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怎么辦,?”縉黎抻了抻筋骨,背上的骨頭咔咔響了兩聲,。
聽見這兩聲響,,歸嬋取出針具,“山里的濕寒邪氣重,,要不,,我給你們扎兩針?”
縉黎和風隱盯著她手里的針,,連連后退,,倒是姬桓沒覺得有什么,胳膊上已經(jīng)被刺進了三枚針,。
歸嬋捏著針向縉黎走過來,,“你躲什么?”
后者倒吸了一口氣,,“你這枚針怎么是黑的,?”
“隕鐵打造的,當然是黑色的啊,?!睔w嬋把針舉到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隕鐵?鐵,?縉黎突然一拍手掌,,“我有辦法了!”
說罷他蹲下來,,就地取材捏土,,燒了一個陶盆。
燒陶這種事,本來怎么也得耗費一個時辰左右,,但縉黎現(xiàn)在御火熟練,,并沒有用太多時間。
他讓風隱在盆里加了清水,,風隱照做,,但還是問道,“你這是要做什么,?”
縉黎笑了笑,,“風公子,來點兒雷電,?”,、
風隱雖不知他的打算,但還是掐了個決,,手上電光流動,。
縉黎把加了磁的隕鐵針小心翼翼放到水上,做了個簡易的指南針,。
“磁南,?”姬桓以前在軍中服役的時候,聽聞有人在天地混莫之時,,用磁針判斷方位,,但從未親眼見過,沒想到縉黎竟然也會這一招,,不禁贊嘆,,“妙哉!”
因為害怕出錯,,縉黎反復試了兩三次才確定了方位。
擦凈的隕鐵針遞還給歸嬋,,他招出長憶劍往北一指,,“就這邊了,我們走吧,?!?p> 姬桓和縉黎在前面劈開一條路,四人走了半日,,終于感覺到了周圍的風了,,也聽到林間鳥鳴。
幾人長舒一口氣,,終于從那迷陣中走出來了,。
“你們聞到了嗎?”歸嬋嗅了嗅,“有一股奇怪的酒香從前面飄來了,?!?p> 風隱也聞了兩下,“不錯,,而且還是陳年佳釀,。”
四人順著酒香往前走,,遠遠見到一個山洞,,山洞前好像還有兩個壯漢正在對飲。
一道粗獷豪邁的笑聲傳了過來,,“不喝了不喝了,,今天又輸給你了,吃東西,,明日再喝,,哈哈哈哈……”
而回應他的,是一道低沉的嗚咽,,像是悶在什么東西里,,并不清晰。
那道聲音有些耳熟啊……縉黎這么想著,,看了姬桓一眼,,后者對他點了點頭。
幾人小心翼翼走了過去,,但也沒敢靠得太近,。
左邊一人留著一臉絡腮胡子,而他對面的那位,,就算是坐著都將近一丈高,,沒有腦袋,正拎著酒壇從脖腔往肚子里灌酒,。
無頭人仿佛看到幾人,,手一頓,放下酒壇,,從脖腔中往外噴出熱氣,。
那大胡子見狀也放下酒壇,回頭一看,,兩眼瞬間一亮,,“這不是子昭兄弟和縉黎小兄弟嗎?你們怎么也到這來了”
他拍著大腿,,轉頭向無頭人言道,,“無頭老兄,這二位乃是在下的好友,人品都可以堪稱君子,!”
既然已經(jīng)被人家發(fā)現(xiàn)了,,既然也不再藏匿身形。
縉黎冷哼一聲,,“誰跟你是兄弟,!上次你闖了那么大的禍,反而逃之夭夭,,我們明明是為了幫你解圍,,你倒好,一聲不吭就把我倆丟在那兒,!”
那個大胡子正是當初在岐山遇到的秦世甫,。
秦世甫拱手一笑,“誒,,話可不能這么說,,那日你二人所出的招式,令我和庸家小姐看得目瞪口呆,,本來也想多留一會兒,,奈何在下的身手實在難以抵擋那么多的庸國猛士,為了不給二位添亂,,這才離開,。”
縉黎嗤笑,,“那你怎么還把庸喬兒也帶走了,?”
“哎呀,沒想到,,一別月余又能再此相會,,你們身邊又多了兩位雋秀,”秦世甫顯然不想接這話,,打了個哈哈,,“到底是君子之德,了不起了不起,!”
隨后轉頭笑道,“無頭老兄,,現(xiàn)在又多了幾位好友能陪你喝酒了,!”
縉黎本以為那個沒有腦袋的是刑天,但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身上并沒有眼目,。
不是刑天?
他開始在大腦里回想起‘最熟悉的陌生書’——盡管以前經(jīng)常和其他人聊到山海經(jīng),但對這本書其實并不怎么熟悉,。
有名的神獸異獸也就那幾個,,眼前這位顯然都對不上號。
那他究竟是誰,?
秦世甫和無頭人說完,,轉頭對著風隱和歸嬋拱手作了一揖,“這位公子,,這位姑娘,,在下西土邊鄙之人秦世甫,曾經(jīng)受惠于子昭兄弟和縉黎兄弟,,他們二人曾救在下性命,。”
“幾位能與之同行,,且身兼龍鳳之姿,、天人之表,必是高潔志士,,能與你們相識,,實乃在下服氣,這邊有禮了,?!?p> 秦世甫這洋洋灑灑一番話,將四人都夸了一番,,言語用詞也不顯得刻意,。
饒是風隱這種人,這會兒也不由有些飄然,,行了一禮,,“顓臾氏棄民,風隱,?!?p> 歸嬋掩嘴一笑,“衛(wèi)國歸氏,,歸嬋,,這位大叔你好?!?p> 聽見兩人報過家門,,秦世甫又道,“早就聽說顓臾氏之人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真如此,?!?p> 隨后他又轉向歸嬋,“聽聞歸氏乃是舜帝之后,,想來必然也是人才輩出,。”
這一番話聽得縉黎在后面直搖頭:與這人見面不過兩三次,,初見他時,,只覺得他功夫了得,頭腦聰明,,現(xiàn)在看來他對列國的風俗傳聞知道的也不少,,并非表面上那樣憨厚粗鄙,應該是個無比精明的人,。
嬴世大笑起來,,“盡是我在說了,卻冷落了主人家,,列位,,這位無頭老兄便是此地的守山之神,名字嘛……在下確實不知,?!?p> 雖然一起喝了好幾日的酒,但它也說不出話來,,是以,,秦世甫一直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稱呼為“無頭老兄”,。
歸嬋噗嗤一笑,,“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也能跟他喝這么多天的酒,,大叔你也是個奇人,。”
姬桓打量著這個無頭之人的衣著,,擰眉想了想,,忽然走上前,用古奧晦澀的口音說了幾句話,。
聞聲,,那無頭人竟然平地站,起回應了姬桓的話,。
眾人抬頭看過去,,這人比想象中還要高上許多。
上古之音,,縉黎聽不懂,,“少主說了什么?”
風隱看著前方,,低聲說道,,“你家少主問,‘湯放夏后于南巢,,汝其夏后之臣哉,?’”
無頭人和姬桓聊得有來有回,不多時,,姬桓轉身看向眾人,,“這位無頭神,便是夏朝最后的猛將,,夏后氏之臣——夏耕,。”
話音剛落,,這位夏耕神的尸體忽然站起來,,一股無形的氣浪瞬間散發(fā)出來。
縉黎一驚,,“怎么,?他這是喝多了要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