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時音無力的閉上眼睛,說不出的失望還是絕望,。
她的雙手輕輕覆上小腹,,沒關(guān)系,母親自會全力護(hù)著你,,母親會為你討個說法,。
“歸墨小院的那位可醒了?”沈時音帶著冷意開口,,不管她是裝的也好,,還是真的也罷,只要敢動她的孩子,,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身受寵愛又如何,終究她還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
“聽說已經(jīng)醒了,,她每次暈的倒挺及時?!鼻逵罢Z氣里難免帶些抱怨,。
“就說本宮找她問話,讓她速來,?!鄙驎r音知道她一定會來,所以并不擔(dān)憂,。
果然,,不出片刻,溫晚穿著一件素白衫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少見的疲憊和虛弱,,頗有些柔弱美人之感了,她盈盈下拜行禮,,舉手投足之間都仿佛透著一股媚意,。
沈時音這次并未叫她起身,臉上帶著難以言表的痛恨,,最終只是冷冷的開口:“你可知本宮還是王妃,?謀害皇嗣意欲何為?”
聞言,,溫晚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眼中帶著震驚,,憤怒,不解,,后怕,,種種神情交匯在一起,,最終化為平靜,。
還不等沈時音開口說些什么,溫晚就跪在地上,,嗓音里帶著顫抖:“王妃明察,,就算借妾身一百個膽子,妾身也不敢啊,,妾身絕對不會害你的,。”
沈時音已不想在聽她狡辯什么,,她私下問過太醫(yī),,香料里面帶有麝香,害她險(xiǎn)些流產(chǎn),,一想到這,,沈時音就攥緊了拳頭:“你派人送來香料,里面摻雜了麝香,,本意是讓本宮不孕,,卻不曾想本宮已經(jīng)懷了身孕,是不是,?”
“這些香料妾身自己也在用,,絕不會有問題的?!睖赝砑奔钡慕忉?,沈時音看著她這副樣子,只覺得可笑,。
“夠了,,我也不想和你浪費(fèi)時間,不管是你也好,,抑或是攛掇你的人也罷,,都給本宮聽好了,從今以后,,誰若是再傷本宮的孩子一分一毫,,本宮必會十倍奉還。而你,,最好每天燒香拜佛祈禱本宮的孩子無礙,,否則,,本宮是不會放過你的?!?p> “你怎么敢,,側(cè)王妃如今可正得王爺寵愛?!睖赝砩砗蟮逆九粫r情急喊了出來,,竟忘了偽裝。
沈時音看著她笑了笑:“你可以試試看本宮敢不敢,,本宮的父親是當(dāng)朝丞相,,本宮的姐姐是貴妃娘娘,本宮的哥哥在宮中皆有要職,,而本宮,,也是王府的王妃,本宮有何不敢,?單是仗著一點(diǎn)寵愛就忘了自己的地位,,孰輕孰重王爺還是明白的?!?p> 溫晚仙姿玉質(zhì)的面容上出現(xiàn)一抹破裂,,失去了往日的溫柔的姿態(tài),整個人如同發(fā)了瘋一樣,,不甘的笑著,。
自那天以后,溫晚也不知同盛景淮說了什么,,沈時音再也沒見過他們,。
漸近九月,天已經(jīng)有些涼了,。
遠(yuǎn)在邊疆的哥哥還杳無音信,,先前同母親暗暗提及的話語也沒回響,恰逢北胡來犯,,陛下派王爺前往漠北平叛,,沈時音知道此去艱難險(xiǎn)阻,甚至盛景淮受了重傷,,可她實(shí)在無暇顧及,,這次的戰(zhàn)亂就是前世滅亡的一個契機(jī),陛下開始無端猜測鎮(zhèn)國公府,,為此埋下了隱患,。
沈時音只覺得有心無力,明明知道所發(fā)生的一切,,卻還是什么都改變不了,。
恍然間沈時音想起前世的慶功宴,,陛下特意下召同盛景淮問話,從那以后,,鎮(zhèn)國公府的磨難才真正開始,。
猶記得那天盛景淮拿著一個紅色木匣,當(dāng)時沈時音還有些疑惑,,卻什么都沒問,。
而鎮(zhèn)國公府副將當(dāng)初拿出的證據(jù)也是從一個紅色匣子里拿來的,幾乎一模一樣,。而如今,,那個紅色匣子就在盛景淮的書房,。
一旦脈絡(luò)梳理清楚,,一切都有跡可循。
沈時音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如今盛景淮不在府中,,但書房仍有不少暗影把守,只能趁此機(jī)會下手,。
“清影,,你會永遠(yuǎn)忠誠于我,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當(dāng)然了,。”清影毫不猶豫的開口,。
“那我現(xiàn)在要你辦一件事,,一切以這件事為重,一會不管發(fā)生什么,,你都不要管,。”沈時音鄭重的開口,。
“王妃,,怎么了?”
“你先答應(yīng)我,?!?p> “我答應(yīng)你,一切聽王妃吩咐,?!?p> ……
沈時音雙手輕輕覆在小腹上,對不起,,母親不知道還能不能護(hù)住你,。
沈時音躺在榻上,,緩緩閉上了眼,一手死死護(hù)住小腹,,一手抓著浸濕的被褥,,看著漸漸逼近的火焰,心都在滴血,。
她只能出此下策,,她實(shí)在沒有辦法,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鎮(zhèn)國公府再次遭遇滅門,,如果真的要取舍,,她自認(rèn)為不配當(dāng)一位母親,卻不能放任鎮(zhèn)國公府上下千口人不管,。
眼淚不停的流著,,火焰在不停吞噬著一切,焰舌已到床邊,,沈時音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遲緩,恍惚中,,她聽到了有人喊走水了,,王妃還在屋內(nèi),聽見了屋外手忙腳亂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甚至聽見了溫晚和盛景淮的聲音。
沈時音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鎮(zhèn)國公府滅亡,,夢見父親的頭顱懸掛在城門上,夢見姐姐被打入冷宮凄慘悲涼的笑著,,最后服毒身亡,,夢見清影被一劍穿心,夢見溫晚的死,,夢見盛景淮將她囚禁,,最后夢見她的孩子,哭著問為什么不要他,。
沈時音急促的呼吸剛想開口解釋,,眼前就化為一片虛無,天地間只剩她自己,。
沈時音猛地睜開眼,,看見盛景淮背立而站,他穿著猩紅的披風(fēng),同夢中的一模一樣,,沈時音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是一片陌生的環(huán)境,,一時之間,,驚恐,害怕充斥著內(nèi)心,,她要逃離這里,,逃離盛景淮,逃離這個惡魔,。
沈時音赤著腳就往外跑,,腦子里只剩一個念頭,她要逃,,逃的越遠(yuǎn)越好,。
剛跑沒兩步,就被人攔腰抱起,,沈時音一抬頭就對上盛景淮冰冷滿身戾氣的眸子,,她一下慌了神,,驚恐的開口:“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想被囚禁,我真的不想被囚禁,,求求你放過我吧,。”
“你在胡說什么,?”盛景淮眼中滿是憤怒,,暗沉的眸子里透著疑惑,卻依舊狠狠的開口:“孩子是不是不想要了,,還敢這樣折騰,。”
聞言,,沈時音一下就平復(fù)下來,,孩子,她的孩子沒死,,一切都還沒發(fā)生,。
盛景淮將她抱在榻上,蓋好被褥,,剛想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就傳來沈時音的聲音:“清影呢?”
見他不開口,沈時音又問了一聲,,還是無人應(yīng)答,,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一想到前世清影死在盛景淮的劍下,,沈時音就心痛的厲害,。
“我問你清影呢?”沈時音不甘心啞聲問,,執(zhí)著要尋求答案,。
盛景淮眼中帶著痛楚,右肩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卻抵不過心里的傷痛,,他的眸中劃過一絲落寞,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帶了點(diǎn)疏離的語氣開口:“下次別再拿性命做賭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