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城城門轟然大開,,面對兇神惡煞的白起,,沒有一名軍士膽敢拒絕。
城中慌亂一片,,白起抵達姚家大宅時,,竟然已經(jīng)有人在劫掠,,火光沖天,哀嚎遍野,。
“我等見過白統(tǒng)領(lǐng),!城主和姚家殘忍無道,倒行逆施,,白統(tǒng)領(lǐng)仗義,,殺得好啊,!”
“尤其是姚家,,暗自收押流民,訓(xùn)練死士,,斷糧聚甲,,造反之心簡直昭然若揭!”
一堆人迎了出來,,將姚家的珍寶和女眷奉上,,鮮血染紅了衣裳,,臉上神情是止不住的貪婪和瘋狂。
內(nèi)城大家族不止姚鄧兩家,,其他家族平日里被欺負慘了,,如今見兩位四品高手全都伏誅。
第一個出手的就是他們,。
看著從宅邸中溢出來的鮮血,,白起微微皺眉,質(zhì)問道:“四營的軍士被關(guān)在哪里,?”
“回大人,!當初四營被鎮(zhèn)壓,反抗激烈,,被殺了一百多人,,依舊誓死不從,如今都被關(guān)在姚家和太守府地牢里,?!?p> 一名五品武者小心翼翼開口,是領(lǐng)頭人之一,,揮了揮手,,頓時有仆從將四營士兵解救出來。
看著昔日的兄弟們,,白起眼睛直接紅了,。
曾經(jīng)的袍澤,無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尤其是姚平和鄧安,,幾乎不成人樣,幾乎蒼老了數(shù)十歲,。
“統(tǒng)領(lǐng),,你回來了,咱四營,,沒有背叛者,!”
他們虎目泛紅,熱淚滾滾,,話語簡單,,卻令人動容。
白起再也難以自抑,,抱著兄弟們,心中無比虧欠,,只是重重承諾著:“以后,,隨我征戰(zhàn)!”
赤血樓的人馬出現(xiàn),帶著大量財富,,護衛(wèi)著四營軍士向著城外走出,。
離去前,白起故意將青蓮玉鎖顯露在前,。
他畢竟殺了朝廷命官,,還是扯一下王家大旗比較好,以后朝廷派人來查,,若是有目擊者提一句這枚玉鎖,。
也能令對方遐想忌憚。
郡城外,,有人在等著白起,,望眼欲穿。
看著蒼老太多的熟悉身影,,白起鼻頭一酸,,聲音哽咽,一個字道盡所有思念:
“娘,!”
翠翠眼角泛紅,,單薄身軀緊緊擁著兒子,懷抱溫暖而令人心安,。
白起看著母親幾乎全白的鬢發(fā),,滿是心痛:“娘,你的傷勢這般重嗎,?”
“娘沒事,,能跑能跳的,你看,!”
翠翠卻笑著開口,,似乎對自己的傷勢無所謂,甚至還原地跳了跳,。
李禪道神識一掃,,卻看的清楚,翠翠臟腑傷勢很重,,多年來積累的暗傷一下子爆發(fā),,活不了幾個月了。
“反賊,!一群反賊,!”
突兀的,不遠處有人大聲訓(xùn)斥著,,聲音蒼老,,似乎要把肺臟給吼出來,。
白起抬頭去看,孟文孟武兩兄弟尷尬地陪笑著,,咒罵的正是他們父親孟夫子,。
孟武昨晚就潛入郡城,將兄長一家藏起來,,避免被姚家他們迫害,。
孟文被父親罵的狗血淋頭,一歲多的兒子被嚇著,,躲在他身后,。
孟夫子小時候教過白起,雖然沒有修為,,卻一向忠君愛國,,稱得上迂腐。
白起也不好多說,,只是看向母親:“黑水郡不能待了,,母親覺得我們應(yīng)該去哪?”
“我兒覺得呢,?”
平安沉默了一下,,摸著青蓮玉鎖:“去南方吧,去……蓮郡看看,?!?p> 身后黑山郡城火光沖天,掀起了滔天的殺伐,,各種心懷不軌者都蠢蠢欲動,。
這一切卻和白起無關(guān)。
赤血樓的據(jù)點很多,,狡兔三窟,,當晚眾人就出了黑山郡,前往南方,。
黑山郡屬于北方震州,,隔壁是南方寧州,再南方便是蓮州,。
入夜,,白起用過晚膳,只覺得無比疲憊,,昏沉沉睡了過去,,鼾聲如雷。
夜半三更,,他突然胸口一沉,,呼吸不暢,,漲得臉紅難受,忍不住猛地睜開眼來,。
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石塔壓在他胸口處,,瑩瑩發(fā)光,。
白起疑惑至極:“前輩,你干什么,?”
李禪道卻幽幽開口:“傻小子還睡,,你媽要沒了!”
白起如遭雷擊,,反應(yīng)過來后,,瘋一般跑出房內(nèi)。
所幸并不是最害怕的情況,,翠翠只是消失不見,。
“南方?!?p> 李禪道言簡意賅,,他神識并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外放,所以也才發(fā)現(xiàn)異常,。
白起月下奔馳,,足足跑了一郡,才見到翠翠騎著寶駒在山野狂奔,。
隨行的還有赤血樓培養(yǎng)的死士,。
“娘,你這是干什么,!”
熟悉的呼喚聲,,令翠翠肩膀一顫,她咬著牙關(guān),,催促隊伍加速前行,。
但李禪道以法力加持,白起速度快的飛起,,千里馬也難以比肩,。
最終,他們被攔了下來,。
“娘,,你不告而別,這是要干什么,?”
白起喘著粗氣,,滿是疑惑,,李禪道有些看不下去:“翠翠,還不告訴平安嗎,?他父親的事情,?”
翠翠紅了眼:“平安已經(jīng)可以掌控赤血樓了,有了立身之本,,還告訴他這些干什么,?”
“娘,前輩,,你們在說什么?。俊?p> 白起不解又惱怒,,看到母親垂淚,,心頭卻軟下來,手足無措:“你別哭啊,,娘,,夫子從小就教我們,男子漢,,絕不能讓自己母親流淚的,!”
熟悉的話語,還有這張和夫君相似太多的臉龐,,翠翠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月色下,,一五一十,,白壽的故事很短,又很長,。
白起愣愣聽著,,心頭又燃起火:“臨山城主岳鵬!漓陽郡趙家,!”
“父親的仇,,外公的仇!”
仇恨終究是流傳下來,,血肉點燃的火焰,,永遠難以熄滅。
“我兒,,岳鵬已經(jīng)死了,,趙家當年死了一位四品,怎么可能留的下他?”
翠翠對這多年的仇人如數(shù)家珍,,淚流滿面:“趙家,!趙家啊,!”
她時日無多,,本想為兒子少一個負擔,所以故意在飯中加了藥,,連夜去送死殺人,,沒想到還是被追上了。
在見到平安的一瞬,,翠翠被復(fù)仇充斥的心還是動搖了。
她不知道,,將這一切告訴白起,,究竟是好是壞。
在白起的勸說下,,翠翠終究還是返回了據(jù)點,,她揮揮手,讓人抬上一具尸體,。
鄧端太守的尸體,。
“娘,你這是,?”
白起不解,,翠翠卻接過石塔,放在尸體上,。
塔身微微一顫,,尸體化作飛灰,只是圓滾滾的丹藥,,血色一片,。
“這……這……”
白起心中駭然,以往不解的地方終于想通,,想起自己吃過的仙丹,,忍不住一陣反胃。
他悚然一驚,,想起仙塔曾說過的話:
“所以,,母親那幾枚四紋仙丹,真的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