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長風(fēng)見他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這會子更添了老大的火氣,正要訓(xùn)斥他,。柴房的門吱呀呀地打開了,,趙全領(lǐng)著兩名番役抬著丘小乙的尸首從房子里出來了,。司馬長風(fēng)等人趕緊上前去打探消息,。
趙全意味深長地看了司馬長風(fēng)一眼,并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只道:“二閣主不必如此著急,,一會兒徐少總鏢頭還要和您老見面呢,?!闭f罷,就攆著兩個番役匆匆離開了,。
這時,,柴房的門又是一響,徐刺邪與李子昂從里面緩緩地走了出來,。司馬長風(fēng)趕緊領(lǐng)著眾弟子迎上前去,。李子昂一改上午的傲慢之態(tài),反而笑得分外可親道:“啊,,是二閣主還有……大公子來了,。這柴房里不干凈,咱們都到院子里面去走一走,?!?p> 眾人都給他笑得心中發(fā)毛,大家伙兒忐忑不安地跟著徐刺邪,、李子昂在庭院里面踱了幾圈,。司馬長風(fēng)才小心翼翼地問李子昂道:“李大人,,我聽說丘小乙死在柴房里了?”
“嗯,,死了,。”李子昂點頭笑道,,“死了倒好,,一了百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二閣主,?”
“這……”司馬長風(fēng)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大人實在是說笑了,?!?p> 李子昂忽然拉下面皮說道:“清風(fēng)閣門中的方程還有丘小乙都參與了口外劫鏢,在場的各位不是他們的主子就是他們的朋友,,大約也都逃不脫干系,。我曾建議徐少總鏢頭把你們都拿入大獄嚴(yán)加拷問,一定會有什么驚喜,。但少總鏢頭講究江湖道義,,顧忌著你們在武林同道那里的臉面,不愿意給你們上枷拷,。所以,,我希望各位要好自為之,,今后對于少總鏢頭的問話,、差遣要全力配合,說不得還可以將功補過,,免去朝廷對你們的責(zé)罰,。”
“是是是……”司馬長風(fēng)忙不迭地附和著,,“唉,,這實在是宗門不幸,竟然出此惡徒刁奴,,犯下如此十惡不赦之大罪,。我等身為閣主教導(dǎo)無方,致使宗門聲譽受損,,實在是愧對祖宗啊,。請李大人放心,我清風(fēng)閣上下人等敢不為朝廷竭誠效勞,,全力配合官府查案,,早日追回失蹤的鏢銀以求將功補過,。”
“嗯,,如果能心口相應(yīng)自然是極好的,。”李子昂說道,,“少總鏢頭在此問話,,我先去四門查看一下,是不是有兇犯出入的蹤跡,?!闭f著,他對徐刺邪略一拱手,,帶上幾個差官離開了,。
司馬長風(fēng)等人見李子昂離開,立時壯起膽子來,,問徐刺邪道:“少總鏢頭,,這丘小乙是怎么死的啊,?”
徐刺邪道:“丘小乙是被人用刀斧類的利器斬斷脖頸而死?!?p> “斬斷脖頸,?”司馬長風(fēng)嘖嘖稱奇道,“能在如此森嚴(yán)的戒備之下順利潛入柴房,,并且在無聲無息之間斬斷他人頸項,,這種功夫老夫這輩子都決計是練不出來的??梢?,這賊兇的本事絕不在你我之下?!?p> 司馬修之把這話兒咂摸了半晌,,說道:“這殺死丘小乙的人會不會就是昨晚殺死方誠的兇犯呢?”
徐刺邪斜著一對烏珠兒瞅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的話茬兒,,只問道:“方誠還有丘小乙都是什么來歷?”
司馬長風(fēng)答道“這個方誠啊,,原本是在三清山上侍奉師父他老人家的一個小廝,,因為腿勤手快,嘴巴又活泛,,所以深得師父他老人家的喜愛,。三年前,,師父他老人家閉關(guān)修行。這個方誠在山上缺了管束,,一次酒后失手打傷了師兄弟,,因為恐懼被以門規(guī)治罪,故而逃下山來到我清風(fēng)閣投難,。我因為當(dāng)年在山上學(xué)藝的時候,,多受他父母的恩惠照顧,又看他身手不錯,,故而念在舊日恩情上格外開恩,,讓他做了我的入室弟子。他自從來我府上以后,,平日里做事倒也周到老成,,并不曾見他有什么非分之舉,不曾想?yún)s能干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這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吶?!?p> 徐刺邪點頭道:“嗯,,那個丘小乙又是什么來歷?”
司馬長風(fēng)說道:“丘小乙是去年方誠花銀子從市場上買回來的,,說是老家遭了水災(zāi),,家人都死絕了,自己沒有了活路,,這才賣身為奴只求混一口飯吃,。我看他說的可憐,就把他留在了閣內(nèi),,叫他跟著方誠打一些下手,。”
徐刺邪又問道:“我聽丘小乙說話不是咱們本地人,。這個……作妖,、扒瞎,哦,,還有老天扒地都是什么意思?。俊?p> 司馬長風(fēng)搖搖頭,,扭頭問司馬修之他們:“你們可知道丘小乙是哪里人氏嗎,?”
有弟子答道:“少總鏢頭所說的那些詞兒應(yīng)該都是遼東的方言。弟子素日里也聽他說道過,,他老家好像是在遼東寬甸,?!?p> “遼東人?”徐刺邪不由得笑了起來,,“一個是從三清山上犯了事兒后逃跑的家奴,,一個是不遠(yuǎn)萬里從遼東跑來的災(zāi)民,都摻和進口外劫鏢之案里面,,這事兒倒有點意思,。”
司馬修之不以為然道:“這有什么意思???這……這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你不要在這里故弄玄虛的,。”
徐刺邪扭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這就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不他們怎么都進了清風(fēng)閣呢,?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p> “你……”司馬修之立時漲紅了面皮,正要開口駁斥,。那徐刺邪卻把大手一甩,說道“諸位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在這里散了吧,!”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馬修之待徐刺邪走遠(yuǎn),,對司馬長風(fēng)說道:“方誠、丘小乙都出在父親的門下,,如今他們犯了事,,父親作為家主如何能逃脫得了干系呢?剛才李子昂說,,要把咱們清風(fēng)閣的人全都抓起來下獄,,嚴(yán)加拷問實情。倘若徐刺邪查案不得頭緒,,真?zhèn)€就狗急跳墻,,與我們清風(fēng)閣為難,,可又該如何是好呢?父親,,如今局勢險惡,,對咱們甚是不利。依孩兒之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啊,。”
“小心隔墻有耳,!”司馬長風(fēng)趕緊止住司馬修之的話頭,,一雙眼睛看著司馬修之衣領(lǐng)間露出的半截紅繩說:“你母親生前留下的歌謠可曾記得?若有歹人對你不利,,你就唱出來,,說不得可以保住你這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