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徒
許長生停在了原地,,只感覺后背涼氣嗖嗖上竄,,異樣的感覺,導致肩頭沉甸甸的,。
許長生立在原地,,半晌,,他才慢慢的回過頭去。
只見那街上的人群,,依舊是如先前一般,,站立不動。只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騎在阿爹身上的孩童,歪著脖子,,看著自己,!
對著食客滿臉笑容招呼著的攤販,轉過了腦袋,。
便連那低頭品嘗美味的食客,,都抬頭看向了自己。
這也便算了……前方背對著自己的行人,,齊刷刷的轉過了腦袋,,身子不動,唯有脖子,,轉了整整九十度,,仿若木偶人一般,盯著自己,。
細長的脖子,,皮肉帶著褶皺,擰巴在一起,。尋常人,哪里能可做到這般,,可此刻滿大街烏泱泱的行人,,全都這般詭異的盯著許長生!
身前身后,,皆是如此,!
瞬間,許長生只感覺寒毛皆立,,膽裂魂飛,!
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身上的壓力,足以將人壓垮,,更何況……還是這等怪異反常,,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就在許長生身灌鐵鉛,,邁不動步的當下,,烏泱泱的人群后方,,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讓讓讓讓……”
說罷,,一個身影,,刺斜里鉆了出來。
卻是一游方老道,,白眉長須,,仙風道骨。
那老道也不知道從哪兒鉆將出來的,,上來便一把握住了許長生的手腕,,干枯手指纖細修長,乍看之下,,宛若雞爪一般,,可力氣卻是大得驚人,抓著許長生的手腕,,一把便將其薅了過來,。
接著,轉身朝已經(jīng)關閉的城門而去,。
跟在老道身后,,那原本擠窄在街道上的烏泱泱的人群,行走之間仿佛碰到了天敵一般,,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來,,便是那周遭的街景,都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向后散去,,幾近是眨眼之間,,許長生便跟著老道士,來到了那高大的城門之下,。
原本無人把守的城門,,不知何時站了一隊士兵,身著甲胄,,手持刀劍,,一個個身如蒼松,站的筆直,,眸光閃閃,,威風凜凜。
而在這隊士兵之前,,則站著半米高的紅袍大官人,,頭戴方帽,帽生雙翅,,長胡及胸,,面頰泛白,,乍看之下,頗顯滑稽,,就像是京劇中的丑角一般,,矮小干瘦的身形,給許長生一種,,單手就可以拎起來的感覺,。
只見那老道士上前數(shù)步,也不知道和那紅袍大官人說了些什么,,半晌,,就見那紅袍大官人使了個眼神,高大厚實的城門,,立馬又張開了一道口子,,雖然不大,足以容身許長生和老道士離開,。
老道士也不廢話,,對著那紅袍大官人拱了拱手,領著許長生,,從門縫里溜了出去,。
方才出了城門,許長生再回頭之時,,后方高大的城墻和熱鬧的城郭,,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蟄伏與黑暗當中的叢林,,天空的月光灑下,銀華如潮水,,依稀可見,,遠方的山石、樹木,,輪廓森然。
而那老道士,,已然是沒好氣的轉過頭來,,沖著許長生吹胡子瞪眼。
“你這娃娃,,當真不要命哩,!城隍祭禮,也是你個陽間之人能可隨意亂闖的,?也虧得道爺我是上了皇榜的天師,,各地的城隍都得給我三分薄面,,如若不然,你小子進去了,,便別想出來了……”
“城隍祭禮,?那是什么?城隍廟我倒是知道,!”
對于方才種種見聞,,許長生此刻,也不如先前那般害怕了,,遂也對著救了自己一命的老道士表達起了心中疑惑,。
而老道士聞言,臉上的表情更是如同打翻的五味壇,,酸甜苦辣咸挨個變了一遍,,他先是白了許長生一眼,隨即又微微蹙眉,,再接著,,又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許長生不說,圍繞著許長生轉起了圈,。
許長生有些無奈,,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愣在原地,,任由老道士如打量貨物一樣的觀視。
半晌,,老道士一改臉上嫌棄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開口道:
“某家小子,,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呀?”
“我叫許長生,,家嘛,,在很遠的地方!”
許長生知道自己是穿越了,,所以故意賣了個關子,。而老道士也沒有深究,反而是突然咧嘴一笑,,開口道:
“你做我徒弟咋樣,?”
……
許長生也沒想到,莫名其妙的,就撿了一個師父,。
老道士與許長生一個姓,,也是姓許,單名一個輕字,,因屬云字輩,,所以又喚許云輕許天師,是朝廷欽點在冊的極北鎮(zhèn)八荒六合清微玄妙誅魔真君,,名字很長,,也很唬人,至少許長生是被唬住了,。他對道教不熟悉,,文化程度上限僅局限于封神榜,下限則是林正英,,除此之外,,像道教的一些個神仙、真君,、真人等等等等,,大體是一概不知,可老道士這鎮(zhèn)八荒六合清微玄妙誅魔真君,,就聽起來逼格滿滿,,至少誅魔兩個字,足以讓許長生覺得,,自己撿了一個還算可以的師父,。
老道士帶著許長生,走出了昏暗山林,,尋了一處破屋爛瓦,,將就了一晚。
此間種種,,足以讓許長生心疲身累,,因此,他也顧不得這殘垣斷壁陰冷潮濕,,在墻邊尋了一角,,枕了塊磚石,便呼呼入睡,。直到第二天晌午,,陽光撫面,許長生才艱難的睜開眼睛,。
昨夜的遭遇,讓許長生身心俱疲,這一覺之下,,竟然是睡了個天昏地暗,,日上三竿了,方才慢悠悠轉醒,。
只見前方不遠處,,老道士正盤膝而坐,閉目養(yǎng)神,,似是感應到了許長生睜開了眼睛,,緩緩開口道:
“醒了?”
“嗯,!”
許長生點了點頭,,隨后便見老道士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發(fā)硬的燒餅,扔給了許長生,。
“墊吧墊吧吧,,大早上的你那五臟廟便開始叫了……”
看著懷中硬的如石子般的燒餅,許長生還有些許的感動,,雖然這燒餅膈牙,,味道極差。但餓的肚子咕咕叫的人哪里考慮那么多,,低頭吃了起來,。
不過片刻,一枚燒餅便下了肚,。
老道士遞過來一枚水皮袋,,許長生接過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飽了沒,?”
老道士眼皮不抬,,緩緩開口。
“飽了,!”
許長生用袖子擦了擦嘴,,緩緩點頭。
“那便好,!”
不待許長生的感動流走分毫,,下一秒鐘,就見老道士背過身去,,從身后抱過來一塊兒土疙瘩,,隨手一敲,土疙瘩崩碎,,露出了里面浸了油水的草葉,。
草葉展開,,一只燒的通紅的燒雞,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芳香,,外酥里嫩,,滋滋冒油。
卻是那老道士,,自個兒做了只叫花雞,!
只見老道士沖著許長生訕訕一笑,同時一臉警惕的道:
“你個小家伙可別打你師父這只燒雞的主意,!捉來不易,,架火不易,燒起來更加不易,!你可是吃飽了的哈,!”
看著老道士這般護食,許長生啞然一笑,,也沒多說什么,。
反倒是下一秒鐘,胸口位置,,開始莫名發(fā)熱,。
許長生低頭,從西服的內(nèi)襯中掏出了那功德簿,,便是這簿子,,在散發(fā)著溫度。
許長生細細端詳,,除了微微滾燙發(fā)熱外,,與先前,倒沒什么不同,。
反倒是一旁抱著一直雞腿正啃著滿嘴油的老道士不禁驚咦了一聲,,下一秒鐘,只見他一抬手,,許長生手中的功德簿,,便飛到了老道士的手中。
許長生瞪大了雙眼,,這隔空拿物的本事,,可是瞧了個真真。
莫非……這是仙俠世界,?
看慣了網(wǎng)文小說的許長生,,自然是欣喜若狂,而老道士,,卻是眉頭緊鎖,,隨即抬頭看著許長生,。
“你是……行道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