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侵犯殺人案(十九)
1999年7月31日。
墜樓案案發(fā)第二天,。
一位中年女子急匆匆地來到警署,。
警署門口站著一位警探,看到女子跑過來后,,急忙迎了上去:“我剛才聯(lián)系的人是你嗎,?”
中年女子看到警探后,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我,。”
“好,,那我?guī)氵M去吧,?!本秸f完,帶頭向里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中年女子低著頭跟在警探身后,,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驚慌,。
對于昨天的墜落案,似乎早有預(yù)感,。
兩人來到走廊里的盡頭,,警探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嚴肅地說道:“我再確認一下,,你叫三井惠是吧,?是三井清的母親?!?p> “嗯,。”
三井惠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警探在確認完后,這才打開面前的鐵門,,低沉地說道:“進去吧,。”
看到門打開后,,三井惠沒有立刻進門,,而是站在原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又將原本凌亂的頭發(fā)整理了下,。
做完這些后,才邁步走進了房間,。
房間里的燈光很昏暗,,只有中間的一盞筒燈,散發(fā)著淡黃色的光芒,,在光芒之下,,則擺放著一張不銹鋼臺子。
臺子之上是一塊白布,,而白布之下,隱約能看出一個人形輪廓,。
在三井惠走到臺子旁邊時,,宮崎川此刻也來到了門外,。
靜靜地看著三井惠的背影。
站在三井惠身旁的警探,,在看到宮崎川時,,正想去打招呼,卻被宮崎川制止了,。
三井惠看了一眼警探,,點了點頭。
她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
于是,,警探這才慢慢掀開白布的一邊。
一張蒼白的臉,,映入三井惠的眼簾,。
這是一張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她幾乎熟悉這張臉上的任何細節(jié),。
只是現(xiàn)在,,上面沒了任何血色。
三井惠在來這里之前,,已經(jīng)想象過無數(shù)次見到兒子尸體時的場景,,她做好充分的心理準(zhǔn)備。
但在真正看到這張臉后,,還是不由得連連后退,,淚水瞬間決堤。
她雙手緊緊捂住嘴巴,,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可這種絕望,很快就讓她失去了力氣,。
最終,,她的哭聲還是響徹在整個房間內(nèi)。
警探見狀,,悄然走出了房間,,將房門半掩著。
“唉,,每次家屬來認領(lǐng)尸體,,我就特別難受?!?p> 警探說道,。
宮崎川拍了拍警探的肩膀,安慰道:“生離死別,本就是一件悲傷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永遠習(xí)慣不了,,辛苦了,。”
警探?jīng)]有再說話,,背靠墻壁,,等待著三井惠的出來。
大約十幾分鐘后,,房門再次被打開,。
三井惠從門內(nèi)走了出來,此時他臉上的淚水,,已經(jīng)被擦去,,表情也恢復(fù)了平靜。
“警官,,走吧,。”
宮崎川聽到聲音后,,遲疑了一下,,猛地轉(zhuǎn)過頭,看向三井惠,。
這嗓音,,他似乎在哪里聽過。
在看到三井惠的面容后,,宮崎川才恍然大悟,。
難怪之前在見到三井清的臉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站在宮崎川身前的,,正是之前詢問過的那個水果攤攤主。
三井惠在走出房間時,,也看到了宮崎川,。
在看到宮崎川驚訝的表情后,她卻一點都不吃驚,。
“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吧,。”
宮崎川一愣,,又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麻煩你跟我去一趟詢問室吧,?!?p> ……
詢問室內(nèi)。
宮崎川頷首問道:“對于你兒子的死,,我很遺憾,,不過,也請麻煩你配合我們,,這很重要?!?p> “嗯,。”三井惠平靜地說道,。
沒有比失去唯一的孩子更讓人絕望的事,。
此時的三井惠,已經(jīng)沒有任何牽絆,,所以也不想再隱瞞,。
“那天我在你所住的小區(qū)門口詢問你時,你為什么要躲,?”
宮崎川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馈?p> 三井惠思索了一下:“你那天問的風(fēng)見一郎,,我確實知道這個人,但我并不認識,?!?p> “不過,他是我兒子的朋友,?!?p> “你兒子的朋友?”
“嗯,,他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xué),直到高中畢業(yè)才各自分開,?!?p> “但最近幾年,風(fēng)見一郎當(dāng)兵回來后,,他們兩人就又混在一起了,。”
三井惠說道這,,沉默片刻,,等再次開口,卻變得激動起來:“警官,,我兒子一定是風(fēng)見一郎殺的,!”
“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宮崎川問道。
三井惠繼續(xù)說道:“這個風(fēng)見一郎,,在我們那一片,,是出了名的混混,我早就勸過我兒子不要跟他混在一起,,可他就是不聽,!”
“他們兩個在一起,我就知道遲早要出事,!”
“果然,,在半個多月前,真的出事了,!”
三井惠越發(fā)激動,。
“出什么事了?”宮崎川有種預(yù)感,,她說的事一定跟妹妹的案件有關(guān),。
三井惠攢眉道:“那他晚上,我正在睡覺,,突然被房間外的談話聲吵醒,。”
“出于好奇,,我便來到房門口,,隔著房門,偷聽了談話,?!?p> “房外就是風(fēng)見一郎和我兒子在說話,當(dāng)時我還特意看了一下時間,,應(yīng)該是十一點左右,。”
宮崎川聽后,,立刻意識到這談話內(nèi)容的重要性,,急忙問道:“他們說了什么?”
“我隱約聽到我兒子在說,,‘你真的殺了她,?你瘋了嗎?’然后是風(fēng)見一郎,,他好像說,,‘殺都殺了,你這么多廢話干嘛,,這次你一定要幫我,!不然我就把你的丑事全部抖出去,!’”
“后面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我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刀啊,,水果什么的,。”
宮崎川著急地問道:“那天是不是7月12日嗎,?”
“我記不清了,,不過,肯定是風(fēng)見一郎殺人了,,而且他要我兒子隱瞞這件事,。”
“肯定是因為我兒子知道這件事,,風(fēng)見一郎才將我兒子滅口!”
宮崎川聽后,,反而不著急了,,滿臉嚴肅地說道:“那我當(dāng)初問你時,你為什么不將這些告訴我,?”
三井惠嘆了口氣:“剛才我也說了,,風(fēng)見一郎有我兒子的把柄,如果他被抓進去,,肯定不會放過我兒子,。”
“糊涂,!”宮崎川打斷道:“如果你早一天將這些告訴我們,,也許現(xiàn)在風(fēng)見一郎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里了!他哪還有機會對三井清下手,!”
三井惠這時才低下頭,,無聲地沉默著。
她此刻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現(xiàn)在,,這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