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名動京都
“賣報啦,,賣報啦,?!?p>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p> “新鮮出爐的天元雜報,,不好看不要錢?!?p> 一大清早,,就有腿腳麻利的小販走街串巷,吆喝賣報,。
大街上,,人來人往,被叫賣聲吸引的人不少,,但大都只是搖搖頭,。
這兩年,天元雜報異軍突起,,在京都可謂是膾炙人口,。
但一兩銀子一份的價格,還是讓普通的老百姓望而卻步,。
大梁自開國以來,,歷經(jīng)三朝,外無大戰(zhàn),,內(nèi)無天災,,休養(yǎng)生息七十五載,國力愈發(fā)強盛,。
到現(xiàn)在來說,,已經(jīng)算得上是物阜民豐。
可讓老百姓用一個月甚至幾個月的收入去買一份雜報,,幾乎不太可能,。
更何況許多百姓是不識字的,想想都覺得腦子瓦特了。
“小子,,給我來一份?!?p> 這時,,靠近路邊的酒樓二層樓上,一個頭戴綸巾,,身穿儒衫的讀書人叫住賣報小販,。
“好叻,您稍等,?!?p> ‘蹬蹬蹬’
小販踏著輕快的步伐上樓,將雜報交予那人手中,,并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兩銀子,。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報酬,小販心頭已經(jīng)樂開了花,。
同時也不經(jīng)感嘆一聲,讀書人真有錢,。
這個時代,,儒道大興。
讀書人的待遇,,自然是水漲船高,。
且不說那些世家高族,就是寒門出身的儒生,,但凡考中秀才,,每月就有三兩銀子的廩膳費。
由國家統(tǒng)一發(fā)放,,待遇遠勝歷代前朝,。
有錢,又有閑,,儒生們總需要找點事做。
因此,,大大小小的文會,,就應運而生。
什么早會,,晚會,,秋會,春會,數(shù)不勝數(shù),。
此時,,惠春樓的二層樓上,有不少讀書人匯聚一堂,,引經(jīng)論典,,高談闊論,進行所謂的早會,。
“天倫兄,,果真身家不俗,一兩銀子一份的天元雜報,,我可舍不得下手,。”
“哈哈,,是極是極,,你我身家,怎可與天倫兄相提并論,?!?p> “畢竟天倫兄可是得了不少世家小姐的傾慕...”
“哈哈哈...”
此間不少人,紛紛對著買雜報的那人調(diào)侃,。
然而那人充耳不聞,,眼睛死死地盯著天元雜報,雙手微微顫抖,。
“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到碧霄...”
“咦,天倫兄怎么了,?”不少人疑惑,,紛紛湊上前去,一同圍觀他手中的雜報,。
“這首詩...”
圍觀眾人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疑惑,變?yōu)閲烂C,,最后演變成了震驚,。
天元雜報上,,以最大的版幅,,僅僅只是刊登了一首詩。
詩名,,秋詞,。
原本嘈雜的早會,,因為一首詩,變得極度安靜,。
全場都沉浸在這首詩所描繪的世界之中,。
不知當中是誰,喉嚨滾動的聲音喚醒了眾人,。
當即有人拍案叫絕。
“此詩另辟蹊徑,,以悲秋為基,,卻不以秋為常調(diào),,悲秋之中,,反而激流勇進,激越向上,,更顯生氣,。”
“好詩,,好詩,,當真是一首絕世詩文啊?!?p> “我言秋日勝春朝...這才是,,我輩讀書人的絕頂氣概?!?p>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日京都上空有七彩仙鶴盤旋,,莫非...就是此篇絕世詩文引發(fā)的異象,?”
“一定是,一定是,,那日我等還為此異象追尋而去,,可怎么也尋不到源頭出處,萬萬沒想到啊,,竟就是此詩,。”
“此篇絕世佳作,,乃是何人所出,?”
有人突然發(fā)聲,眾人的目光隨之轉(zhuǎn)移到詩文的最下方,。
署名,,沈謹言,。
眾人瞬間目瞪口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沈謹言,,莫非,就是那位沈解元...”
“數(shù)天前,,才作出一首俠客行,,又來一首秋詞,這...”
“數(shù)天之間,,連作兩首絕世詩文,,兩首連出啊,我大梁,,不,,整個天下儒林,都從未有過此等不可思議之事,?!?p> “沈解元,當真大才...”
突然,,又有人出聲提醒,。
“快看,還有,?!?p> 秋詞版幅的下方,,還刊登了一則重磅消息,。
‘沈謹言于刑部大院,下生死符公然挑戰(zhàn)七品武夫趙九爺,,且戰(zhàn)而勝之,!’
這一瞬間,全場寂靜,,眾人如遭雷擊,。
這一場景,在此時的京都,,接連上演,。
...
安國公府。
香山水榭之畔,。
一大清早,,鬢角微白的安國公,精神大好,。
他捧著一張詩文,,坐在湖邊,,樂呵呵地笑個不停。
“好詩,,當真是好詩,。”
“哈哈哈...”
寧怡坐在身側(cè),,手里捧著一本書,,淡淡開口。
“詩文再好,,能看出一朵花兒來,?”
毒舌,不分老幼親疏,。
安國公似乎早已習慣自家姑娘的作派,,不以為意地輕聲一笑。
“傻姑娘,,你懂什么,?!?p> “大祭酒那老匹夫費盡心機,,從我府中奪走了俠客行,為此還拿出了一件文圣墨寶用來安撫我,,可算是出了大血的,。”
“我不過去刑部走了一遭,,就輕而易舉得到這篇秋詞,。”
“老匹夫若是知曉,,只怕要氣得吐血,,哈哈哈...”
寧怡放下書,回道,。
“你真以為,,是輕而易舉?”
此話一出,,安國公臉上的笑容瞬間凍住,,有些尷尬地放下手中詩文。
“不就是區(qū)區(qū)一個相府總管,,那小子宰了就宰了,。”
“死了一個門人而已,,算得了什么大事,?!?p> “說得輕巧?!?p> 寧怡反駁道,。
“一個相府總管而已,確實算不得什么人物,,可他背后的丞相,,甚至宮里那位,也算不得什么,?”
“這個潁川侯家的庶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宰了相府總管,,落了丞相的面皮,,且在倒下前,親手將詩文遞在你的手上,?!?p> “至此之后,他便徹底打上了安國公府的烙印,,因為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你的人,,一旦丞相出手,你必要保他,?!?p> “為了一篇詩文,整個安國公府,,都站在丞相對面了,。”
“如此算來,,你還覺得輕而易舉,?”
安國公擺了擺手。
“這個世間,,誰又是真正的蠢貨,,更何況他詩才當世一流,更是一等一的聰明人,?!?p> “如此天縱奇才,豈有不保之理,?!?p> 說到這里,安國公話語一頓,,語氣中多了一絲凝重,。
“倒是那胡惟淵,,胡大丞相,最近一段時間,,怕是沒心思理會這些事,。”
寧怡眼皮子一跳,。
“崇親王那邊,,出手了?”
安國公悠然地端起茶盞,,淡淡道,。
“崇親王一代名將,肱骨重臣,,臨到頭來,,卻還要經(jīng)歷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何其可悲可嘆,?!?p> “這次,胡惟淵手伸得太長,?!?p> “過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