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個生在古代 一個生在二十一世紀?
褚申慌慌張張闖進西屋,,屋子里一坐一站的母子倆同時看向他,。
褚母白氏精神不好,大多的時候都在昏睡,,鮮少有機會在清醒的時候一起見到兩個兒子,。
瞥見褚申渾身上下,有多處沾染了臟污的痕跡,,白氏只是輕輕顫了一下眉梢,。
如以往一致的溫柔如風般的細嗓子輕輕地喚著:“小豆子,到娘這里來,?!?p> 白氏向他招了招手。
褚申鎮(zhèn)定下來后,,深吸一大口氣,,方才大步邁了過去。
黑亮的眼珠子盡可能的避免接觸到大哥的視線,。褚申害怕自己因為被徐琬嚇著的事,,會讓大哥知道。
枉他學著自強自立,,妄想有一日能夠和大哥一起撐起破落的小家,。維持已久,褚申真怕會掉面子,。
想著想著,,褚申狀作大人樣,萬分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唉……”
一直杵在邊上的褚淵,,僅在褚申貌似闖入的那一刻,,輕輕地擰了擰眉頭。
實際上,,現(xiàn)下他也有許多的煩心事要想的,,沒有察覺到褚申微小的變化。
倒是白氏見著褚申的個子又長高了些,,眉眼之間不自覺地泄露出滿足,,周身盤旋著金光燦燦的母性光環(huán)。
“小豆子,,閑暇的時候幫幫你大哥,,莫要總是滿山遍野的跑…”
“咳……咳咳………”
白氏身子的底子太差,才說兩句便咳嗽起來,。
褚淵取過巾子遞過來,,被褚申快人一步接了過去。
個子還不及褚淵胸膛的小子,,學著大人的模樣,,仔細地替母親擦拭嘴角。
白氏近距離地盯著他看,,褚申則是注視著她的嘴角,,十分專注的樣子。剎那間,,白氏的眼眶里溢滿了淚水,。卻是固執(zhí)地忍住,不讓它流下,。
褚申忙完后,,側過身對褚淵說道:“大哥先去吃飯吧,娘這里有我呢,?!?p> 一碗熬的稀爛的菜粥喂完,褚淵留在這里也無事可做,,不如讓褚申陪著白氏說說話也好,。
褚淵點頭往屋外走。
褚申再回過頭時,,見白氏臉上掛著一顆水珠,,他不免詫異。
“咦…娘,,你怎么哭了?。??,?”
八歲的孩童暫且不能理解,,因為目睹他的懂事,母親的淚水是由此而來,。
……
褚淵進到中屋,,獨自喝了一碗粥。
他眼下有不得不去思考的問題,。
譬如說,初來乍到,,對于怎么下地秋收這個難題,,他無從下手。
一個從來沒有播種過的人,,分不清種子,、根、葉,、果實,。估計連鐮刀都使得不太上手。
這褚家如今只有老弱病殘,,唯有他這么一個強壯的男子,,不想法子收足糧,難道等天冷一家?guī)卓诤任鞅憋L,?
這兩日想的有點多了,,差點就往死胡同里走。
褚淵覺得還得盡早收糧,,反正這個時候村里人多的是在秋收的,,不懂就現(xiàn)看現(xiàn)學吧。
一碗菜粥下肚,,褚淵拎碗站起身,。
這個時候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中屋里同時響起一道喃喃自語地聲音,。
“別手滑,,碗要緊?!?p> 不過兩日,,褚家里的碗已經毀在褚淵手里兩個了…沒有金山銀山支撐的褚家,可不經這么造,。
……
東屋,,徐琬進門后,繞著屋子找了個遍,,在窗邊的木桌下面找到了一面破碎的銅鏡,。
找鏡子前,,徐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僧斔嬲业胶?,這面銅鏡成了“燙手山芋”。
窮苦的小山村,,褚家能擁有一面銅鏡,,是什么樣的家底?
徐琬發(fā)自內心的覺得,,有內幕,!
待日后深挖罷。
回過頭來,,回憶剛才褚申的反應讓她梗在喉嚨,,徐琬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錯。她的渣演技曾經令同齡人作嘔過,,至今還沒有令幾歲的小孩不忍直視過的,。
不,已經不能用至今,,她剛剛打破了記錄,。
手里銅鏡黃澄澄的,和麥芽糖的黃極其相似,,照出的東西都披上了一層朦朧感,,好不真實。
徐琬迫不及待地將頭一伸,。
“咦———”
杏眸眨也不眨地盯著銅鏡中印出的臉看,,從眸鼻口,再是一雙圓圓的耳廓,,都與徐琬十幾歲的時候非常的相似,。
著實讓徐琬感受到了虛幻的沖擊。
“天下竟然有這么巧的事,?難不成是雙胞胎,?我媽把兩個女兒,一個生在古代,,一個生在二十一世紀,?”
“不行,等穿過去以后,,得找我媽確證一下,。”
徐琬捧著銅鏡細細看著,,忽然覺得周圍陌生環(huán)境帶來的不安都變得不重要了,。至少她有一致的姓,,相似的容貌,證明她還是她,。
雖然徐琬穿著的衣裳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甚至透著一股窮酸的氣息。好在她有一張并不樸素的臉,,兩相結合,,活脫脫成了一枚小可憐美女子。
徐琬忽地勾起嘴角,,柔柔一笑,。
“呔,根本就不嚇人?。⌒《棺舆@個小騙子,!”
坐著不到一刻鐘的工夫,,徐琬垮了細腰,累了,。
她張開兩只細胳膊,,伸了一把懶腰,下一刻,,呵欠連天……
褚淵進東屋時,,便看見了這么一幕。
床榻上嬌嬌瘦瘦的女子,,本該是腦袋該枕的位置,,此時擱著兩條細腿大開。本該是腿腳屈伸的位置,,散落著順滑的秀發(fā),。
走近時,隱隱可見徐琬的櫻唇邊流淌著透明的水漬……
事實說明,,徐琬再次給褚淵一次深深的暴擊,。從前孤僻的男人,第一次懷疑女人這個奇怪的生物,。
褚淵沉默地拿了空余的被子,,到窗檐下的竹床躺下。
……
褚老二家,。
牛春花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大聲嚷嚷,,一口褚老二這個懶漢,又臭又臟,,一覺把被子給睡出油印子,。一口褚杏這個死丫頭隨他爹是個沒用的,,老娘都起了,早飯還沒燒好,。
唯一幸免的褚立是牛春花聽到幼子,,寶貝疙瘩,罵不得打不得,,還得供著,。
牛春花嫌惡地罵了一聲:“晦氣”。
蹲在灶臺后面燒火的褚杏,,因為她的罵聲,,把頭垂得越來越低。
黑暗的角落是隱藏自己的一個好地方,,牛春花自然沒有察覺到褚杏嘲諷的笑容,,還有飛逝而去的暴戾。
一大早的雞飛狗跳停止在牛春花要出門前,,她滿足地喝了一大碗白粥就咸菜,。
臨走前還打了一個飽嗝,“嗝———”
“老娘去隔壁坐坐,,該干嘛干嘛去,。兒子啊,有事喊你爹你姐,?!?p> 褚杏不想留在家里被褚立當狗使喚,扯出一張笑容,,懇求地望著牛春花,。
“娘,帶我一起去吧,。待會兒娘的嘴說累了,,杏兒能幫娘?!?p> 牛春花聽到前一句話時,,豎起眉準備發(fā)作,后一句話聽完,,又頓了頓,。
她想到徐琬那個性,也擔心說破嘴,,死丫頭也無動于衷,。帶上褚杏,輪番去吹鼓,小丫頭片子肯定是更懂小丫頭片子的心思,。害怕拿捏不了她,!
牛春花一雙牛眼轉了轉,應了,。
“行,,跟著走吧?!?p> 褚杏立刻撇下那碗喝了一半的米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