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8年,,一月十三號,!
乾清宮內(nèi),,朱由檢正猶自揉著太陽穴聽著王承恩的稟報。
“陛下,,滿朝文武已經(jīng)來了一多半,都在午門前跪著請求陛下早朝,!”
“奴婢是勸了又勸,,那些大人也不離開!”
連續(xù)幾天的朝堂爭議,,已經(jīng)讓朱由檢膩味了這種無聊的早朝,。
所以在先后爭議數(shù)次后,朱由檢也一道旨意下去,,稱病停了早朝,。
“跪著就跪著吧!”擺擺手,,朱由檢頭都不抬的看著奏折,,顯然不想在這些無聊的問題上浪費時間。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眉頭也漸漸皺了起來,。
“陛下,那些大臣已經(jīng)跪快兩個時辰了,,這要是在跪下去,,恐怕會出事啊,!”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看著朱由檢道,。
大明朝這些文官,有時候貪生怕死是真的貪生怕死,,但剛起來,,那也是真的剛。
向頭撞午門,,跪上兩三個時辰這種事,,簡直就是屢見不鮮,也是最為讓大明帝王頭疼的一件事,。
因為誰也不想那群家伙跪死一片,,或者是撞死一群。
除非是遇見狠人,,壓根不在意身后名聲的帝王,。
翻閱奏折的手微微一頓,朱由檢便再次恢復(fù)了正常,,平靜的揮揮手后,,王承恩就自覺的退了出去。
直到王承恩離開,,朱由檢才緩緩放下奏折,,鎖眉沉思,。
這件事上他不想退,雖然他也怕那群禽獸撞死,,或者是跪死,。
倒不是他在意名聲,而是朱由檢不想給這些家伙留下太好的名聲,。
否則他大可屠刀一揮,,砍上一片。
只是到了那時,,怕是這本就千瘡百孔的江山,,也變得支離破碎。
這可不是朱由檢胡思亂想的問題,,而是一個真實可能會發(fā)生的事實,。
現(xiàn)在不比開國初期明太祖那會。
太祖帝可以屠刀隨意揮砍,,因為太祖是開國皇帝,,他手中握著最精銳的軍隊,又掌控著所有文臣武將,。
哪怕他砍再多的人,,他也自信無人能反他,更不可能成功,。
這也是為什么明太祖可以在活著的時候,,先后除掉那么多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開國將領(lǐng),同時又大殺特殺那些貪污官吏的原因,。
可這件事若是放在現(xiàn)在施行,,朱由檢敢保證,憑借那些文官的德行,,很可能這大明就真的完了,。
軍伍糜爛,百官黨爭伐異,,貪污受賄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試問在高壓之下,又有幾人會不生異心,?
畢竟現(xiàn)在的邊軍,,府軍這些,實際上的控制者還是在這些文官的手中,。
所以都不用等到崇禎十七年,分分鐘就是天下大亂,,群雄割據(jù),,亦或者是來一個清君側(cè),,換一個帝王。
可真要是退縮了,,這又與他的目的相違,,要知道朱由檢的這一步,還只是試探,,如果僅僅試探都試探不下去,,那往后的安排,還怎么執(zhí)行,?
揉了揉太陽穴,,朱由檢發(fā)現(xiàn)自己最近頭疼的次數(shù)是越來越頻繁了。
哎……
嘆了口氣,,自己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如今事事臨頭,怕是想不頭疼都難??!
“陛下,魏忠賢的奏折到了,!”
突然,,乾清宮的大門被人推開,王承恩手持魏忠賢送來的奏折稟報道,。
“哦,,出去這么久,終于要交作業(yè)了嘛,?”
心中嘀咕一聲的朱由檢,,心情也瞬間變得激動的不行,連忙坐正身體,,大手一揮道,。
“給朕拿上來吧!”
“是,,陛下,!”
王承恩恭敬的將奏折交到朱由檢的手中,而朱由檢在打開看了兩眼后,,便是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嘭……
重重的放下奏折,朱由檢沉聲下旨,。
“傳朕旨意,,讓魏忠賢回京,凡是所涉及之人,一個都不要給朕放過,!”
“是,,奴婢遵旨!”
王承恩心中一跳,,看著陛下神情鄭重的模樣,,連忙恭聲應(yīng)下。
片刻后,,一匹快馬就疾馳而出,,直奔張家口而去。
而此時早已經(jīng)在張家口出發(fā),,在返回京城路上的魏忠賢,,也在仔細的聽著屬下的匯報。
“千歲……”
“雜家說過了,,以后要稱呼雜家都督或者是廠公,,若是再有下次,你就自行去領(lǐng)二十鞭子,!”
魏忠賢伸手打斷了屬下的話,,聲音森冷的糾正道。
魏忠賢知道崇禎對自己的態(tài)度,,若是自己低調(diào)一些,,也許還能有個好點的未來,雖然從回天啟帝那時的權(quán)勢,,可能有些癡人說夢,。
但也不至于某一天就被賜下一杯毒酒,亦或者是白綾一條,。
可他要是在繼續(xù)像以前那樣高調(diào),,說不得哪天就是自己引頸受戮的日子。
所以這千歲的稱呼,,是時候改改了,。
“是,廠公,!”屬下恭敬抱拳行禮,,這才繼續(xù)稟報道:“啟稟廠公,據(jù)咱們東廠傳來的消息,,就在前不久,,陛下命令王承恩在皇宮內(nèi)進行了清洗,凡是我東廠之人,,皆受到了處罰,,并被逐出了京城。”
魏忠賢騎在馬上,,聞言也不禁拉了拉馬韁,。
就在他一眾手下以為廠公會勃然大怒的時候,不想魏忠賢卻是突然笑了,。
笑聲越來越大,直至片刻后方才漸漸停息,。
在一眾屬下面色凝重的注視他時,,魏忠賢才搖頭一笑,語氣輕快的連聲叫好,。
“好,,好啊,真是太好了,!哈哈……”
“廠公,,您這是?”一名親信在眾人的示意下,,只能咽了咽唾液,,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放心吧雜家無事,,雜家只是開心?。 ?p> 若無其事的搖搖頭,,魏忠賢朗聲笑道:“雜家本以為陛下不會輕易放過我等,,卻不想陛下以無處置我等之心啊,!”
“這……”
一眾屬下相視一眼,,皆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陛下處置他們閹黨在皇宮中的黨羽,,怎么還變成了沒有處置他們的心,。
眼見一眾屬下沒有看懂其中深意,魏忠賢也不打算去仔細解釋,,反而輕快的一揚馬鞭,。
頓時,坐下馬匹再次邁著步伐,,噠噠噠的奔馳起來,。
雖然沒有接到旨意,但魏忠賢早在朱由檢讓他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位帝王的心思,。
也明白了自己其實就是陛下的一把刀的身份,而現(xiàn)在京城正是多事之秋,顯然陛下已經(jīng)需要他這把刀回去了,。
魏忠賢猜測的沒錯,,朱由檢確實是需要他這把刀回去見血了!
而朱由檢對魏忠賢的態(tài)度,,也確實沒有斬殺之心,,所以只是動了他在宮中的勢力,而不是整個京城的,。
也就是說,,朱由檢動手剪除他的羽翼,也是在告訴他好好的當(dāng)一把刀,,別把手伸的太長,。
魏忠賢能爬到這個位置,自然不是愚笨之人,,所以很快就從管中窺豹看出了陛下對他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