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第二次擊鼓了,。
奉天殿外,,已經(jīng)巡查了一遍的張容看了看天,有些無奈,。
這第二次擊鼓,,文武百官,、進表人員和四夷來使就要從午門旁邊的左右掖門進來了,。
雖然離皇帝上場還需要一段時間,但無論怎么說皇帝現(xiàn)在都應該就位華蓋殿了,。
張容看向逐漸入宮的人流,,心里不由得慌了起來。
欽天監(jiān)司辰已經(jīng)在文樓下站定了,,奉天殿內(nèi)的十位錦衣衛(wèi)將軍也站了很長時間了,。
張容往華蓋殿方向走了一段距離。
在這期間,,鴻臚寺,、光祿寺、六科的人員已經(jīng)到達自己的地方了,。
丹墀東西北兩側(cè),、丹陛南邊、奉天殿中門外,、表案左右和殿內(nèi)的值守人員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趕到了自己應該站的位置,。
張容作為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站在了簾右的位置,。
張容現(xiàn)在心很慌,,他不知道劉瑾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居然能夠在正旦朝會上出現(xiàn)這么大的紕漏,。
朱厚照這個時候才被人抬到華蓋殿,,在華蓋殿內(nèi)人員的引導下坐到了該坐的位置上。
在后面跟著的劉瑾見朱厚照拐進了華蓋殿,,也就不那么慌了,。
不管怎么說,進了華蓋殿之后就萬事大吉了,。
“咚————”
這一聲鼓聲顯得格外悠長,,一瞬間就吸引了宮內(nèi)所有人的注意力。
朱厚照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他在執(zhí)事官的幫助下?lián)Q好袞冕,。然后在華蓋殿殿內(nèi)外依序而立的執(zhí)事人員的注視下走上了御座。
鴻臚寺卿劉愷這個時候也走到了華蓋殿,,他對著坐在御座上的朱厚照跪了下來,,高聲恭請皇帝升殿。
雖然在一些外人看來,,這個差事是一個光宗耀祖的差事,。但在劉愷的眼里,這個差事就是另外一番風貌了,。
因為他雖然名為鴻臚寺卿,,但實際上一點權(quán)力都沒有,。
一直以來,,鴻臚寺在各寺中就處在最末流的梯隊里,,而進來這幾年尤甚。
且不說國朝一直以來的“重官”現(xiàn)象,,光說鴻臚寺頭上的“老媽子”,,就不止一個。
禮部左侍郎張俊還掛著“掌鴻臚寺事”,,就連只比他劉愷高一級的光祿寺卿楊瑢都掛著“管鴻臚寺事”的銜,。
不光如此,鴻臚寺卿并不止一個人,,還有一個俞琳也是鴻臚寺卿,。
但不管劉愷怎么想,在這種場合下能來皇帝面前露臉總不是一件壞事,,所以他倒也很是高興,。
但一想到現(xiàn)在的局面,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他們這些寺的主官,,尤其是他們禮部系的寺官,都是反劉瑾的,。
就在不久之前,,他劉愷就因為一封章奏得罪了劉瑾。但劉瑾不知怎的一直沒有給他穿小鞋,,這就更讓劉愷忐忑不安了,。
人都是怕等待的,他也不例外,。
如今見到皇帝,,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劉瑾,想到了自己今后的事情,。
他倒是不怕,,但他如今可不是孤身一人,要是自己出了點事,,家里人可受不住,。
許進被籍沒家產(chǎn)的事情還讓他歷歷在目,他也擔心這種事情在他身上重演,。
但自己身為一個禮官,,又不能目睹這種現(xiàn)狀而沒有任何作為。
就在劉愷胡思亂思的時候,,圣駕已經(jīng)在六位導駕官(導駕儀從使)的前導下到了奉天殿,。
樂班這時奏起了“中和樂”和圣安之曲,,劉愷忙從自己的思考中抽身,從跟在導駕官后面的尚寶官的身后側(cè)身插過,,回到了自己該站的地方上,。
這個時候,朱厚照已經(jīng)坐到了奉天殿的御座上,,站在侍班官下的糾儀御史看了劉愷一眼,,最終什么也沒說。
導駕官在朱厚照坐穩(wěn)之后便站到了奉天殿內(nèi)的大柱子下,,翰林官和中書官緊隨其后站定,。
大殿內(nèi)外的所有人的靜默了片刻。
樂班剛好奏到尾聲,,整個場地很快便靜寂無聲了,。
朱厚照正襟危坐在御座上面,雙眼直直盯著外面,,生怕被下面的大臣們挑出錯來,。
“咻——啪——”
站在丹墀中道左右的四位鳴鞭揮動起手中的鞭子,他們要讓鞭子鳴響三聲,。
鳴鞭畢,,文樓下一直站著的欽天監(jiān)司辰便扯著嗓子道:“卯時初刻——”
回聲傳遍整個奉天殿廣場,朱厚照聽著司辰的聲音,,突然有些想笑,。
他不明白為什么司辰的別名叫“雞唱”,這明明跟雞一點都不像嘛,。
“班齊——”現(xiàn)在到了外贊喊話的時候了,,“鞠躬——”
樂班已經(jīng)在這期間完成了樂譜的更換,“躬”字一落,,他們便奏起了大樂,,整個朝會現(xiàn)場頓時更加莊嚴了起來。
李東陽作為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在文官隊列最前領(lǐng)著文官,,張懋以英國公的身份領(lǐng)著武官,,一同向前拜興四次。
樂聲戛然而止,,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微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