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開平和陸桂英兩口子的日子在一天天的磕磕絆絆,、吵吵鬧鬧中度過,。剛過七點的夜晚,天色巳經(jīng)暗下來,,這天,從來不打招呼的樓下301房的鄰居---石建明,,突然拍響了周開平家的房門,,他的手用力地拍在不銹鋼防盜門上。這一陣敲門聲之后,,意想不到的麻煩事來了,。
周開平打開了房門。
石建明60歲出頭,,身高170cm左右,,皮膚偏黑,丟進生抽桶就仿佛隱形,,橢圓且碩大的腦袋上頭皮清晰可見,,因為所剩不多的幾縷頭發(fā),就像搖曳的狗尾草,,稀松地扎根在光潔的土地上,,臉上兩塊橫肉,眼袋快掉到顴骨,。身上穿著一件變形掉色的灰色長袖,,袖口和領(lǐng)口都卷著邊,外面套了一件起球的毛線背心,,眼里閃著怒火,,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瞪著老周。
老周心想,,這是怎么了,,雖然樓上樓下住著,但兩家沒有過任何交集,更談不上有什么過結(jié),。來到這座城市生活這么多年,,周開平和陸桂英巳經(jīng)習(xí)慣這里的生活。因為鄰里之間甚少來往,,關(guān)起門來各顧各的,,相互之間很少交流,更不串門,,所以今天的造訪對于老周來說實在突然,,摸不著頭腦。
老周問:“你是哪位,,有……”,。
還沒等老周說完,石建明就開口了:“我是301的,,我家廚房墻上流水,,你們是不是往地上潑水漏下來了?”看來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老周一臉疑惑,,潑水,,不可能啊,家里從來沒這樣做過,,沒這樣的習(xí)慣,,連買的拖把都是海棉的。
“呃……,,沒有啊,,我們家沒有潑水,”老周睜著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說,,回頭望了一眼陸桂英,,站在陽臺的陸桂英很快走了過來,她也很疑惑,。
“我家漏水很嚴重,,我要進來看一下”,石建明回答道,,語氣很生硬,,態(tài)度很堅決。
周開平碎步挪到門邊,,讓出了路,。因為是同樣的戶型,,石建明輕車熟路地進門左轉(zhuǎn)走進了廚房。
石建明看著地面的墻縫,,佝僂著本來就有點駝的背,,順著墻縫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看了幾遍沒看出什么名堂,,又看了看地面瓷磚,也見不到水,,所以過程中一句話都沒說,。老周一直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他家具體是什么情況,,只得跟隨著石建明的視線一起看。因為站在身后,,這才注意到石建明龜裂泛白的雙腳,,和腳下那雙外側(cè)薄內(nèi)側(cè)厚的拖鞋。
自從孩子們相繼出生后,,周開平和陸桂英幾乎每天都要去兒女家?guī)Ш⒆?,吃完晚飯再回家,周林下班回來得也晚,,一般都在外吃完飯再回家,所以平時家里基本不開火,,到了周末才做飯,。石建明敲響老周家房門的時候,老周兩口子才剛剛回來不到10分鐘,。
仔仔細細看完,,石建明說道:“我家做飯的時候,墻上會流水下來,,一直流,,從墻縫流下來,櫥柜上也是水,,你剛才是不是往地上潑了水,?”
“啊,沒有潑水,,我們家從來不往地上潑水,,”向來在外膽小怕事的老周磕磕巴巴地擠出幾個字,聲音很小,,也有些猶豫,,生怕把這人惹急了,,他也怕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話說得太早,。
陸桂英也在一旁說:“我們家不潑水,,都是干干凈凈的,你現(xiàn)在都看得到,,我們沒有做飯,,剛剛才回來?!?p> “那我家怎么墻上會流水下來,,從縫里流下來的?!笔髻|(zhì)問,。
“這個,啊……,,嗯……,,我們不知道哦?!崩现芎屠习槊婷嫦嘤U,,本來就不擅長和外人打交道,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們無言以對,。
石建明實在沒看出問題,從老周口中也沒問出什么,,一臉疑惑離開了,。
關(guān)上門后,還在擔(dān)心隔墻有耳,,周開平輕聲對陸桂英說,,“他說墻上流水,墻上怎么會流水,,我們地上沒有水啊,,都是干的啊”。一邊說著,,一邊皺著眉重新走進廚房,,順手也摸了摸廚房的墻面。老伴陸桂英跟著走過來,,嘴里嘀咕著說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我們地上真的沒有水,怎么可能潑水,。
老兩口在廚房看了幾分鐘,,照著石建明剛才的做法,,朝地面和縫隙看了又看,又打開廚柜看了看,,包括廚柜最內(nèi)層,,生怕水管漏水到柜子里沒發(fā)現(xiàn)。但是廚柜里里外外和平時一樣,,幾個鍋整齊地擺放著,,米桶也是干燥的,一些廚房用具也是老樣子,。除了能擺在灶臺上的,,所有的物品都在這里了,而且這些物品都沒有被水打濕過的痕跡,,水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呢,。老兩口也找不出問題,心想301的鄰居剛才看完就走了,,猜測可能是他發(fā)現(xiàn)是自己搞錯了,,所以什么都沒說。老兩口沒再商量,,去忙其它的事情,。
三天后,石建明再一次在晚飯時間來到了老周家門口,,這次他不僅拍門,,而且還按響了老周家的門鈴,連續(xù)又拍又按了幾次之后,,因為沒人在家,,石建明悻悻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