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通二年夏初,童道生巡察完山東河北兩地,,愈發(fā)覺得官場腐敗,、朝政混亂,。而此時,,天通帝已自認為坐穩(wěn)了江山,,不希望有人再對自己說三道四,。于是,,他褒獎了童道生一番,,又打發(fā)他到山西,、陜西等省巡視。童道生也樂得如此,,僅在京城逗留了一個月,,便帶領(lǐng)著屬員和儀仗,往北進發(fā)了,。
過了太行,,便是山西地界,童道生的心情愉悅起來,。他下馬親吻了腳下的土地,,轉(zhuǎn)頭對王虎說:“虎兄,到家了,。你看這剛剛修繕的官道,,收割過半的良田,錯落有致的民舍,,善意親和的鄉(xiāng)黨,,在宣道兄長治下,咱山西人總算能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了,?!倍诵挪较蚯埃S意走訪了幾個村莊,。他們看到,,農(nóng)民家的缸里、囤里盛放著糧食,,房前屋后種植著果蔬,,窗欞石墻邊上堆放著木柴,院內(nèi)院外散養(yǎng)著雞犬,;一些農(nóng)民扛著農(nóng)具,,推著小車,有說有笑地回家歇晌,;而農(nóng)婦們則在自家院里晾曬著新糧,,也有燒水煮飯,貯藏鮮果,喂食牲畜的,;還有幾個半大娃娃相互追逐著,,在田壟間嬉戲玩耍。王虎點點頭說:“這比我想象的還好咧,。宣道大人真是治世良臣?。 蓖郎蔡羝鸫竽粗刚f:“民間的活力本就巨大,,只要政策合理,,用人得當(dāng),便能被激發(fā),。這樣和諧安定的社會,,不正是老百姓需要的嗎!”
童道生一行到達澤州已是傍晚,。面對一眾等候在驛館外的官員,,童道生只接見了知州一人,便掛出了回避牌,。
第二天,,恰逢當(dāng)?shù)卮蠹M郎屯趸Q上便服,,到街巷上考察民情,。在鳳臺十字,東西南北四條大街上的店鋪和攤位一家挨著一家,,賣糧農(nóng)食品的,、販綢緞布匹的、銷雞鴨牲畜的,、售日用雜貨的,,各色商品琳瑯滿目。十字中心就更熱鬧了,,搭臺唱戲的,、雜耍表演的、說書彈琴的,、下注博彩的,,喧囂之聲此起彼伏。而推車挑擔(dān)的商販,、顧盼問詢的賓客,、駐足流連的婦孺、維持治安的官吏熙來攘往,、川流不息,。童道生不禁贊嘆道:“商業(yè)發(fā)達,,人民安樂,雖然不比京師繁華,,但官民的精神狀態(tài)卻遠勝他處?!倍斯涞搅吮苯?,王虎一指前面的菜館說:“再造,到這家樓上坐坐吧,,炒肝,,燒豆腐,過油肉,,再要上一壺汾酒,,我這口水都流出來咧?!蓖郎χf:“好啊,,家鄉(xiāng)的味道我也想念得很呢?!?p> 二人正說話間,,就見兩位年輕后生邊跟街上的百姓打著招呼邊向南邊走來。其中一人看見童道生,,先愣了一下,,旋即笑嘻嘻地跑上前,跪倒施禮說:“再造大,,小侄給您請安了,。”童道生只覺此人眼熟,,卻想不起是誰,,趕忙還了一揖說:“后生請起,你……你……你是天樂,?!庇嗵鞓氛酒鹕恚⊥郎屯趸⒌母觳舱f:“再造大,,王叔,,怨不得你們認不出我了,咱一晃都有十幾年沒見了,。當(dāng)初,,我隨父親和宣道大去襄陽的時候才九歲,現(xiàn)在,,我都快當(dāng)?shù)?。”童道生欣慰地看著余天樂說:“是啊,汴京一別十載有余,,不成想?yún)s在此處相見,。余先生身體如何?上次見他也是四年以前了,。哦,,對了,你是怎么到澤州來的,?”還沒等余天樂答話,,后面的年輕人上前幾步,一躬到地說:“晚輩澤州同知唐明淵拜見童大人,。有勞大人問詢,,家?guī)熀蛶熌干眢w康泰?!蓖郎D(zhuǎn)頭仔細打量著這個后生,,笑著點頭說:“原來你就是唐明淵,宣道兄長不止一次給我提到過你,,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呀!也怪我昨日事繁,,只會見了你們藍知州,,卻不曉得你在這里做同知?!庇嗵鞓放阒φf:“再造大,,他可是我父親和宣道大的得意門生。我爹對他比對我都好,。他還是同泰十一年的進士,,若不是他家里遭遇了變故,宣道大早就提拔他主政州縣了,。去年初,,宣道大向朝廷推薦他任澤州同知,專管本地的農(nóng)商教化,。您瞧瞧這才一年多,,咱這兒人民安樂,商業(yè)繁榮,,頗有宣道大治理襄陽的樣子了,。至于我嗎,因更愛武學(xué),,宣道大就抬舉我當(dāng)了這里的警巡督辦,,手下也管著千把號人呢,。”童道生拍拍余天樂的肩膀,,說道:“好啊,,警巡隊是宣道兄長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隊伍。你督辦警巡定能大有作為,。今日,,見了你們兩個俊后生,我這個當(dāng)大的自然也該請你們共飲幾杯,。走吧,咱們都到前面的酒樓去,,坐下好好敘談敘談,。”說完,,童道生一手扯著余天樂,,一手拉住唐明淵就向酒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