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黃河后,四人又行了兩日才回到霍太山,,此時圍坐在山腳下,,研究著能讓他們尋到正山脈的《山岳真形圖》,。
可惜,,他們幾個沒有一個人能看得懂,。
姬桓雖然懂得方術(shù)的義理,,但對于如何施展出來卻一竅不通,。
縉黎和嬴世稍微看出了些門道,。
可是嬴世學得雜,,靈力斑駁不純;而縉黎的起步晚,,所涉獵的內(nèi)容還是冰山一角,。
風隱的法力倒是遠高于二人,可顓臾氏的術(shù)法自成一脈,,因此也無法完全勘破其間奧秘,。
若是太史伯陽和司巫偃在這里,自然是另一番情形,,可這倆老頭估計剛到驪山?jīng)]幾天,。
距離上次來到霍太山,已有將近一月,,雖說幾人這次是有備而來,,但這副真形圖該如何使用,還需要仔細商量,。
畢竟之前他們一頭扎進山中,,不禁后果狼狽,還耽誤數(shù)日時間,,還是多做些考量才行,。
嬴世盯著這圖盯得眼睛疼,他咂了咂舌,,指著上面的一條朱砂線說道,,“你們看此處,是不是山巒的氣脈,?這邊的來龍去脈全都是很齊的嘛,!”
說著他還把圖拿了起來,舉到霍太山的方向做對比,。
然而這一比量,,畫面上的山脈全都消失不見了。
嬴世一愣,慌忙把圖扔回給幾人,,兩手一抬,,“我可啥都沒干啊,!”
縉黎接住圖,,扯起嘴角朝他笑道,“當然了,,都說了那些只是太公做出來的假山,,圖上照不出才是正常的?!?p> “造假的我見過不少,,造假山的還是頭一遭見到?!辟罁u了搖頭,,看向身側(cè)的密林,又轉(zhuǎn)回頭看了看皮革上的圖,,狐疑道,,“這山看上去平平無奇,真有你們說的那么邪門兒,?”
見他不信,,風隱也不行過多解釋,只隨口回道,,“你自己去試試就知道了,。”
“老子還真就不信了……”嬴世哼道,,提起玄烏便向山林走去,。
風隱看著他的背影走遠,但也沒開口阻攔——這個人啊,,讓他自己去撞一次墻可比跟他費口舌簡單多了,。
他嗤笑一聲,展平真形圖,。
依照那個自稱山神的老者所言,,這法陣牢籠天地彈壓山川,可僅憑他的了解,,無法想象出是哪一脈的法陣有這種能耐,,又該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破開。
那老山神口口聲聲說,,找到這張圖就能破解此陣,,可也不說具體該如何操作……
風隱活動了下手指,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圖中,但等了許久也沒發(fā)生任何變化,。
縉黎盯著圖上變換的畫面看了兩遍,把這幾個畫面在腦子里簡單拼了一下,,隨后掃出一塊平地,,撿了根木枝將它們拓了下來。
最后一筆收尾,,他拄著那根木枝站在整個山脈圖前,,驚嘆道,“還真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這些畫面聯(lián)系到一起后,,竟然真的是一個人形,,難怪他們說什么“五官五臟”。
扔掉木枝,,縉黎撿了塊石頭放在心口上面一點的位置上,。
姬桓對他的記憶力自是信任,不過也有些疑問,,“你怎么還放了個石頭,?”
“圖上是個紅點,我標記一下,?!笨N黎搓掉手指上沾的土,吹了口氣,。
“原來如此,。”姬桓應道,。
他知道這件事自己幫不上什么忙,,非常自覺的退到旁邊,看那錦盒好像還挺好看的,,抓在手里端詳起來,。
“風大哥,你看這個,?!笨N黎指了指地上拓好的圖,“這霍太山分明是個站立的人像,,你看這朱砂山脈像不像人的橫縱十二路經(jīng)脈,?”
說著,他又指向那顆石頭,,“你看這塊石頭,,它在圖里是一個紅色的標記。”
風隱放下皮革走過來,,“那是手少陰和手闕陰的交匯處……”
正說著,,只聽見嬴世的牢騷聲從林間傳來,“這山里都是寫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三人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只見這大胡子灰頭土臉的,胡子和頭發(fā)上還沾滿了絨毛,。
嬴世發(fā)了幾句牢騷,,見沒人搭理他,便收了聲湊過去,,看到地上的圖后脫口而出,,“四正四維?”
三人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嬴世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標出方位,,“喏,就是這個,?!?p> “妙啊……”縉黎贊嘆著,“如此一來,,辯方了正位,,我們就能知道圖中所示的路線了?!?p> “方位是辨正了,,”風隱挑起眉,“你的陰陽怎么確定,?”
“日月,。”原圖上始終有一金一黑兩個點,,縉黎本來還沒想明白那是何物,,此刻恍然大悟。
“有了日月就能知道太陰太陽,,有了太陰太陽,,就能知道少陰少陽,便可知此圖中的經(jīng)脈走向,?!闭f完,他又在地上畫起來,。
嬴世一邊扯著頭發(fā)上的白色絨毛,,一邊問道,,“經(jīng)絡走向與時辰相合,你又憑什么以此推斷,?”
“嗯……”一句話就讓縉黎卡住,,這部分的典籍他還沒看。
風隱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看他倆都不言聲,,這才開口,“合朔,。”
“對??!”嬴世用力一擊掌,忘了手里還抓住一縷胡子,,疼得他扯著嘴角吸了口氣,,“日月同宮,乃是合朔之日,,也就是后世的初一,,只要算出日月合朔的時辰,就能……”
風隱將木枝往地上一立,,閉眼推算,,“今月,日月同出的時辰……卯時……”
三人同時開口道,,“手少陰心經(jīng),!”
風隱睜眼,身形一轉(zhuǎn)向天上飛去,。
片刻后他落地,,對二人點了點頭,“那條手臂的位置,,就在西面的湖澤邊上,。”
“少主,,我們找到路了,。先去西側(cè)的湖澤,找到入口后向北走……”縉黎邊說邊向姬桓走去,,腳下一頓,,“這是什么?”
姬桓一手端著錦盒,,另一只手里拿著真形圖,,聞聲看了一眼縉黎,,隨后視線又移回圖上。
周圍的地上畫滿了羨符,,這些東西縉黎倒也見過,,與鎮(zhèn)岳劍上的那些字很是相像。
不過他也只知道這是蟲鳥篆,,具體寫了什么還是認不出來,。
“也許……”姬桓看向幾個人,掂了掂手中的錦盒,,抿了抿嘴角,,“我是說也許……不需要那么麻煩?!?p> 這話把三人說得一頭霧水,,嬴世撓了撓頭,問道,,“啥意思,?”
“嗯……”姬桓指了指地上的字,又把錦盒遞給他們,,“這上面的字,,似乎就是此圖的用法?!?p> 除了練武和兵法,,姬桓對書畫也算喜歡,他擺弄錦盒的時候,,見盒蓋上的字筆走龍蛇蒼勁有力,,便在地上臨了起來。
寫著寫著,,姬桓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字似乎頗有深意,。
聽了這個說法,嬴世也端詳起這四行字來,,挑眉念道,,“堂堂上天,日居月諸,?;驶收鎴D,臨照下土,?!?p> “好像是有那么點兒意思……”他點了點頭,又問姬桓,,“子昭兄弟,,依你之見,,這幾句話是何意?”
姬桓看著三人,,握了握拳,,將皮革畫卷向天上一拋,沒想到這《山岳真形圖》就像活了一樣飄起來,,圖上畫面像水波一樣像四周延展,。
水波漸漸穩(wěn)定,一人多高的畫卷垂直于地,,邊緣隱隱有一圈光暈,,中間是一條山林幽徑,兩旁樹木古老蒼翠,。
來到這地方已經(jīng)四個多月,,奇人異事見了不少,縉黎早就習以為常,,不過他腦海中還是浮出一句話:答卷的時候要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