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雷爾巴科的話顯然已經(jīng)開始觸碰到這些屠龍者危險的神經(jīng)了,龍類的秘密決不允許泄露,,這是寫入黨規(guī)和亞伯拉罕血契的內(nèi)容,。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個沉不住氣的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拔出槍來指著這位少校的腦袋開始逼問他究竟知道些什么了,。
施耐德不一樣,,他鐵腕,、冷酷,,但絕不暴躁,他沒有對薩沙的話做出反應(yīng),,只是繼續(xù)提出問題。
“關(guān)于利維坦,,你知道些什么,?”
俄羅斯人瞇了瞇眼睛,臉上露出一份生意人狡黠,,他搓了搓手:“這是一份情報,,而且我想這對你們來說還有些價值。”他搖晃著腦袋,,“當初我還在阿爾法供職時,,有位長官和我說過,那些促成我們每一次行動的情報消息的價格,,甚至比我們?nèi)牭馁I命錢加起來還多,,真是天殺的?!彼偷嘏牧伺淖雷?。
坐在對面的俄羅斯壯漢在害怕,施耐德冷靜地判斷,,薩沙·雷爾巴科已經(jīng)對這次旅程的未來和他們這些高度神秘且軍事化的主顧產(chǎn)生了恐懼,,他試圖提起以往在特種部隊供職的經(jīng)歷來增長勇氣,增長勇氣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向他們索取高額的金錢,?
“你要多少錢?”他淡淡地問,。
雷爾巴科緩緩地說:“五百萬美金,。”
施耐德還未點頭,,坐在旁邊的伊麗莎白輕輕從隨身的女士小包里抽出一本支票簿,,撕下一張后填了相應(yīng)的數(shù)字和漂亮的簽名,夾著支票的修長雙指隨意地把它丟到了桌子上:“你可以用這張紙在任何國家的瑞士銀行提出五百萬美金,,當然你也可以在后面多填上幾個零,,只是少校你不一定有命花就是了?!?p> 薩沙·雷爾巴科用求證的眼光看向船長室的其他人,,他早就猜測這位舉止尊貴的女孩出身豪門,但豪也不是這樣的豪法,,剛剛女孩話里含著威脅,,但拋開威脅的含義難道不是---即使他多寫上幾個零也能提出來嗎?
帶著鐵面具的男人點了點頭:“我們這所船的人命加起來也沒有這位女士來的貴重,?!?p> 雷爾巴科少校有些猶疑,顯然女孩的大方與果斷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還是說道:“我還要一個問題的答案,。”
“說說看,?!?p>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問道:
“這場冰風(fēng)暴和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不是有關(guān)系?”
“不用和我說你們的目的,,我不打算知道更多,,你們只需要點頭或搖頭?!?p> 施耐德向旁邊看去,,眼神意外地和那個洛朗的女孩撞在了一起,短暫的驚訝后他們迅速達成了共識---索取金額只不過是掩護提問的幌子,,這位少??峙聫囊婚_始就沒打算要錢,他想把這個真正想問的問題夾雜在足夠分量的金錢交易中讓它不那么突兀,,但他錯估了秘黨的財力,,金錢在這些人眼中從來就沒什么分量。
雷爾巴科只得到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大概率有關(guān)系,,但我們也不能確定,。”
他沒有繼續(xù)在這上面糾纏下去而是爽快的給出了情報,,他很懂得適可而止,,很多時候這能幫助他好好活著。
“在海上關(guān)于利維坦的傳說有很多,,但我們一般只把這些當做酒后的樂子,,但我們的前任船長是個貨真價實的神秘主義者,他對這些東西很有研究,,曾經(jīng)有一次酒后他和我說過有關(guān)利維坦的事,,據(jù)他說那是頭極其巨大的白色抹香鯨,當你說要用YAMAL號捕鯨時我第一個就想到了它,?!?p> 在場混血種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些許,這種說法聽起來似乎和龍類沒有多大關(guān)系,,泄密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利維坦在很多神話中都出現(xiàn)過,但最了解他的還是北極的因紐特人,,他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有更多的時間去了解這些北極的怪物,,這些人說利維坦是鯨魚的皇帝,長時間處在冬眠之中,,幾十年才會出來捕獵一次,,環(huán)繞著北極巡游獵食,許多大魚都會在這時候離開北極圈避難,。”
“這聽起來像是因紐特人嚇唬他們孩子的童話?!甭菇淌谡f道:“也許他們在冰屋里哄孩子睡覺時會用‘不睡覺利維坦就會來吃你’這種話術(shù),,似乎沒有什么稀奇的?!?p> 雷爾巴科似乎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太靠譜,,不過他還是一把把支票揣進了兜里,聳了聳肩:“但是我的前老板可不這樣想,,他說利維坦擁有神奇的能力,,能夠靠吸食其他鯨魚的血液來維持青春,我倒覺得壓根沒有什么利維坦,,或者說利維坦只是一個代稱,,他是北極圈所有鯨魚的王,一代一代的更迭中他永遠是最大的那一只,?!?p> 曼斯教授點點頭:“這聽起來確實更有道理,鯨類是所有動物中社會化程度最高的,,人類對大海的探索極少,,對這種大型魚類的了解程度也同樣有限,我們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真的擁有王這樣的社會地位區(qū)分,?!?p> 雷爾巴科松了口氣,看起來自己給的消息似乎沒有想象中的沒用,,至少那個女孩沒打算收回那張支票,,施耐德和曼斯也松了口氣,他們北極獵龍的目的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這位少校還會為他們效力,。
“時間要到了?!?p> 伊麗莎白打開淡銀色的懷表,,語氣冷漠,她走出了船長室,,似乎是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接受可能到來的沖擊,。
目標即將和船發(fā)生接觸,執(zhí)行部沒能探測到信息,,而船上大半的設(shè)施癱瘓讓他們也沒有應(yīng)對目標的手段,,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其他人都沒有離開,,他們使用了準備好的設(shè)備將自己牢牢地固定住,,幾乎全船的人都準備了這種固定設(shè)備,,EVA播報時留給他們的時間對雷厲風(fēng)行的執(zhí)行部來說算是綽綽有余。
緊繃著準備迎接沖擊的雷爾巴科似乎聽見了“隆隆”的聲音,,帶著奇妙的旋律,,似乎是某種歌曲,他狠狠地搖了搖頭,,但聲音并沒有被驅(qū)趕出去,,他明白這并不是幻覺,而是真的歌聲!這是鯨歌,!
鯨魚的歌聲是一種次聲波,,正常人聽不見這種頻率過低的聲音,但他不一樣,,他是天生聽力的殘疾,,但人類的科技給了他聲音,人工耳蝸的收音范圍要比正常的耳蝸要廣,。
雷爾巴科感覺世界逐漸變成了他看不懂的樣子,,幾十天前他還在酒香與紙醉金迷中醉生夢死,現(xiàn)在他和YAMAL號還有一群古怪的黑風(fēng)衣被困在冰風(fēng)暴中聆聽鯨魚的歌唱,。
他對著施耐德低吼道:“我聽見了鯨歌,!我猜的沒錯,那些東西就是冰下的鯨魚,,如果你們真的是來捕獵那只鯨王的話,,這就是他的回禮!”
施耐德陰沉著臉,如果是一般的鯨魚,,以血肉之軀撞擊這艘巨輪不過是蚍蜉撼樹,,但倘若利維坦真的是一只龍王,那吟唱鯨歌的是不是龍血的亞種,?這些畜生是不是還有其他手段,?
他們聽見了“轟隆”的撞擊聲,然而在船上的他們并沒有感覺到撞擊的發(fā)生,。
“轟隆”的聲音越來越大并且此起彼伏,,像是神明降下神罰的雷聲,讓人恐懼,。
曼斯一言不發(fā)地解開了固定裝置,,如果真的這時發(fā)生撞擊他還擁有言靈的保護,他走到船長室的舷窗向外看去,,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那些碰撞的聲從冰面上傳來,冰下的東西在發(fā)瘋地撞擊著冰面,,雷爾巴科耳中的歌聲愈發(fā)強烈,,帶著滿腔的仇恨和悲痛,!
伴隨著劇烈的破碎聲,一道青黑色的山脊從雪白的冰面上猛然破出,,一只大到突破生物學(xué)常理的巨鯨從冰下鉆了出來,,這是“鯨躍”,它帶著鱗片的巨大身體從冰下躍出,,在空中劃過弧線后狠狠地撞擊在了冰面上,巨大的哀鳴與此同時出現(xiàn)在了雷爾巴科的耳中,!
曼斯看著一只又一只疑似龍血亞種的巨鯨從YAMAL號四周的冰面上不斷躍出,,帶著決死的意志與悲鳴狠狠地撞在冰面上,那種生物內(nèi)心深處對巨物和自然的敬畏與崇拜在心中由然而生,,他像是處在最深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