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棄子的選擇
看著被金釵刺入掌心,,林燁痛得嗷嗷直叫:“蘇云汐,你要死死遠(yuǎn)點(diǎn),,拿個(gè)破釵子瞎刺啥,?”
第一次見這么多血,蘇云汐也嚇了一跳,,她意外的是為什么林燁要救自己:“我死了不好嗎,?外面的閑言碎語,你和你林家的所作所為,,哪個(gè)不是誅心的利刃,?”
林燁一咬牙,,血糊糊的手一把抓住蘇云汐的衣領(lǐng),雙目中迸射出精光,,似是要看透她的心:“我告訴你,,你要死我不攔著,但你別死在我面前,!我是我,,林家是林家,他們怎么逼你我不知道,,但我沒有也絕不會(huì)逼你,!最后,你最好清醒一點(diǎn),,人活著不是給誰看的,,活成什么樣,你自己可以選,,公主也有公主的活法,,就算生如塵埃,也該活出不一樣的風(fēng)景,!”
這眼神蘇云汐從未見過,,還有這些聞所未聞的話,她無法相信這些話,,居然是從一個(gè)在賭桌上把自己輸?shù)舻娜苏f的,。
林燁松開她的領(lǐng)子,掌心的血順著指間滴落:娘的,,沒有修為真麻煩,,隨便一根牙簽還能把手給傷了。
窗外傳來一陣鴿子的揮翅聲,,林燁眉間一挑,,快步走到窗邊,一推窗,,正好看見老胡輕輕關(guān)上自己的窗,。
這是朔州來的密信,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個(gè)“棄”字,。老胡微微皺眉,將信紙借著燭火燒掉,,而后重重舒了一口氣:“王爺,,他可是您的親兒子呀!”
惋惜歸惋惜,,他終不過是一個(gè)下人,,將幾件衣服收在包裹中,,老胡吹滅了自己屋內(nèi)的蠟燭。
吱呀一聲,,推開門,,背上行李便往大門走去。
蘇云汐不知過了多久,,才回過神,,見林燁一直透過窗戶縫注視著外面,便也探頭看了看,。
“他…要去哪,?”
林燁搖了搖頭,皺了皺鼻,,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嘴角掛著幾分輕蔑道:“每個(gè)人都有選擇,他做了自己的選擇,?!?p> 掩上窗,擦掉淚,,林燁反身回到桌前,,取下燈罩,,將刺破的手掌放在燭火下烤,。
蘇云汐徹底嚇懵了,一把抓過他的手:“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林燁淡漠地將她推開,,走到桌前,打開酒壺,,趁著熱,,將酒澆在了傷口上。瞬間,,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從他光潔的額頭冒出,反身要去扯下衣角,,蘇云汐卻遞過自己的香巾,。
“這不代表我原諒你了,也別指望我會(huì)同意父皇的安排,?!?p> 林燁咬著牙不說話。冷峻的面龐,,如那千年不化的冰山,,透著淡漠與冰涼,。
“我要休息了,你也該回了,?!绷譄钇鹕泶蛩闼退鋈ィ刹槐WC自己面對(duì)這樣的美人,,還能在夜深人靜的時(shí)候處之泰然,。
彩鳳真的很聽話,門鎖的死死的,,要真想打開,,估計(jì)要把王府都給叫醒。
“呵,,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想辦法吧,我要睡了,?!?p> “喂,林燁,,你睡了,,那我呢?”
“地板,,椅子,,實(shí)在不行上桌也成。當(dāng)然,,要想上我的床你自己掂量好,,我喜歡裸睡的?!?p> “你……無賴,!”
“哼!我無賴,?我要真想睡你,,你爹都拿我沒辦法,我這是奉旨?,F(xiàn)在讓你隨意挑,,我已經(jīng)是抗旨了,要?dú)㈩^的,,你居然說我無賴,?你腦子有坑吧?”
一邊斗嘴,,林燁一邊脫下衣服,,伸個(gè)懶腰,,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
呼?!魢,!瓏#譄畹镊暼缋?,蘇云汐熬得腰酸背痛,,看著他那“死豬”一般的睡相,腦中回憶起他剛剛勸自己那番話:人生真的可以自己選擇嗎,?
她以前可是連想都不敢想,,自小弟弟妹妹都不愿和她玩,宮里的妃嬪見她如同見了鬼,,生怕自己的孩子跟她有半分關(guān)系,。那時(shí),她多想自己的娘親就在身邊,,有一個(gè)可以溫暖自己的懷抱,。
小時(shí)候最開心的時(shí)光,便是和奶奶在一起,。那么多孫子輩中,,最疼她的便是奶奶??墒怯幸惶?,一大早醒來,無論她怎么哭,,怎么叫,,奶奶都再也沒睜開眼睛看她,。那是她第一次失去至親至愛的人,。
想著想著,她的眼角掛著淚,,人也不自覺的睡了過去,。
林燁聽著她的鼻息漸漸沉穩(wěn),這便止了自己的鼾聲,,反身而起,。
看著這曠世美顏,還有那勾魂攝魄的玲瓏身段,,林燁壞笑著搓了搓手,,吸了吸口水,將蘇云汐緩緩抱起放到床上,,順帶解開了她的衣扣……
跳下窗,,林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還好老子跑得快,,這女人真是個(gè)妖精,多看兩眼便想犯罪,。
狠狠掐了掐大腿,,林燁大搖大擺往伙房走去。此時(shí)已是更深露重的后半夜,,除了偶爾的蟲鳴,,整個(gè)王爺府靜得讓人心悸,讓人不安,。
四個(gè)黑衣人,,悄悄翻過院墻,準(zhǔn)確無誤的摸到了三公子房外,。
其中一人,,摸出一個(gè)竹管,刺破了紙窗,,向內(nèi)吹著迷煙,。
林燁散著頭發(fā),披著白色的單衣,,拖著鞋,,褲子上還有血跡,手里端著自己煮的清湯面,,在這四人身后探個(gè)頭,,壓低嗓門低語道:“這房間大得很,多吹點(diǎn),,不然不好使,。”
負(fù)責(zé)吹的那人擺擺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
滋溜一聲,林燁吸一口面,,面條打著轉(zhuǎn)滑入口中,。
這聲音怎會(huì)如此耳熟?莫不是誰他娘的在吃面,?
四人一回頭,,嘴里叼著竹管那人嚇得倒吸一口氣,當(dāng)場獲得沉睡效果,。
“鬼?。 ?p> 余下三人全都汗毛倒豎,正想各自逃命,,一道劍光飛至,,一劍三尸。
林燁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個(gè)暈倒的黑衣人身上,,囫圇說道:“老胡,,謝啦!”
“三公子保重吧,!想殺你的人太多,,你好自為之吧!”
林燁端著碗,,嘴角一勾:“告訴靠山王,,我不會(huì)求他,我的路今后我自己走,?!?p> ……
日上三竿,蘇云汐才緩緩睜開眼睛,,咦,?自己怎么睡到了床上?警惕的一摸身子,,怎么連衣服都被換了,!
“來人啊,!”
明月彩鳳跪在氣急敗壞的蘇云汐身前,,嚇得瑟瑟發(fā)抖。
“他…那個(gè)無賴呢,?”
“駙馬一早就上朝去了,。吩咐我們不能打擾公主休息?!?p> 什么,?上朝?
“本公主的衣服是誰換的,?”
二人低頭相視一眼,,搖頭不知。
蘇云汐氣得直跺腳:“林燁,!你不得好死!”
……
阿嚏,!朝堂之上,,駙馬爺一個(gè)噴嚏,驚得列位臣工面面相覷,林燁不顧形象,,一抹鼻涕,,擦在了屁股上,嘀咕道:“誰他娘又在背后罵我,?”
恒帝傾著身子,,微微抬眼,沉聲道:“駙馬,,昨夜可是感了風(fēng)寒,?”
林燁嘿嘿一笑:“謝陛下關(guān)心,昨夜有刺客入府,,所以不小心著涼了,。”
“刺客,?”恒帝垂下眼,,余光環(huán)視著列位臣子,冷聲道:“可曾拿???”
“拿住一個(gè),就在殿外,,打算散朝后帶到大理寺問話,。”
“哦,,那也不用散朝再問了,,帶進(jìn)來吧,朕幫你做主,?!?p> 林燁尋思:老家伙,你家閨女想殺我你會(huì)不知道,?
不過轉(zhuǎn)頭一想,,他還是出列跪奏道:“啟稟父皇,小婿問過了,,他只說他是重金請來的,,別的一概不知。這等宵小,,大多唯利是圖,,不用刑,怕是問不出來,??蛇@大殿之上,,乃我天朝議事之地,怎能被他污了您的法眼,?!?p> 皇帝眼珠子一轉(zhuǎn),默默點(diǎn)頭:“周卿,,既然此事涉及駙馬和長公主,,那就交由你親自辦吧?!?p> 大理寺卿周秉義頭上還纏著白布,,苦著臉出列跪拜:“臣遵旨?!?p> 恒帝的身子往后靠了靠:“都起來吧,,眾卿可還有事啟奏?”
吏部侍郎趙默站了出來:“微臣啟奏,,永安郡寧縣縣丞年事已高,,現(xiàn)請告老還鄉(xiāng)。永安郡乃我大榮邊境重鎮(zhèn),,寧縣即是互市之所,,也是邊軍屯兵之地,象州刺史劉文靜大人奏請朝廷商榷何人接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