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劉氏不說話,，只是訕訕地笑著,，帕子緊緊繞在手指上，都快把帕子絞爛了，她讓春杏把熏香撤走,。

　　春杏出去了就沒再進來，守在門外,。

　　“你且放寬心,，我中午就說過了，你這病,，能治,，但前提是你要聽我的?！笔Y素英拍了拍劉氏的手，后者反握住她,，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她哽咽著：“大嫂,，真的嗎？我真的能治好嗎,？”

　　她這病，羞于言齒,。

　　“能治！”蔣素英一邊帶手套給劉氏查體,，一步篤定道：“但我要先檢查一下，你放輕松……別緊張……向下屏氣,，對，很好,，再一次屏氣?！?p>　　劉氏一開始有些扭捏，但伴隨著蔣素英輕柔的嗓音她慢慢地開始配合她的指令,，但耳朵紅透了就是了,，咬著唇，就算痛也不敢發(fā)出聲音,。

　　你說這古人對女人多苛刻，古代的男人玩得比誰都花,，就連現(xiàn)代難以接受的腐文化,，很多朝代都是很常見的,，很多讀書人跟在身邊伺候的書童可不是一般的書童,，但是對女人呢,，被掀了一個裙角，就恨不得給她一條白綾吊死,。

　　要不然劉氏的病也不至于拖這么久，實在是這種隱私的病歷不好找,，以至于,，傳世的醫(yī)書都不見得有這種病例的記載——

　　別說得了這種病女人自己要死命捂著,，就算告訴了婆母丈夫,，他們愿意給你請大夫嗎？

　　古代講究家傳,，且傳男不傳女,，蔣素英天資不錯,，蔣老大夫也只頻頻嘆息為何她不是男兒身,，但絲毫沒有將家傳醫(yī)術(shù)盡數(shù)傳授的意思，只是比別的教皮毛的人家多教了一些皮肉,，僅此而已,，再多就不能夠了。

　　但對天資一般的弟弟,，不管是她祖父還是她父親，都是嘔心瀝血地栽培的,。

　　在這種大環(huán)境下，除了皇宮有醫(yī)女,，民間哪有能獨立看診的女大夫？

　　婆家會給你請男大夫看婦科病嗎,？

　　你敢把婦科病情真實說給大夫聽嗎？

　　無法得知病因,，大夫能治得好你嗎,？

　　被外男看過了,，你還貞潔嗎,？

　　聽話,，忍忍，忍忍就好了,。

　　苦熬著吧，等到熬不住了,，就是該死的時候了——

　　潰爛，發(fā)臭,，但嫌棄的目光里痛苦地死去——

　　縣里隔壁張家大太太就是這樣耗死的。

　　對于連自己求醫(yī)治病的自主權(quán)利都沒有的可憐女人,，蔣素英很有耐心，動作盡量輕柔，但劉氏還是疼得冷汗直冒,，因為她脫出的宮頸已經(jīng)潰爛，流著血水,。

　　可能是自己抹了一些止血的藥,，但沒有效果，反而和血水混合散發(fā)出難聞的味道,。

　　“大嫂，你還記得張大太太嗎,？就住我們家隔壁的張家,。”劉氏太疼了,，也可能是害怕，她想跟蔣素英說說話,。

　　“啊,？哦,？張家??！”蔣素英其實沒太想起來。

　　“嗯,，張大太太前兩年死了,，跟我一樣的病……”劉氏聲音惶恐極了，手無意識地一下一下地拽著兩邊的衣衫,。

　　兩家住得近，來往自然也多,，一來二去,，劉氏和張大太太便熟絡(luò)起來了,，加上兩人差不多時間懷孕,，自然很多心得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