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破防
“接下來我就先把舞臺交給你們另一位音樂導師董晨曦吧,?!崩钊艨鄠?cè)身鼓掌,董晨曦邁著大長腿三下兩下跨過了臺階來到了臺上。
他一上臺就贏得了臺下大部分人的歡呼,,作為內(nèi)娛養(yǎng)成系第一人,,他的身份和經(jīng)歷是無數(shù)練習生的做夢素材,。
司曉竹剛拿到歌詞單子,,四周就響起輕松、愉悅的音樂聲,。
“眼神中藏著期待,,盼望你的喝彩,!”
“四目相對——剎那火花——閃耀——”
司曉竹盯著歌詞聽了一段,音樂漸漸消失,。
董晨曦:“我們將采取一段一段的方式來進行練習,,《閃源》的主題曲歌詞朗朗上口,大家應該聽兩遍就能記住旋律,?!?p> 音樂聲接著響起,又是重復了剛才的內(nèi)容,。
司曉竹捏著單子,和眾多練習生一起低聲跟唱,。
周圍人不成調(diào)的歌聲悄悄傳入他的耳中,,讓他覺得白紙上的漢字都扭曲了起來。
他集中精神看歌詞,,忽略掉了所有的外來干擾,,周圍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第2遍音樂又快結(jié)束了,,司曉竹卻啞了嗓子,。
他總感覺所有人都停止了跟唱,自己此刻開口便是眾矢之的,。
情緒一旦動搖,,外界的聲音就又涌了進來。
腦海里不斷閃過昨天的片段,。
伴隨著第2遍音樂的結(jié)束,,他深深嘆了口氣。
“怎么了,?”海澄月扭過頭來看他,。
司曉竹沒想到這么輕的一聲嘆息也會被人聽見。
他猶豫了片刻,,開口:“我唱不出來,。”
“,?”海澄月沒明白,,猶豫地開口:“你嗓子疼嗎?感覺你聲音還挺正常啊,?!?p> “不是?!彼緯灾駬u頭,,他有些難為情將自己的困難說出口。
或許是久居高位的緣故,他只會將煩惱和疑惑向長輩傾訴,、問詢,。
面對同輩或者后輩,他則一直保持著彬彬有禮,、運籌帷幄的姿態(tài),。
面具帶久了,就有些摘不下來了,。
他哪兒是什么都會……
“我……”司曉竹一邊說一邊留意著對方的眼神變化,。“我羞于唱歌,,唱不出口,。”
海澄月:“……”
海澄月:“???”
怕是海澄月怎么也沒想到,在這選秀節(jié)目里會有羞于唱歌的,。
海澄月第一反應是對方自暴自棄,,干脆說自己唱歌害羞,為跑調(diào)找個理由,。
他也確實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司曉竹沉默,點頭:“大概也有這方面原因吧,?!?p> 他從來沒有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為師弟師妹們做過演示。
“呃……這有什么好害羞的呀,?與其這時候害羞,,還不如放開唱用心學,要不然等你淘汰的時候,,別說害羞了,,直接后悔流淚!”
淘汰兩字一出,,司曉竹便愣住了,。
他都快忘了選秀還有淘汰這么一回事兒,也快忘了參加選秀就是為了破鏡,。
他如果被淘汰了,,那還能順利破鏡嗎?
“大膽唱吧,?!焙3卧屡牧伺乃募绨?。“沒有人會嘲笑你的,,其實我們D級,、F級實力都差不多,互相鼓勵,,誰還會嘲笑對方呢,?”
聽見海澄月這么安慰自己,司曉竹也慢慢覺得好像自己也可以唱出來,。
他把目光重新轉(zhuǎn)向歌詞,,回憶著旋律。
“眼神中藏著……”自己生澀的聲音傳入耳中,,他立刻停了下來,。
他對上海澄月?lián)鷳n的目光,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需要再調(diào)整一下狀態(tài),,我實在是放不開……”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唱歌是一件多開心的事兒啊,,拋掉羞恥感吧,盡情的唱歌,?!?p> 司曉竹抬頭,和那人對上視線,。
陌生又帶點熟悉的面孔含著笑看他,。
他自己介紹道:“我是仲夏晚風的練習生,昨天那個C位,,趙柏潤,。”
“你好,,我是個人司曉竹,。”
“哈哈哈我知道你,,你的舞蹈很驚艷,,唱歌嘛……同樣很驚艷!我估計練習生們都能記住你吧,?!?p> 好像被嘲笑了,又好像沒有,。
司曉竹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只是嘴角浮現(xiàn)了一絲苦笑,。
趙柏潤接著說:“其實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開不了口。我能看得出來你和部分練習生不一樣,,你大概是出自傳統(tǒng)的書香世家,,學習涵養(yǎng)都不錯。在你的觀念里,,像我們這種練習生和明星,,大概都是戲子吧?!?p> 這直白的話語讓司曉竹腦子里一時間一片空白,。
戲子這個詞實在是太有攻擊性了。
但,,司曉竹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不用著急否認,我看得出來,?!壁w柏潤擺擺手?!安贿^你現(xiàn)在站在這里,,也和我們一樣都是……”他向前邁了一步,湊到司曉竹耳旁:
“戲子,?!?p> 這兩個字壓的又重又慢。
像一個千斤頂一樣壓在了司曉竹的保護罩上,,壓出了裂痕,。
“不過感覺你的觀點還是有點太過于保守,唱歌跳舞是戲子的話,,那這大概是一個全民皆戲子的年代,。”對方笑呵呵地轉(zhuǎn)過身去,,自顧自的看起了歌詞,。
海澄月看著沉默不語的司曉竹,對方鬢角的長發(fā),。垂下來遮住了眼睛和嘴唇,,看不清表情。
“呃攻擊性還挺強的……司曉竹你沒事兒吧,?”海澄月撞了撞司曉竹的肩膀,。
聽了趙柏潤的話,他也感覺司曉竹確實像這么想的,。
生怕對方清高的性格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翻臉不認人,。
哪知司曉竹面無表情又認真的抬起了頭,看起了歌詞,。
甚至慢慢的發(fā)出了聲音,。
“啊,?”海澄月不明白,。
這怎么罵了兩句,還開竅了,?
司曉竹唱了幾句又停了下來,,指著一句歌詞問他:“這句怎么唱來著?”
海澄月看了眼歌詞立刻唱了出來:“believe me 邀你走進盛大的宴會——”
“筆,,筆禮物米,?”司曉竹僵硬地重復。
“這單詞放在歌詞里面發(fā)音會有點變化,,你不要較真兒,!”海澄月還以為對方是嘲諷自己的英文發(fā)音,立刻懟了回去,。
“嗯嗯,。”
很快,,司曉竹又投入進了歌詞里面。
海澄月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之間開了竅,。
司曉竹其實只是覺得保持那樣的觀念已經(jīng)無所謂了,。
換句話說。
他被說破防了,。
趙柏潤指出了他高高在上的思想,,又將他拉下了那個高度,落到了他們都在了大泥潭里,。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還在乎什么高低貴賤?什么三教九流,?
在這個時代里想這些事情簡直搞笑,,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了這個圈子里,難受抑郁也是活該,。
既然如此,,那就摒棄這思想,唱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