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底,,幾人成功出來后,仿佛連周圍環(huán)境都明亮了些,。
不再那么幽暗,。
朱涼迫不及待想離開,此事他必須馬上呈報上去,,除去驚恐之外,,青衣龍雀兒也意識到這顆頭顱的寶貴,不提其他,,單是那些腦中殘存的記憶,,就是無價之寶。
對于解析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某些歷史,,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和價值,。
不過青衣龍雀兒留意到,有些人還并不打算走,。
朱涼望向左右,,恢復(fù)那種官方口吻,道:“三位,你們還想進去找找機緣,,我不阻止,,但是切記不可進行破壞,此事我會立刻呈報上方,,相信很快就會有大人趕到,,還望三位慎重行事?!?p> 本初大和尚頌了聲佛號后,,回道:“大人嚴重了,頭先的事情你也看見,,哪怕我們想損毀它都難啊,。”
朱涼想想確實如此,,便不再多言,。
本初大和尚、孟青蟾和羅繇三人,,顯然還在惦記先前的那滴金色血液,,眼下既然搞清楚此地的規(guī)矩,知道出來并不難后,,自然不甘心輕易放棄,。
修行一途,本就是與人爭,,與天爭,。
許知行無甚想法,,孟青蟾和羅繇什么實力,,沒有大動干戈,他看不出,,但是本初大師,,至少也是佛門五品“無垢者”,把他吃得死死的,,留下來也沒有什么希望,。
再者,那滴金色血液,,對于百家門人,,用處相對而言不算大。
百家不修體,。
李晏清此時感覺體內(nèi)的異樣愈發(fā)強烈,,他自然不會傻到把金色血液好像鉆進他體內(nèi)的事情,給說出來,。
面善的本初大和尚且不提,,鬼面男子羅繇和孟青蟾若是知道,,少年不確定他們會不會把自己開膛破肚。
朱涼大人終究實力有限,,威懾力不足,。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有人連帶他一并干掉,,在這幽深的河底,,執(zhí)劍堂后面能不能查出什么,還猶未可知,。
少年當下只想馬上回家,,好好檢查一下身體的異狀。
小洞天開始上行,,向河面浮去,,短短一夜的遭遇,仿佛溯回遠古,,感受了一場滄海桑田,,朱涼唏噓不已,看向身旁,,問道:“二位頭先都看到什么場景了,?”
許知行答道:“吃東西,他烤了一頭蛟,,一頓便吃完了,。”
李晏清疑惑,,許公子只看到一副場景嗎,,還是不愿多提?少年思慮之下,,也只提了一件事,,就是第一幅場景,“他”還在幼年的時候,,在森林中捕獵小獸,。
李晏清不想表現(xiàn)得與眾不同,雖然那顆頭顱,,對于他而言,,確實有所不同,先是古怪的囈語,,然后似乎在不長的時間里,,看到多幅場景,幾乎涵蓋了“他”成長的過程,最后金色血液出現(xiàn),,又主動鉆入他體內(nèi),。
這些事情,弄得少年滿頭霧水,。
朱涼也分享了一下自己所見場景,,說得堂而皇之,青衣龍雀兒自然不曉得旁邊還有個姑娘,,是“他”在交配,,用朱涼的話說,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嘆為觀止,。
尤其描述了一下細節(jié)。
李小妹霎時間俏臉羞紅,,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李晏清尷尬摸鼻,心里泛起嘀咕,,其他人看到的都是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生活瑣碎嗎,?
少年想起一件事情,望向許知行,,詢問道:“許公子,,頭先你們?yōu)槭裁磿卵???p> 許知行苦笑道:“貪心了,,想要拉近視角,看清更多東西,,結(jié)果遭遇莫名吸力,,險些深陷其中出不來,逼不得已只好壯士斷腕,,舍棄那一部分精神力,,弄得元氣大傷?!?p> 朱涼一臉僥幸道:“幸虧我瞅著那陣仗太嚇人了,只敢遠觀,,那簡直……”
“咳,!”李晏清不得不咳嗽一聲打斷他,“大人,,就不要形容了,。”
朱涼壞笑一聲,一副“你小子果然是個雛兒”的模樣,。
天空出現(xiàn)一輪毛月亮,。
哪怕知道這是真實的月亮,幾人仍然有種驚嚇的感覺,。
夜色深沉,,河面寧靜,紅漆樓船映入眼簾,。
幾人登上樓船后,,朱涼收起玩笑之心,對著兩名等候在此的皂衣龍雀兒交代幾句后,,似乎嫌棄船速太慢,,青衣鼓動,直接跳下樓船,,在河面上踏水而行,,向著碼頭極速掠去。
許知行神情很是疲憊,,仿佛站著都能睡著一般,,也不愿意等待樓船行駛,作揖道:“兄臺,,在下先行告退了,。”
說罷,,立在船舷旁,,望向河面,口中發(fā)出一陣低沉嘯聲,,片刻之后,,那頭烏篷船大小的白色怪魚浮出水面。
許知行正欲躍下去時,,李晏清出聲道:“許公子,,‘他’到底是何種存在?”
許知行回過頭來,,一字一頓道:“太古遺種,,巨人族?!?p> ————
哪怕已是深夜,,漕運碼頭仍然不乏人流,寶物出世的新鮮勁頭依舊很足,。
尤其當看見紅漆樓船返回時,,不少人眼神開始明亮,,眼珠子不自覺地骨碌碌轉(zhuǎn)著。
那畢竟是一朵價值八百兩,,甚至更高的寶物,。只需要獲取一朵,便足以徹底改變一個人,,一個家庭的命運,。
不過他們的心思只怕難以如愿。
樓船走下的兩名皂衣龍雀兒,,帶來朱涼的命令,,即刻起,敢擅自入河者,,格殺勿論,。
兩人和駐守在此的差吏們匯合,沒有離開的意思,。
尋到一架馬車,,車輪轆轆駛離碼頭的時候,李晏清想到一個問題,。
那片河底的秘密他們已經(jīng)洞悉,,根本不存在什么蓮池,那顆頭顱似乎也不具備蓮池存在的條件,,那么從河上打撈到的冰晶玉蓮,,從何處而來?
腦子里回憶起此事發(fā)生的始末,,少年下意識皺起眉頭,,不過臉上也有幾分疑惑。
不同于漕運碼頭,,城里寂靜異常,,據(jù)車夫說已經(jīng)過了三更天。馬車快要抵達城南章安巷時,,李二終于睜開眼睛,,那雙狹長眼眸里精光四溢。
李晏清忙問:“怎么樣,?”
李二翹起嘴角,,“收獲不小?!?p> 比較可惜的是,,停留的時間還是短了些,倘若今晚能待上一宿,,陰柔少年有把握心境圓滿,,當下腦子里終究有些未弄清明的東西。
不過已然收獲不小,,真切算是一場造化,。
李晏清也將金色血液的事情,娓娓道來,。
李二驚異道:“有這種事,?”
李小妹眼泡紅腫,嘶啞著聲音問:“為啥那地方就咱們能聽見聲音,,那滴血還往大哥身上鉆,?”
這也是李晏清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回到祖宅,,院子里漆黑一片,,連西廂房里也沒有燈火,顏姑娘只怕睡熟了,,李晏清眼下倒也沒心思在意其他,,趕忙沖進堂屋,脫去上身的葛衫,。
只見少年身上通紅一片,,有些像之前服下九品破鏡丹時的狀況,不過不熱,,只是覺得渾身上下充滿力氣,,力氣多得使不完,讓少年有種忍不住想要發(fā)泄一番的沖動,。
且這種沖動逐漸強烈,。
在李二和李小妹一臉關(guān)切的注視下,李晏清干脆跑進院子,,跳上他自己取名“虎爪樁”的木樁陣上,,開始游走拳樁。
少年身形飄然忘我,,剛?cè)岵?,身若游龍,出拳如風(fēng),,竟然首次打出了那種“勁斷意不斷,,意斷神相連”的意境。
暢快舒然,。
但是還不夠,。
身上那股勁力太旺了,游走拳樁一個多時辰,,李晏清非但沒有疲憊之感,,反而愈發(fā)覺得亢奮,。
此時天邊已經(jīng)有了亮光,遠處的街道上,,附近的巷子里,,漸漸起了人聲。
少年亢奮到不行,,心頭卻惶恐不安,,擔心自己再這樣亢奮下去,會不會發(fā)瘋掉,。少年瞥了眼西廂房,,想著顏姑娘大概也快睡醒了,縱身跳下木樁陣,,向著院子里的大樟樹奔去,。
他需要發(fā)泄,現(xiàn)在很想有人拿棍子猛抽他,。
就感覺這樣應(yīng)該會很舒服,。
砰!
少年赤膊靠在樹干上,,大樟樹落葉簌簌,,這段時日飽受摧殘,已然快禿了,,且這一記貼山靠之下,,掉落的樹葉尤為多。
砰,!
砰,!
少年不斷貼靠,貼山靠這種初時堪稱殘忍的練功方式,,當下對于少年而言,,再無半分痛苦之感,亦是不能磨傷他的皮膚,,有的只是舒爽和暢快,。
果然他所想沒錯,眼下他真的很欠打,。
李二和李小妹排排坐在屋檐下,,皆是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第一次見到大哥練貼山靠時,,居然臉帶笑意,。
砰砰砰砰砰……
啪!
“娘咧,!”李二猛然起身,,眼珠瞪圓,,你猜怎么著?
樹斷了,。
一顆單人肯定抱不攏的大樟樹,,竟然被他大哥靠斷了,。
李小妹嚇了一大跳,,喊道:“大哥,小心屋子,!”
大樟樹底下的樹干裂開,,已經(jīng)無法支撐上方枝干的重量,正在向一側(cè)傾斜,,這如果倒下去,,要把祖宅壓垮一大片,李晏清亦是嚇出一身冷汗,。
李二正想出手的時候,,李晏清已經(jīng)張開雙臂抱住樹干,竭盡全力調(diào)整大樹倒下的方位,,想讓它往院子里的空地上倒,。
真收到成效。
李晏清心喜,,又盡力托住樹干,,好讓它不至于猛然倒下,砸壞院子,。
片刻之后,,大樟樹輕柔觸地。
李晏清嘿嘿一笑,,拍拍手直起腰,,扭頭望向屋檐底下,卻發(fā)現(xiàn)弟弟和妹妹俱是一臉驚恐,,兩張嘴巴里完全可以塞下鴨蛋,。
少年猛然一震。
麻利抬起雙手,,望向掌心,,怔怔出神,接著又掃向倒在地上的大樟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西廂房,菱格木門推開,,錯愕聲音傳出,。
“你竟然武道入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