樣的一朵火焰……”

　　咕咚一聲，呂功眼前一片黑暗。

　　身邊是濃稠到極點的流體,，緩緩流動著,。呂功發(fā)現(xiàn)自己靈魂深處，有一股從未有過的躁動,。

　　緊接著,，黑暗之中出現(xiàn)了幻象。他看到了自己在小坎村前瑟瑟發(fā)抖,，看到了風雪之夜野豬的肆虐,，看到了青蘭山山谷深處一株野參迎風招展，看到龜裂的大地上萬千生靈滿臉絕望地向上蒼禱告,，看到自己在高山之巔引吭高歌,，悲切哀鳴……

　　不知何時，景象一變,，餓殍遍野,，孤魂在天地間游蕩。

　　又一變,，燈火通明之處,，雕欄畫棟，輕歌軟舞,，酒臭漫天……

　　呂功靈魂深處,，一朵怒火熊熊燃燒，歇斯底里地爆出一聲怒吼,。

　　下一刻,，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漂浮在原來的位置上,，眼前的白頭妖女雙目已變得平靜,。

　　呂功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還妄想著改變一切嗎,？”白頭妖女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沒有冰冷,，只有不屑,。

　　“這是我自己的事！”呂功感覺自己在大口喘著粗氣,。

　　“你太弱小了,。只要你愿意低頭，我可以成全你,。讓你所到之處,，大旱遠離,、甘霖普降、四季豐收,，世間生靈將視你為真神,，頂禮膜拜……”

　　呂功漸漸恢復了平靜，總算是聽明白了白頭妖女的意圖,。

　　“我拒絕,！”

　　“難道你不想庇護蒼生，不想救黎民于水火,，不想當一個救世主,？”

　　“不想！我也永遠都做不到,?！眳喂Φ穆曇魣詻Q而肯定。

　　“我看到了你心中的欲望之火正在燎原,，你卻依然不敢正視,。你所有的渴望，我都能看得見,?！?p>　　“你錯了！你看到的只是我虛無縹緲的幻想,?！眳喂σ呀?jīng)完全恢復了平靜，口氣中沒有一絲波瀾,?！拔疑钪约翰贿^是一粒塵埃，從未覺得自己有一天能站在山之巔俯瞰人間,。我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基于自己二十幾年的教育和認知，憑著一點良知,，做一點力所能及之事罷了,。”

　　“不用再迷惑我,，也不用再誘導我了，就算你活了幾千年,，就算你是世間真神,，又與我何干？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費盡心思還不是想掙脫這個牢籠,。”

　　呂功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那個禁制,，竟是在一點點消失。

　　“可憐蟲……可憐蟲……”喃喃的聲音在不斷回響,。

　　“如今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你卻躲在這山洞之中茍延殘喘,，就別再妄言什么人間真神了吧,。”呂功控制著自己,，往外飛去,。

　　“哈哈哈哈……”一聲大笑。

　　呂功再次被禁制,，只是他已不再恐懼,。

　　“你會回來的！”白頭女妖緩緩沉入水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