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覺”中，娜塔莉還停留在溪水邊，正雙手交疊于胸，滿臉虔誠的祈禱著,，聲音柔媚,，如絲如縷,，宛若歌聲,。
相較于以往出現(xiàn)的幻覺,，這次幻覺顯得格外模糊,。
從李慎之視野看去,，娜塔莉周身始終縈繞著一層黑色顆粒，這令她的身影朦朧而飄渺,。
除了她之外,，周圍能見度半徑不足十米。
看起來就像是一場黑白默片,。
“這就是她所言的‘塞壬之名’,？”
李慎之暗暗忖度。
這次幻覺之所以如此特殊,，赫然是因為這并不是他感官所看到的,，而是通過塞壬之淚看到的,。
經(jīng)歷過命運先知·弗雷德里克祈禱的李慎之，對這一幕不要太熟悉,。
他根本沒想到,，塞壬之淚竟然可以是塞壬死去的“賬號”，就像他所執(zhí)掌的碎顱者名號,。
不同的是,，碎顱者是以靈體的一部分融入李慎之體內(nèi)；
而塞壬之淚則是以超凡之物形式存在,。
這或許也是這次幻覺如此模糊的根本原因,。
李慎之心中一動，靈魂離開蘭登身體,，遁入混沌,，嘗試降臨人魚娜塔莉身邊。
然而很快他便失望了,。
因為他根本觸摸不到任何實體,。
“我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實體化降臨需要負面情緒為前置條件,?！?p> “眼下這種情況，除了關(guān)注什么都做不了,?！?p> “難怪娜塔莉會說，希望以塞壬之名,，呼喚我的關(guān)注，看來她早就知道塞壬之淚的秘密,?！?p> “那么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總不會是個暴露癖吧??？”
“還是說……她想尋求我的庇護？”
李慎之一臉若有所思,，將娜塔莉的心思揣測個七七八八,。
此時，娜塔莉也結(jié)束了祈禱,，朦朧幻覺隨之消散,，一切恢復如初。
“呼……”
李慎之輕輕吐了一口氣,，感覺思緒有些混亂,。今晚經(jīng)歷太多了,，他得好好捋捋。
一夜無事,。
翌日清晨,，李慎之起床時，女仆卡洛琳已經(jīng)收拾好昨晚的殘羹剩飯,，換上新做的早餐,。
一碗燕麥粥，一塊夾著黃油火腿的三明治,，味道一般般,，還好有粥能順下食物。
李慎之用過早餐,，隨即離開家門,，上班去了。
“早上好,，蘭登先生,。”
前臺蕾妮女士,，一如既往的青春靚麗,，充滿活力。
“早上好,，蕾妮女士,，今天有什么新聞嗎？”李慎之問道,。
“你還不知道嗎,？理查德治安長魂歸我主懷抱了?！?p> “什么,？發(fā)生了什么？”
李慎之一臉震驚之色,，心中卻長長松了一口氣,。
昨晚他一夜沒睡好，隨時準備跑路,，就是擔心治安署找上門來,。
要知道，在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偵查手段絕對不遜色于前世,，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路邊的野貓老鼠都有可能是目擊證人,，根本防不勝防,！
上班路上,，他還尋思著會不會是治安署還未察覺到理查德治安長的死亡？
現(xiàn)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不過，既然治安署已經(jīng)知道理查德死亡,，又沒找到他頭上,，這基本可以證明他安全了。
“我也不清楚,，不過,，據(jù)說跟海妖有關(guān)?！鼻芭_蕾妮一臉八卦道,。
“海妖？”
李慎之一臉疑惑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推開三樓大門,。
今天，尖叫撞鈴沒叫,，只是公共大廳里的氣氛顯得十分凝重,。
往來人員，皆冷著臉,，如喪考妣,。
李慎之來到派恩巡長辦公室，屈指敲響房門,。
“咚咚咚,！”
門內(nèi)無人應答。
“咚咚咚……”
李慎之再度敲響,，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疲憊至極的聲音：“找我有事嗎,？蘭登先生?！?p> 李慎之回頭,，才看到派恩巡長正站在不遠處,。
他應該才從下水道回來,，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污濁之物，渾身更是隱隱散發(fā)著刺鼻惡臭,。
——那是下水道所獨有的氣息,。
“派恩先生，你去……下水道,？”
“嗯,?！?p> 派恩發(fā)出一聲鼻音，點了點頭,。
他推開辦公室大門,，走了進去，一屁股躺坐在沙發(fā)上,，目光有些茫然,。
“發(fā)生了什么？我聽蕾妮說,，理查德治安長死了……跟下水道中的海妖有關(guān),？”李慎之問道。
“不止海妖……還有碎顱者,！”派恩語氣中暗含驚悚,。
“碎顱者？”李慎之眉梢挑起,。
“我在老鼠的記憶中,，看到了碎顱者，雖然畫面是那么的破碎而扭曲,，但我無比肯定那就是碎顱者,。”派恩眼睛泛起一抹猩紅,。
李慎之聞言錯愕……難不成他制造的幻象,，誤導了下水道中的老鼠，繼而誤導了治安署,？
仔細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啊,！
理查德治安長都差點被幻象唬住,，一群低劣老鼠更不用說。
那么再從老鼠記憶中看到畫面,，必然蒙上了一層“老鼠視野濾鏡”,，說不定反而愈發(fā)真實。
“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李慎之的思緒，他回頭看去,，只見一名白袍牧師站在門前,。
“圣約翰神甫，你怎么來了,？”派恩下意識問道,。
“范倫丁說的沒錯,，你的狀態(tài)果然出了問題，看來那場神降依舊在影響著你的認知和判斷,?！卑着勰翈熒裆届o。
“也許吧,！”派恩露出一抹掙扎之色,。
“蘭登先生，派恩先生的狀態(tài)很不好,，我需要給他進行心理治療,，煩請你出去一下。如果方便的話,，幫我守在門前,，不要讓人打擾我的治療?！笔ゼs翰神甫看向蘭登,。
“沒問題！”
李慎之連忙起身,，離開辦公室守在門前,，心神卻激蕩不已。
他制造的幻象,，最多止于視覺刺激,。
雖然異常逼真，但也不至于污染心神才對,？
既然如此,，那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等等,！
‘那場神降依舊在影響著你’
——莫非和猩紅教派那場神降有關(guān),？
李慎之心中一動，隱隱猜到了真相,。
時間如水,，潺潺而逝。
不知過去多久,，辦公室大門打開,，白袍牧師圣約翰走了出來。
他看著站在門外的李慎之,，客氣的撫胸致禮：“感謝你的守候,，蘭登先生,?！?p> “這是我應盡之義,！”
李慎之連忙回禮，并追問道：“派恩先生怎么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蘭登，圣約翰牧師還有事情要忙,，不要打擾他了,，進來吧！”屋里傳來派恩巡長的聲音,。
李慎之聞言,，歉意的沖圣約翰牧師笑了笑。
“愿我主眷顧著你,?！?p> 圣約翰牧師頷首，離開了,。
李慎之連忙進屋,，只見派恩精神狀態(tài)果然已經(jīng)好了很多。
他已經(jīng)脫去身上臭烘烘的外套,，換上一身巡長制服,，正坐在沙發(fā)上，叼著煙斗,，吞云吐霧,。
面對李慎之探尋目光，他感慨道：“昨晚,，幸虧沒派你去下水道,，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p> “派恩先生,，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這事說來話長……”
派恩吐了一口濃煙,，將治安署接到黑貓夫人舉報,，派遣理查德治安長調(diào)查之事，言簡意賅說了一遍,。
“……在收到理查德倀魂求援之后,，我們立即派人火速前往。不料,，抵達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現(xiàn)場除了彈痕，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理查德的求援倀魂也突然死去，這只能說明一件事,，理查德死了,，也只有他的隕落，他的倀魂才會隨之死亡,?！?p> 李慎之皺起眉頭：“這會不會是理查德治安長故意弄死倀魂？或受于迫脅,，或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