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太長時間了?！标惸p輕地感嘆,。

　　就像他能夠聽見這條龍言語之中隱藏的傲慢，以精神元素為橋梁和他溝通的龍種也能明白陳莫話中的絲絲諷刺,，對他傲慢的諷刺,。

　　“是的，我睡了很久,?！饼埖穆曇糇兊玫统疗饋恚骸暗@改變不了我族偉大的事實。”

　　龍類繼續(xù)說道:“讓你如此有信心的是人類在這些年掌握的技術(shù)嗎,？似乎你們將這些技術(shù)稱為‘科技’,，真是讓人感慨你們的頑強(qiáng)、堅持和智慧,，它們甚至能夠達(dá)成言靈的效果,，但你們只是在嘗試?yán)斫馐澜绲囊?guī)則，而我們甚至能夠改變它,，這就是龍與人類的差距,。”

　　陳莫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xù)糾纏下去,，冷靜地吐出兩個字：“目的,。”

　　“是在問我的目的嗎,？”聲音繼續(xù)響在他的耳邊,，“想問我為什么在這些竊血者里面選中了你？”這條龍的談興明顯高昂了起來,，帶著期待與玩味,。

　　陳莫不置可否。

　　“因為你是他們中最卑賤的那一個啊,?！蹦锹曇糁饾u帶上了魔力，像是某種透明的藥液,，從耳邊緩緩進(jìn)入大腦,，時時刻刻回蕩在腦海之中，將每一句都輕柔而深刻的刻進(jìn)大腦,。

　　“竊血者永遠(yuǎn)是卑賤的竊賊,，你們偷走了我族的血，得到了人類原本難以想象的力量,，但也因此獲得了另外的東西,，不是嗎？刻印在我族鮮血中的不只有權(quán)與力,，還有命運,，竊血者以人類自居，但你們從來都不是純粹的人類,，你們的血管中混合著兩種不同的血,。”

　　“難道竊血者的世界里就沒有權(quán)與力的劃分了嗎,？我從那些侍從的靈里看到了很多東西,，真是階級分明的社會,，讓人想起了曾經(jīng)那位至德的皇帝創(chuàng)造的王朝，即便是我王也心甘情愿地輔佐,，但終究有一天祂也會登上屬于祂一人的王座,。”

　　“沉溺往事的人才喜歡談?wù)摎v史,?！标惸o靜地望著前方，成群的死侍已經(jīng)突破了兩把左輪和兩支步槍構(gòu)筑的火力防線,，然而這些死侍撲向諾爾·瓦特,，撲向葉勝，撲向博諾·潘尼沃斯,，卻略過了連刀都沒有抽出來的陳莫。

　　“誰都想在那些美好的往事里面溺死,?！蹦菞l龍靜悄悄地說話，像抒情派的詩人：“但事實很殘酷不是嗎,？”

　　“你就是這些人中最卑賤的竊血者,，可笑的是竊賊同樣有三六九等的分別，他們竊走的是飽含力量的王侯的血液,，也因此掌握更強(qiáng)的力量,，和他們比起來，你體內(nèi)的龍血要低賤的多,?！?p>　　“所以呢？”

　　“你擁有讓我也感到驚嘆的煉金技術(shù),，這很好,，你清楚竊血者--用你們的話叫做‘混血種’，從來就不是人類那一邊的東西,，那么為什么不考慮走向另一邊呢,？純血龍族的力量是你們無法想象的，你可以得到力量,，可以完成野心,，可以在我王歸來之時在祂的麾下君臨世界?！?p>　　“很美好的愿景,。”陳莫點評道,。

　　那聲音本來意猶未盡地要繼續(xù)說下去,，因陳莫的點評戛然而止,。“愿景”這兩個字有些陰陽的味道,。

　　“你是一只龍侍嗎,？”于是陳莫接過了話頭：“白王的龍侍?！?p>　　“根據(jù)秘黨對龍族文明的研究,，血統(tǒng)高貴的龍類寢陵中往往會有龍侍的存在，此前作為參照的最高只有次代種的陵墓,，作為護(hù)衛(wèi)的龍侍是一只三代種,，威脅不大，那只加速蘇醒的次代種也很快被轟成了渣子,?！?p>　　“剛見到你的時候我有過猜想，猜想那條白龍才是龍侍,，畢竟即便是白王的埋骨之所,，完整的次代種也足夠做一位守墓人了，而你應(yīng)該是白王的一部分,?！?p>　　“聽起來似乎是夸獎?！?p>　　“因為秘黨殺死的絕大部分龍類都沒有你這樣冷靜且完整的神智,。”

　　那聲音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認(rèn)識的學(xué)者曾說這是由于龍血蘊含的嗜血因子的影響,，后來我知道那是用來糊弄人的說辭?！?p>　　“哦,？”

　　“不過無論如何，掌握精神權(quán)柄的白王必然會是所有龍類里面最冷靜的那一個,，我也只是人類,，沒有辦法想象完全不受龍血影響的龍類擁有怎樣的人格，或者說龍格,，只能大致帶入一些人類,。”

　　“是嗎,？所以你覺得我不符合白王在你心目中的想象,。”

　　陳莫看著眼前覆蓋在喬治·洛朗身上的靈,，和那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純白光輝并不相同,，空中還有一道細(xì)細(xì)的絲線連接著他和那條和龍牙巨刃相互撕咬的白龍,。

　　他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p>　　“考慮的怎么樣,？我承認(rèn)這里的竊血者擁有力量，但你應(yīng)該明白白王擁有怎樣的力量,，那是凌駕于四大君主之上,，和黑色皇帝并肩的權(quán)與力?！?p>　　“你有其他的目的,。”陳莫說：“你選中我并不是因為我的血統(tǒng)低賤和煉金術(shù)這樣的狗屁理由,，據(jù)我所知龍類是無情的生物,，你們從來不會在意弱者的想法，你選中我是因為我還有價值,。不要認(rèn)為我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p>　　“你說的對?！蹦锹曇艉孟癫⒉辉谝怅惸狞c破,，繼續(xù)不厭其煩的說：“所以你要怎樣選擇，任憑事情這樣發(fā)展下去嗎,？你還有什么底牌沒有翻出來嗎,？那位連權(quán)柄都偷走了的黑王血裔？還是那把活體煉成的刀,？這些牌不夠分量,。”

　　“那位白色的皇帝是在國王的寢室嗎,？”

　　“你的煉金造詣并不低,，難道一定要我確認(rèn)嗎？整座宮殿竊取的精神會返回到吾王的沉眠之地成為他蘇醒的養(yǎng)分,。你已經(jīng)見過那個圣杯和半座宮殿的回路了,，這種推斷并不難做?！?p>　　“成為純血龍族是很誘人的條件,，在我讀過的龍族典籍上人類進(jìn)化為純血龍族似乎叫做‘封神之路’，我不覺得一位龍侍能夠做到這樣的事,?！?p>　　“當(dāng)然不能,，但是吾王能夠做到，精神的權(quán)柄是至高無上的,?！?p>　　“如果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需要什么,？拿起我的刀捅友軍的后背,？你明白這毫無作用，和他們比起來我確實孱弱無比,，我的刀子在他們眼里恐怕像孩子揮舞的玩具一樣毫無威脅,，你也許應(yīng)該在我們進(jìn)入宮殿之外就嘗試策反我，那樣我們現(xiàn)在還在主殿之外,?！?p>　　“不需要?！饼埖穆曇敉赋鲆还稍幟?。

　　“你只需要覲見我們的王，獻(xiàn)上你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