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夢是預(yù)言
一早起來,,舒宜想起昨晚的夢還心有余悸,。
她來到胤禵的營帳,,想看看他的傷勢可有好些,,正巧碰見他在上藥,。
“左手不便,,怎么不讓別人幫你?”
見是舒宜來了,,胤禵放下了手中的藥,,將那受傷的手臂放在桌上,一臉無害的看著她:“那你幫我上,?!?p> 舒宜看著他手臂上的傷,,邊緣有些結(jié)痂,較深的傷口還在滲血,。
“怎么還在出血啊,。”
“這可是猛獸抓的,,哪那么容易好,。”
舒宜拿起藥粉,,小心翼翼的撒在傷口處,,有一點(diǎn)灑在了外緣,她伸出手指想往里面推一推,,不小心力氣大了一些,。
胤禵吃痛微微凝眉:“痛痛痛,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對我溫柔些,。”
舒宜挑了挑眉道:“怎么昨天縫針的時候都不說疼,,我一碰就叫疼,!”
說著牢牢按住了他的手臂,繼續(xù)上藥,,胤禵用左手杵著下巴,,凝視她許久。
舒宜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并未抬眼,,只問道:“你干嘛盯著我看?!?p> “你少有如此認(rèn)真的時候,,我想多看看?!?p> 舒宜又想起了昨天他偷親自己,,正好藥上完了,用命令的語氣說:“把你左手也伸過來,!”
胤禵雖然不解,,還是乖乖的遞過來,只見她一把抱住,,張開嘴巴就咬,。
胤禵吃痛卻不敢甩開,怕傷著她:“你干嘛咬我??!”
舒宜終于松了口,,一臉大仇得報(bào)的神氣勁:“誰讓你昨天偷親我!”
胤禵心想著原來是這回事,,趁她不備又親了她一口,,隨即又把左臂遞到她眼前:“你早說啊,多讓你咬幾口,!”
“流氓,!”
舒宜狠捶了他胸口一下,轉(zhuǎn)身跑開了,。
胤禵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漸漸斂了嘴角笑容,隱隱有些擔(dān)憂,,今日是有大事要發(fā)生的,。
今日是自由狩獵,舒宜和熟識的眾阿哥及八公主妧瀅一起去山林中打獵,,多爾濟(jì)帶了一支衛(wèi)隊(duì)隨行,,眾人騎著馬向林間行進(jìn)。
圍場旁的這片林地有千里松林之稱,,草木茂盛,,徑深崎嶇,多爾濟(jì)提前熟悉了這里,,且他馬術(shù)極好,,在前面為大家開路。
九阿哥揚(yáng)言:“你們兩個姑娘家先去打些野兔,、野雞,,剩下的熊鹿之類再交由我們處理。
妧瀅回懟道:“九哥未免也太小瞧我們了,!”
舒宜為昨晚的夢一直惴惴不安,,血液刺目的紅色總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又因今早的事情故意遠(yuǎn)離胤禵,,獨(dú)自騎出好遠(yuǎn),,他卻一直緊追不舍,命令式的語氣對舒宜說:“今日你就跟著我,,不要亂跑,!”
舒宜根本不想與她斗嘴,躊躇許久,,還是說起了昨晚的夢:“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心總是慌慌的?!?p> 聽著舒宜的敘述,,胤禵眸間涌現(xiàn)復(fù)雜的神色。
她又記起來了,。
胤禵強(qiáng)壓心中的不安,,低聲安慰她:“放心吧,那只是個夢,,夢都是反的···”
可越深入林間,,舒宜越發(fā)覺不對勁,這和昨晚夢里的場景一模一樣,。
舒宜快馬向前,,越看越慌,大呼著多爾濟(jì)的名字,,可多爾濟(jì)的身影漸遠(yuǎn),。
春日的大風(fēng)在舒宜耳邊呼嘯著,她心里的不安逐漸加劇,,只想讓馬兒跑的更快些,,再快些!
胤禵在她身后拼命追趕,,他必須阻止她,。
身后眾人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不對勁,,也漸漸追趕了上來,!
就在舒宜快要追上多爾濟(jì)的時候,他被一支箭射中跌下馬來,。
舒宜的心如墜深淵,,這不是夢,是預(yù)言,。
她看見同夢中一樣刺目的鮮血,,整個人發(fā)瘋般的沖過去,胤禵飛身將她從馬上撲下來,,二人滾落在地,,舒宜的腦子一陣眩暈。
而后便如夢中一般,,聽見妧瀅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大喊著多爾濟(jì)的的名字。
胤禵用手捂著舒宜的眼睛,,緊抿著唇,,雙目漸漸變得赤紅,心中隱隱刺痛,。
這么多次,,他還是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心,!
舒宜用力推開胤禵的手臂,眼看著他右臂上一整塊肌肉被割裂開來,,血流如注,,許是俯沖下來護(hù)著她的時候也被利器割到了。
她回身,,見妧瀅懷中的多爾濟(jì),,頸部的鮮血還在不斷涌出,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
舒宜震驚,、無助,、自責(zé),這是她第一次見這么多血,,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她恨自己夢到了,,卻沒有提醒他!
潮濕的淚水劃過臉頰,,卻喑啞的難以出聲,,她嗚咽著緊緊地抱住胤禵的肩膀,不敢再去看,。
九阿哥伸出手,,觸到了那根纏繞在兩顆松樹上細(xì)若無物卻利若刀鋒的風(fēng)箏線,一只破損的福燕風(fēng)箏還在樹梢隨風(fēng)而動······
舒宜醒來時已是子夜,,她的頭昏昏沉沉的,,肩膀的骨頭如同碎裂般疼痛。
一人伏臥在她的榻前,,營帳內(nèi)燈光昏暗,,她起先以為是汀蘭,有氣無力的說:“汀蘭,,我渴了,。”
那人聽見舒宜的聲音趕忙起身:“你醒了,?!?p> 舒宜這才看清那是胤禵。
“你怎么在這,?”舒宜有些訝異,,有氣無力的問。
細(xì)看他兩個手臂上纏著厚厚的棉布,,才知那并不是一場噩夢,,巨大的悲傷又席卷而來。
他端了水遞到她嘴邊,舒宜只喝了兩口,,就躺回了枕上,,雙眼放空,淡淡地問,。
“多爾濟(jì)他,?”
“皇阿瑪已命人將他的尸身送回京城,!”
“妧瀅呢,?”
“一直在營帳中未曾出來?!?p> 舒宜緊閉雙眼,,不再講話。
胤禵握著她的手說:“我知道你難過,,但這不是你的錯,。”
眼淚倏忽從她眼角落下來:“我明明夢見了一模一樣的場景,,卻沒有提醒他……”
“若他命定如此,,你我皆凡人,就算預(yù)知了也無可奈何,?!必范_規(guī)勸著她,眼中卻閃爍著淚光,。
他又如何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多爾濟(jì)死去,他知道自己不能阻礙悲劇的發(fā)生,,也不能讓舒宜去阻止,。
舒宜睜開眼,看著胤禵眼角的淚痕,,微怔了一下,。
他說得對,如果這是歷史的必然,,那個預(yù)知夢或許只是系統(tǒng)賦予她的防御機(jī)制,。可正是這種明明預(yù)知卻無力回天的感覺,,讓她比真正的完顏舒宜還要難過,。
她深知自己必須從這深入的沉浸式悲傷中自拔出來,不然前路漫漫,,如何煎熬,。
舒宜如此思慮一番,才將將把自己拉回現(xiàn)實(shí),抬手幫他拭去眼淚:“未來要做大將軍的人,,怎么能輕易落淚呢,。”
“我只在你面前,,旁人又不知,。”
她嘴角浮現(xiàn)一抹苦澀的笑意:“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若是被人看見你在我?guī)?nèi),,如何解釋。明天一早,,我再去看妧瀅,。”
胤禵起身給她倒了些茶水放在榻前,,又幫她掖好被子,,才堪堪離去。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蒙古,、朝廷各方勢力都急于查出罪魁禍?zhǔn)住?p> 次日下午,太子胤礽出來請罪,,說是才得知此事,,是眾人誤入了自己營列所設(shè)的捕獸機(jī)關(guān),才釀成此禍,,自請將布陷的侍衛(wèi)即刻絞殺,。
太子胤礽拿起佩劍,眼中盡布狠厲與不屑,。
在他揮劍那一瞬,,胤禵抬起手臂遮擋住舒宜的視線。即使看不見,,舒宜也能聽見人喉嚨被割裂的聲音,,鮮血飛濺落地的聲音·······
幾條生命輕悄的逝去,淹沒在如雷貫耳的萬軍齊呼中,。
在太子胤礽看來,,皇上既然讓八阿哥胤禩去審索額圖,那么這一切就一定與八爺黨有關(guān)系,,什么捕獵陷阱不過是氣急瘋癲之舉,。
太子當(dāng)然知道會有開路的侍衛(wèi),誤傷皇子可是大罪,。只是可憐了多爾濟(jì),,成為兩方博弈的泄憤對象。
真相如何根本無人在乎,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個結(jié)果,。
舒宜憶起史書,,自從索額圖被拘下獄后,太子的心魔就越來越重了,,對上惶懼不已,,對下杯弓蛇影,做出許多荒唐瘋癲之事,。
皇父猜忌讓他自以為無力回天,,卻不知皇上對他的感情才是他最大的籌碼,而后的廢立全系于此,??墒秦返i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diǎn),,自索額圖失勢被批“誠本朝第一罪人”開始,,太子的政治生涯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春獵最后一晚,,人們點(diǎn)起篝火,,載歌載舞,好像多爾濟(jì)的不幸與他們并無干系,。策凌世子正與大家一起跳著安代,,他將舒宜拉進(jìn)舞動的人群中。
舒宜想起西方人在葬禮上是不會哭的,,他們講起逝人從前的歡樂,,拉起他最愛的曲子,載歌載舞,,歡快的結(jié)束葬禮,。
悠揚(yáng)的馬頭琴聲,躍動的篝火,,歡樂的人群,,仿佛真的讓人暫時忘記了那些悲傷。
胤禵自顧自的斟滿酒,,看著人群中跳舞的舒宜,,他知道她難以釋懷,自己亦是如此,。
此時,,達(dá)爾罕親王端起一碗酒走到圣駕前,跪地言道:“臣有個不情之請,,想為吾兒策凌求取舒宜格格,,延續(xù)滿蒙聯(lián)姻之好,望皇上應(yīng)允!”
一顆豆子吖
無論如何看,,太子胤礽都是個悲劇性的人物,,成為九子奪嫡的第一個靶子。 他的身后是滿族傳統(tǒng)勢力赫舍里家族,,他本人也實(shí)非不堪,,他自幼由康熙親自教導(dǎo),處理政務(wù)時表現(xiàn)也不錯,。 我想他之所以成為后來的瘋批樣子,,除卻自身性格,應(yīng)該也是精神壓力過大導(dǎo)致,。 九子奪嫡的本質(zhì)無非是派系林立的八旗貴族之間的博弈,。 那老四老八背后又有哪些勢力呢,其實(shí)前面的故事多少也有提到,,在后面也會慢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