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言睦豐跪在病床前，痛哭著,。
“爺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都沒能看您最后一眼,，沒能和您說一句話。對不起……”言睦豐已泣不成聲,。
“小豐,，好孩子。來,，起來,。”李嵐眼角含淚,，忍著哭,，拉言睦豐。
言睦豐站了起來,。
在場的有言常財,、李一坤、言常玉、林業(yè)成,、言常美和言睦雍,。
言睦雍大概的和言睦豐講述了一下具體情況。
原來昨天下午,，言老爺子忽然中風(fēng)暈倒,，然后及時送了縣醫(yī)院。但是,，縣醫(yī)院的醫(yī)療條件不夠發(fā)達(dá),。醫(yī)生建議轉(zhuǎn)攀市醫(yī)院，幾率會更大點,。所以,，就轉(zhuǎn)了攀市醫(yī)院。
到攀市醫(yī)院,，由醫(yī)師組成的治療小組,，全面檢查了，告訴他們說,。做手術(shù)基本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而且手術(shù)費打底二十萬起，后續(xù)大概還要三四十萬,，即便是手術(shù)成功了,，也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做不做這個手術(shù),，都比較難下決定,。大家都在和自己做思想斗爭。
還在商量未果時,，醫(yī)生就通知,，老爺子已經(jīng)停止了心跳?；蛟S是老爺子有感知,，不愿子女們?yōu)殡y，所以他自己做了決定,。
“可是,，手術(shù)費不是……”言睦豐和言睦雍說到。
言常財聽到了,，走了過來,。
“小豐，剛到醫(yī)院,，小雍就拿出了一張存折,，說手術(shù)費夠,。是去年你沒拿走的那張存折。說實話,，我們每個人都希望你爺爺能夠康復(fù),，還能活著，可畢竟這么大歲數(shù),，又……哎……”
言常財沒有說完,，沉重的嘆了口氣。
是??！其實，言睦豐也明白,。逝者已去,，親人們，還要繼續(xù)的生活下去,。即便花費了巨額的費用做完手術(shù)，以后也只能躺在床上,?；蛟S沒有知覺，這樣是否對病人就是一種好呢,？
這或許涉及的包括了道德,、倫理。但此刻,，大家都來不及去想這些了,。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因為是在農(nóng)村,，言老爺子的情況,，沒有硬性規(guī)定必須火化。所以,，大家一商量,，就這樣進行土葬。
于是,，辦完手續(xù),，包了輛車，直奔芒鄉(xiāng)縣,。
農(nóng)村習(xí)俗,，安葬要找“先生”選日子。于是,，林業(yè)成就去鎮(zhèn)上的“先生”家里算日子,。
將言老爺子放回他平日睡的床,，言睦豐的一位舅公就開始給老爺子理發(fā)、洗澡,、換壽衣,。
沒一會，林業(yè)成就帶著“先生”到家了,。說“先生”算過了,，今日下午七點就是吉時，過了今天,，要等五六天,。但是，現(xiàn)在正是炎熱的夏季,，如果停靈五六天,，那肯定不行。
于是,，言常財兄妹和家族里的幾位長輩商量,，決定就今天下午安葬。
接著,，在大門口放了一串鞭炮,。很快，村里的人基本是知道了這個消息,。陸陸續(xù)續(xù)的就都來幫忙了,。
男人們開始?xì)⒇i宰羊，女人們洗菜洗碗,。
言常財拜托了五位有經(jīng)驗的男人先去打墳（即挖埋葬棺材的坑）,。
所幸，所有用的著的喪葬品都是很久前就提前準(zhǔn)備好的,。
于是,，在堂屋，擺棺,，安靈,。言常財抱著老爺子輕輕的放入棺材內(nèi)。此時,，言老爺子穿著三位兒女們準(zhǔn)備的壽衣,。在快要蓋棺的時候，李嵐開口說話,。
“小豐,，再來看看你爺爺最后一眼吧。好好看看,?！?p> 言睦豐點頭,，走了過去。
他看到言老爺子安詳?shù)奶稍诠撞膬?nèi),。言睦豐叫了聲“爺爺”,，眼淚就不住的往下流。
于是,，蓋棺,，釘釘。
言睦豐知道,，從此就和爺爺陰陽兩隔了,。
之后，跪在靈前,。開始,，發(fā)孝、戴孝,。言常財和李嵐是長子長媳,，是重孝。所以,，是披麻戴孝,。
言常玉、言常美,、李一坤、林業(yè)成是女兒女婿,，言睦豐,、言睦雍是嫡孫，她們戴的都是長白孝,。
其他親戚,，所戴的要更短更小些。
剛戴完孝,。隨著言常財一聲,，“爸……”的哭起來。
跪在靈前的家人都哭了,。
“爸,，你昨天早上還和我們一起吃早餐，今天就陰陽兩隔了……”李嵐唱起來,。
“爺爺……”言睦豐眼淚嘩嘩的流,。
……
在親戚們的幫忙下，下午飯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因為是選在下午七點出喪,。所以吃飯在前,。
言常財和李嵐一桌一桌的給客人磕頭，對前來的親戚朋友表示感謝,。
每磕一桌,，所有人都會站起來，說些“節(jié)哀順變”,，“保重身體”……的話,。
隨后，是言常玉,、言常美,、言睦豐和言睦雍再去每桌磕一遍頭。
時間指向19點,。
聽到摔碗,、公雞叫聲，接著起棺,。送殯的隊伍開始浩浩蕩蕩的出發(fā),。
戴孝的隊伍走在最前面。言睦豐手里拿著一把燃著的香,。
天漸漸變暗,。因為前一天剛下過大雨，有的路不好走,。抬棺材的人走的就慢,，或者動不了。
戴孝的兒孫輩就跪在前面,。
離墓地越來近,。不能再走大路，只能從一條小溪邊的小路走,。所要經(jīng)過的都是玉米地,，有幾道坎，走得更慢,。言睦豐和親人們就跪在玉米地邊,。抬棺的人，慢慢的,，一道坎一道坎的往上走,。
到了墓地。打墳的人早已離開,。農(nóng)村習(xí)俗,，打墳的人是不能和送殯隊伍見面的。
“先生”在念詞,，做“法事”,。言常財跳進墓坑里修整了一番,。
很快，就要下葬了,。強壯的男人們一起,，平穩(wěn)的把棺材放入坑內(nèi)。
接著,，孝子掩土,。言老爺子兒女輩，孫子輩,，背對著墓坑,，用手捧土先掩蓋第一層。
隨后其他男人才用洋鏟,、鋤頭鏟土填,。
言睦豐跟著李嵐和言常玉她們跪在墓前。前面插滿了香,。
漸漸地,，看不到棺材，墓坑都被土填平,。言睦豐知道,，再也看不到爺爺了。
或許是,，傷心透了,，哭過了。此刻,，他竟流不出淚了,。
填完土，第二天才砌墳,。
把抬棺的木桿在墳前都燒了,。所有人都才一起回家,。
在半路上,，用松樹的松毛燒了一堆火。所有送靈的人都要從火堆上跨過,。言睦豐不明白這樣做的目的,。或許是習(xí)俗,，或許是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