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他被人利用這件事,已然清楚,,并不需要塔卓再來重復(fù)一遍。
每多提上一次,,都覺得自己很蠢。
林皓問道:“你下了什么命令,?算了,,這個問題太傻,你直接告訴我,,是誰在指使,?”
刺客都到家門口了,除了殺自己外,,總不能四處閑逛,、順便露個臉吧。
索性他直接問對自己下手的幕后之人,。
畢竟,,藩國使臣們也不傻。
雖說因?yàn)榱逐┑慕ㄗh,,導(dǎo)致兩淮被清洗,,他們的利益會少上一部分,但也不會拿自身危險去賭,,更不會給本國招災(zāi),。
除非是逼不得已,無法拒絕,。
塔卓神情淡然,,很配合的開口道:“他姓柳!”
“呵~~柳元,?”
“是,!也不是!”
“......”
你在逗我玩呢,?
到底是,,還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這人怎么總喜歡將話說一半,,留一半?
就不能好好說話?
林皓眼神不善,,道:“少賣關(guān)子,,你要是不想說,我可以讓你永遠(yuǎn)閉嘴,,別挑戰(zhàn)我的耐性,!”
“.......”
塔卓聞言,怔了一下,,臉色閃過一絲慍怒,,但還是壓了回去,回道:“我知道了”
有了林皓的威脅,,塔卓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
一切起因,,源自于兩淮水災(zāi),。
北羊同與兩淮常年來有著一定的生意往來,兩淮提供絲綢,、瓷器,、茶、鹽,、酒,、糧......等,北羊同交易各種寶石,、金銀,、牛羊馬匹等物品。
說的好聽點(diǎn)兒是生意,,實(shí)則就是走私販賣,。
而林皓提出的承包之策,一棒子讓兩淮的官吏大傷元?dú)狻?p> 尤其在義王爺趙恒帶人去兩淮坐鎮(zhèn)后,,徹底斷了他們的財路,。
俗話說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那些人坐不住,,又不愿與皇帝撕破臉皮,這才在數(shù)天前,,讓人來告知塔卓,,讓他安排對林皓這個‘罪魁禍?zhǔn)住拇虤ⅰ?p> 淮南柳家。
作為淮南的第一世家,,是與他們做生意的最大勢力,,占據(jù)三成的份額,。
而且,族中有人在武朝內(nèi)身居厚位,,比如兵部右侍郎---柳元,,又比如兵部尚書柳盛,再比如上一任兵部尚書,,現(xiàn)任柳家家主---柳正業(yè),。
此等大族,人脈極廣,,話語極盛,,小民藩國,不敢不從,。
誰若能多得到武朝物資扶持,,誰就會強(qiáng)盛一分,相反,,就會弱上一分。
林皓聽著塔卓的話,,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柳家。
這可是兵部世家,。
兩任兵部尚書,,這等權(quán)勢,不得不說讓人心悸,。
怪不得,,一個兵部右侍郎說扔就扔,身為兵部一把手,,踢走一個,,以后再找關(guān)系補(bǔ)進(jìn)來不就行了?
既給了所有人一個交待,,又沒什么大損失,。
柳家這打的一手好算盤,真是好哇,!
想到這里,,他不禁想起之前京兆府、刑部等人,,在自己的小院內(nèi)說的那一番話,。
說什么定有交待?
說什么退一步海闊天空,?
說什么大局為重,?
都是狗屁,!
他們這是給柳家的面子,是替柳家善后,。
自始至終,,從頭到尾,就沒有瞧上過自己,。
他恍然了,,也明白了,柳元率兵卒堵門說的那些話,,不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而是大多數(shù)官吏的態(tài)度。
林皓自嘲的笑了笑,,沖塔卓問道:“所以......你也覺得我欺負(fù),?”
塔卓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與柳家相比,,確是如此,!”
“呵~~柳家啊,!”
林皓嘆了口氣,,但也沒過多生氣。
畢竟,,柳家是真的有權(quán)勢,,他比不過,無可厚非,。
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繼續(xù)問道:“說說,你為什么覺得我和你被利用,?”
“因?yàn)槲邑澬摹?p> 塔卓果斷的承認(rèn)自己缺點(diǎn),,罵自己絲毫不拖泥帶水。
事實(shí)上,,柳元在跟他提出刺殺世子的時候,,他第一選擇的人手,是他的心腹,,也就是北羊同的副使,。
畢竟,這等事需要做的穩(wěn)妥,,更需要做的隱秘,,一般人可信不過。
但柳元卻提出建議,,可以安排暗諜動手,,這樣既找不到罪證,,還能陰南羊同國一手,一石二鳥,,何不美哉,?
他素知此人道貌岸然、才疏學(xué)淺,,是一個只知撈銀子的廢物,,根本不可能替外人著想。
所以,,他本能的就覺得此事有蹊蹺,。
可南北羊同,素來是世仇,,而且兩國之間今年又列重兵對峙廝殺,。
他們使團(tuán)的目的就是降低姿態(tài),務(wù)使武朝出兵,。
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既能刺殺林皓,結(jié)好柳家,,又能嫁禍南羊同的機(jī)會,。
如此好事擺在面前,塔卓怎能不動心,?
更何況,在柳家的勢力傾軋下,,他也難以為違背,,畢竟,兩淮提供的那么多錢糧,,也是不小的助力,。
林皓譏諷開口:“這么說,我保住一條命,,算是撞了大運(yùn),?”
塔卓搖頭:“不是撞了大運(yùn),而是被人算計,。
我想,,在柳元來找我之前,必定與其他人接觸過,。
否則,,那個廢物,不會這么好心說出那么一句話出來”
“......”
堂堂兵部右侍郎,,被人一口一個廢物,,一朝兵部墮落了,。
什么?
上面有兩位兵部尚書罩著,?
沒事了,,就是個豬,也能做到那個位置上,。
“西面藩國林立,,其中靠近武朝的有蘇毗、南北羊同,、吐蕃四國,。
南北羊同一起受難,得利者,,只可能是蘇毗,、吐蕃二國,而且二者皆習(xí)漢禮,,學(xué)漢字,,欽慕中原,自是各有嫌疑,!”
“......”
蘇毗,?
吐蕃?
林皓心中念叨著這兩個名字,。
習(xí)漢禮,,學(xué)漢字,還欽慕中原,,最重要的還是既得利益者,。
可能是其中之一下的手,也可能是兩者合謀一起下的手,。
他這顆棋子的作用,,是如此之廣。
平衡朝堂,,算計藩國,,有人要自己死,有人要自己生,。
他算是頭一次知曉,,自己竟然這么厲害。
竟然在這群人的爭斗中,,活的安然無恙,,簡直可以用逆天來形容。
線索到手,,也該干正事了,,林皓沉聲道:“塔卓,,你的話,對我很重要,!”
塔卓回應(yīng):“這是我的誠意”
“你讓我清楚的明白,,我是個蠢貨!”
“......”
“現(xiàn)在,,我們來算算賬,,你下令殺我這件事,該怎么解決,?”
林皓的聲音充滿殺意,,雙眼中閃爍這冷芒。
塔卓絲毫不慌張,,從袖子中掏出一紙契書,,道:“人,都是有價值的,,我覺得,,它可以贖買我的命”
“呵呵~~你這不僅是罵我蠢,而且還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因?yàn)槟愕拿?,死了六個人,外加一匹烈馬,。
你覺得,,你的命該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