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后院,果然,,丁翀,、丁泰守在門外,。
屋子里,陸文昭,、丁白纓已經(jīng)坐在桌邊等著,。
許長安下意識拱手揖禮:“卑職參見……”
“行了,在這里不用講究那些官場禮數(shù),,過來坐下,。”
“多謝大人,?!?p> 許長安上前坐了下來。
“砰,!”丁白纓重重放下一個茶杯:“自己倒茶,!”
這妞還真是記仇。
“謝謝丁姑娘,,在下不渴,。”
陸文昭則道:“長安,,最近可不要偷懶,,你升遷的太快了,難免會有人嫉妒,?!?p> “卑職明白,多謝大人提醒,?!?p> “今日找你來,是想多了解一下當(dāng)日在靜安寺的情況,,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疑點的,?”
許長安回道:“主要還是一種直覺,總感覺那宮女與第一天看到時有細(xì)微的區(qū)別,?!?p> “你小子,的確是塊天生做錦衣衛(wèi)的料,,以前怎么沒見你表現(xiàn)的這么好,?”
“大人,以前那姓喬的一手遮天,,就算有功勞也全被他給搶了去,,兄弟們哪有動力認(rèn)真做事?”
這么一說,,陸文昭深以為然:“有道理,,不過那家伙現(xiàn)在算是廢了,。就算他養(yǎng)好了傷,屆時我也會給他安排個閑差,?!?p> 許長安笑了笑:“姓喬的可是閹黨的人,恐怕還是有機(jī)會翻身,?!?p> “那又如何?你難道看不出來,,皇上已經(jīng)在開始壓制閹黨了,?”
聽到這話,許長安不由心里一動,。
看來,是時候改變之前的策略了,。
于是故作不經(jīng)意道:“說到皇上,,卑職今日見到皇上,感覺沒外面?zhèn)鞯哪前闾撊?,精神還是蠻好的,。”
一聽此話,,陸文昭不由下意識與丁白纓對視了一眼,。
隨之道:“先不說這事,你認(rèn)為,,意圖行刺皇后一事,,誰會是幕后主使?”
“魏公公嫌疑最大,。當(dāng)然,,也不排除有人想借這件事扳倒魏公公,比如東林黨,?!?p> 陸文昭當(dāng)即道:“不可能是東林黨?!?p> “大人為何如此肯定,?朝中誰都知道,魏忠賢與東林黨乃是冤家死對頭,?!?p> 陸文昭端起茶慢騰騰喝了一口,方才道:“長安,,如今你已經(jīng)是我們自己人了,,有件事你也該知道了,。”
“莫非,,大人要告訴卑職明公的身份,?”
“呵呵,你小子……雖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但我還是要親口告訴你,,沒錯,明公正是信王殿下,?!?p> “果然……除了信王殿下,恐怕大人也不會如此忠心耿耿,?!?p> “長安,你說句真心話,,是不是覺得我們有謀逆之心,?”
“這……”
“不用吞吞吐吐,話到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小子還藏著掖著做甚,?”
許長安拱了拱手:“既如此,那便請大人恕卑職大膽說幾句,?!?p> “無妨,你盡管說,?!?p> “好!這事要一分為二看,,正如當(dāng)年的燕王,,后來的永樂大帝?!?p> 聞言,,陸文昭沒有吭聲,等著下文,。
“其實卑職知道,,大人對大明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只是,,大人是個有抱負(fù)的人,但卻一直被閹黨壓得死死的,,故而不得不委屈求全,。
大人希望有朝一日,,能正本清源,不再庸庸碌碌地活著……”
沒等許長安說完,,丁白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剛當(dāng)上百戶,,就學(xué)會了官場上那一套,全是套話,、廢話,。”
“咳……”
許長安不由干咳一聲,。
“呵呵,,師妹說的有理。長安,,你小子還是信不過我,,不愿講掏心窩子的話?!?p> “那卑職能否問大人一句,,之前為何那般肯定,說不是東林黨暗中策劃,。”
這次,,陸文昭倒沒有隱瞞:“那是因為,,信王殿下一直在暗中扶持東林黨,而且東林黨中也有我們的人,?!?p> “原來是這樣……不過大人,東林黨真心不值得扶持,?!?p> 陸文昭一臉訝然:“為何?”
“大人應(yīng)該很清楚神宗皇帝為何二十八年不上朝……”
這么一說,,陸文照不由愣了愣神,。
神宗不上朝,是因為內(nèi)閣權(quán)力太大,,朝中大事小事,,甚至包括后宮之事,各路言官都要跳出來插上一腳,。
堂堂天子,,幾乎成了擺設(shè)。
故而,,神宗一怒之下,,干脆不再上朝,,樂得個清閑。
許長安繼續(xù)道:“東林黨自詡清流,,一副憂國憂民的姿態(tài),,但真正大公無私的有幾個?
絕大多數(shù)還不是自私自利,、結(jié)黨營私,、貪墨敗度、迂腐頑固,、死要臉面,。
平日里只知風(fēng)花雪月,廣納門生,。
一旦邊關(guān)有了戰(zhàn)事,,要么紙上談兵,要么主張求和,。
恕卑職說句不好聽話,,以眼下里的形勢,東林黨一旦得勢,,恐怕比魏忠賢過之而無不及,。”
聽到這番話,,陸文昭不由皺了皺眉:“應(yīng)該不至于吧,?”
“大人,你也經(jīng)手了不少東林黨的案子,,你認(rèn)為,,他們有幾個是真正無辜的?”
“這……”
“說白了,,他們也是一個利益集團(tuán),,就連科舉也成了他們爭奪名利的地方。
如今的大明可謂是內(nèi)憂外患,,風(fēng)雨飄搖,,猶如一盞即將干涸的油燈。
國庫空虛,、朝中黨派紛爭,、倭寇滋擾,更有后金日益壯大,,對我大明虎視耽耽,。
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必須下重藥、下猛藥,、出奇招,。
可惜,這些事我們是很難插手的,。
所以大人,,我們必須要面對現(xiàn)實,選擇一條明路,。
正如大人以前所說,,想要不這么死,就得換個活法,?!?p> 陸文昭皺了皺眉:“我還是沒聽明白,什么樣的路,,才算是明路,?
你該不會說,讓我們投靠閹黨吧,?”
“不不不,!”
許長安趕緊擺手。
“卑職只是怕大人聽了之后,,會怪罪卑職,。”
“你盡管說,,這里就我們?nèi)齻€人,,沒什么不能說的?!?p> “好,卑職以為,,明公……恐怕不能指望,。”
“嗯,?”陸文昭大吃一驚:“為何這么說,?”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個道理,,大人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
一旦信王登基,有很多秘密,,恐怕就不容于世間了,?!?p> “怎么可能?”丁白纓當(dāng)即反駁:“明公是個有抱負(fù),、有頭腦的人,,重要的是他恨閹黨。
只要他當(dāng)了皇帝,,必然會清算閹黨,。”
“怕就怕,,我們等不到那一天,。”
“你……”
“行了,,你倆不用爭執(zhí)了,。”陸文昭擺了擺手:“這些話就當(dāng)閑料,,說過就算了,,都不要放在心上?!?p> “是,!”
許長安應(yīng)了一聲。
但是,,他從陸文昭的表情能看出來,,剛才這番話,已經(jīng)在他心中埋下了種子,。
不說遠(yuǎn)了,,就拿郭真來說,當(dāng)初必然也是核心成員,。
要不然,,也不會將那么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他。
結(jié)果現(xiàn)在……已被滅口,。
這一點,,相信陸文昭心里有數(shù)。
他們知道信王太多的秘密了,,就算立再大的功勞又如何,?
一旦信王登基,為了維護(hù)自己的帝王尊嚴(yán)與顏面,,自然會除掉一些見不得光的隱患,,以免引起世人的誹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