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等了許久的張凝云終于等到自己弟弟跑來了,,不等對方先開口,直接問道:“是何人?”
張凌道:“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半邊門的東家,,還和落梅小園的主人是朋友,她已經(jīng)派人去請了,,相信很快就會過來?!?p> 張凝云點點頭,,知道這里離半邊門那邊沒多遠,。只是還是有些疑惑,“半邊門,?”低頭又看了看桌子上放著的半碗玉漿,,陷入了沉思,。
半邊門。
李羨靠在躺椅上,,雙手抱著后腦勺,,眼望星辰,。冬日的星空相對更加干凈一些,就連月亮也明亮幾分,。
“想必図園詩會那邊已經(jīng)熱鬧起來了,?!崩盍w突然說道:“不知我準備的禮物,那位滿意不滿意,?!?p> “你說的禮物是那壇子酒,?”霍從寒坐在一旁,順手幫李羨身邊火盆添了一把柴火,。
她是武夫,,身子骨硬,基本不懼嚴寒,,但李羨不行,李羨十分怕冷,,所以待在院子里的時候,,身邊總會放上一個火盆,。
而他又十分懶散,所以這添加柴火的任務(wù)就落到了霍從寒的身上,。
霍從寒覺得沒什么,反正沒事做,,順手的事,。
“酒倒是其次,主要是那幾首詩,。”李羨很想知道那幾首詩被念出后,,現(xiàn)場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詩,?”霍從寒想起之前李羨匆忙之下寫了幾首詩遞給了季凱安,讓他拿去送給柯沛玲,。好奇問道:“那些詩都是你寫的,?”
“不是,,是東家寫的?!崩盍w笑著說道,。
“你干嘛非要捏造一個東家出來,?”霍從寒對一點十分不解,明明這些東西都是李羨做的,,可李羨非要說是東家做的,,盡量不往他自己身上扯。
“沒辦法,,我以前的名聲太臭了,,要是讓他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出自我手,,你說他們會怎么想?”
李羨彈了彈額前的呆毛,,“誰不想橫空出世,,聲名鵲起啊,不是沒到時候嘛,。”
“你也知道你以前的名聲不太好,?”霍從寒嗤笑了一聲,,“不過說真的,,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以前是那樣,,怎么現(xiàn)在又突然這樣了,,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要不是我見過你這張臉,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那個三少爺了,?!?p> “我當然不是那個三少爺?!崩盍w笑著說,,看到霍從寒目光冷凝,,又說道:“我是李羨啊,以前那個三少爺已經(jīng)死了?,F(xiàn)在是新生后的我,,我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
霍從寒放下心來,,不然她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被奪舍了,。
這時黃掌柜快步跑了過來,說道:“落梅小園的萬玉軒來了,,要見東家,。”
說東家的時候,,眼睛自然是盯著李羨的,想看李羨怎么說,。
“他沒說要見東家干嘛,?”李羨笑著問,。
黃掌柜臉色難看,,“他說図園詩會的那些人想見你,,一些人更是打算過來拜訪你?!?p> 李羨笑著說道:“哦,,黃掌柜是說那些人想要拜訪我?黃掌柜這可不能開玩笑啊,,我可是在和某人打賭啊,?!?p> 黃掌柜神色膩歪,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賭局算我輸了,今后你說什么是什么,,我絕無二話?!?p> 李羨關(guān)心問道:“不勉強吧,?”
黃掌柜老臉扭曲,,“不勉強?!?p> 嘴上這么說,,心里指不定膩歪到什么樣兒,。他哪會想到,,差參加図園詩會的那些大人士子們,會突然說想見見這位,。
明明不是一個階層的人,,那些人怎么會突然就想到這里呢,?
而且據(jù)萬玉軒所說,是沖著這位東家寫的詩來的,。
這讓黃掌柜十分郁悶了,,這位三少爺會做玉肉玉花,會釀好酒,,就已經(jīng)超出他預(yù)料了,沒想到還會寫詩,。
而且寫的詩,,還能在図園詩會上引起那么大的反響,。
哪怕他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但人家已經(jīng)上門來請了,,他不信也得信。
哎,,賭局早定,勝負已分,。他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認栽,,人家就是有這個本事,,他不服也得服。
李羨哈哈一笑,,“黃掌柜能夠愿賭服輸,,我很開心,。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做什么,,只要你今后和我們一條心,那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家一個陣營的,,只要共進攻退,,榮華富貴肯定享之不盡,。”
黃掌柜對此沒什么感觸,,這種話他又不是沒聽過,。當年和霍爺闖天下時,霍爺還不是說過這種話,。可最后呢,,他只是一個掌柜的,,看守一座生意并不是很好的酒樓,,遠不如其他兄弟風光。
霍從寒倒是有些意外地看向李羨,,覺得這位三少爺說話的語氣怎么和他們這些黑道的人有些想象,,也沒說過這位早年和黑道上哪位兄弟混過啊,。
他們不知道,李羨這些話,,完全就是跟港片里學(xué)的,反正都是黑的嘛,,大差不差,,意思到了就夠了。
“那怎么回話,?”黃掌柜關(guān)注的是這個問題。
“告訴他,,就說東家突然有事走了,,他要是問什么事,,你就說東家運酒的船沉了,東家正趕去處理,?!?p> 李羨重新坐會椅子,雙手搭在火盆上,,神色從容地說。
“這么說能行嗎,?”黃掌柜有些懷疑,,也不清楚這位這么說的用意。
“行不行還不是全看一張嘴,,彩虹海大風大浪的,,沉一條船有什么的?!崩盍w滿不在意道。彩虹海離這里萬里之遙,,那邊發(fā)生了事都不奇怪,,不會有人懷疑什么。
“嗯,,行吧,,那我去回話了,。”黃掌柜轉(zhuǎn)身離開,,再不會冷哼甩袖,,擺臉色了。
等他走后,霍從寒問道:“你這么說的用意是什么,?”
“釀酒的秘方不能一直握在我們手上,,得把這種東西送給更有權(quán)力的人,,我們吃點湯水就可以了?!崩盍w望著火盆里的炭,,奪目灼熱的紅色火焰外,是結(jié)實強硬的黑,。
“什么意思,?我沒聽懂?”霍從寒皺著眉頭,,略帶紅色的臉蛋上,倒映著炭火的光,。
“我們一壇子酒的價格已經(jīng)被抬到三千兩了,,你難不成還以為利潤這么高的東西,你能一直握在手里,?不會有人覬覦,?”李羨望著她,。
“為什么不能握在手里,,難不成還有人敢搶不成,?”霍從寒火氣上來了,一聽一壇子酒已經(jīng)可以賣到三千兩了,,她哪舍得撒手。
“你是霍爺?shù)呐畠?,誰敢明著搶你的東西,,但明的不行,,難道沒有暗的,?”李羨搖了搖頭,“挑撥離間,威脅陷害,,所有你能想到的手段,,都可能會用上。你是不怕,,但其他人呢?
黃掌柜,,季凱安,,還有沙彪、崔光譽這些小弟,,他們不怕?而且釀酒的秘方我們也不可能一直保證不泄露,,那些參與過的人,,只要有人出價高,,他們準會泄密。
這事你怎么防,?把他們?nèi)珰⒘???p> 李羨搖搖頭,“我知道你舍不得,,但這東西就那樣,,也沒你想的那么珍貴,丟了就丟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霍從寒道:“三千兩一壇啊,,你知道要是我們一直賣這個,得給我們龍蛇會增加多少入賬嗎,?要是我父親知道了,,他得有多高興?”
李羨道:“那這就要看霍爺是要錢,,還是要弟兄們的命了,。我說了,那東西你握不住,霍爺也未必握得住,,只有那些真正有權(quán)利的人才握得住,。所以,留在我們身邊必是禍端,?!?p> 霍從寒靜默不語,她一直想在霍爺面前證明自己,,要是能握住釀酒的秘方,,掌握一條巨大財路的話,說不定會獲得父親的認可,。只是現(xiàn)在聽李羨說后,她知道很難了,。
李羨接著說道:“另外豆腐,,也就是玉肉,也要放棄,。”
“???”霍從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玉肉也要放掉?”
放棄一條釀酒,,她已經(jīng)很心痛了,,沒想到豆腐也要放棄。
“這個可以放到和釀酒一塊談,,如果獲得那些大人物的支持,就不用放棄了,,如果那些人鐵定要分一杯羹的話,那還是放棄的好,?!崩盍w也是沒辦法,,豆腐這種新品的利潤也很高,搞不好也會讓一些人起心思。
關(guān)鍵是這種事沒有朝廷的支持,,很難杜絕,。與其和這些斗爭,,不如一塊放掉,讓其他人去斗,。
“能不能不放,。”霍從寒眼巴巴地問,,她實在是舍不得,這些日子,,看著入賬的金額不斷升高,,短短幾天的收入,比她之前差不多一年掙的都多,,她怎么會舍得。
看到霍從寒這個樣子,,李羨也有些于心不忍,,說道:“我想想辦法吧,但要想這么撈錢,,肯定是不太可能了,利潤會下降一些,,不過問題不大?!?p> 聽李羨這么說,霍從寒放心不少,。
“三少爺,。”這時,,沙彪突然走了過來,這家伙的手腳已經(jīng)恢復(fù)很多了,,不用一瘸一拐了,,只是還是不能太用力,。
李羨看他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問道:“什么事,?”
沙彪說道:“三少奶奶問你什么時候回去?”末尾又加了一句,,“她好像有急事找你?!?p> 李羨偏頭想了一下,,不知道孟晚琳會有什么事找自己。
霍從寒開口道:“要不你先回去,?”
李羨點點頭,“也好,,一會兒如果還有人來問東家,,你就說東家走了,你不知道,,問你和東家是什么關(guān)系,你就說偶然遇見,,具體是什么人,,不太清楚,反正說的模模糊糊就行,。”
霍從寒點點頭,。
李羨略微放心,,之后便和沙彪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