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感到深深的絕望,我回到醫(yī)院看著母親憔悴的臉龐,,禁不住淚流滿面。
雖然在這之前,,跟著母親一起生活,母親脾氣很暴躁,,生氣的時候就對著我發(fā)脾氣,。但我知道,我就是她的命,,這么多年來,,也有人追求她,廠里也有同事給她介紹男人,,可她擔心我會受委屈,,一直沒有答應,我也表示過我不介意,,希望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有個人幫她分擔一點,她始終堅持等我上大學之后再考慮,。
可不知道什么緣由,,父親最終答應了,但是提出了要我先過去幫忙打理餐廳,,等我通過了試用期他會將我的母親接到國外,。
那時候我才18歲,我的錄取通知書還沒有捂熱,,我的大學夢就破碎了,但我一直以為去了國外,我也可以一直學習,。
我仍然記得父親回來的那一天,,陽光燦爛,父親開著烏黑發(fā)亮的小汽車停在了我們的出租屋前,,有些不合時宜,,我們偏僻的小胡同來了一輛高級轎車,引來了周圍街坊鄰居的圍觀,。
大家都議論紛紛,,我也湊上去看了看,只是我并不認識他,。母親語氣淡漠的告訴我,,“這就是你那沒良心的父親?!?p> 我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頭發(fā)油光發(fā)亮,挺著大大的肚子,,一身看起來十分昂貴的西裝,,還穿著一雙亮的刺眼的黑色皮鞋,跟我和母親,,以及街坊鄰居就像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無法想象這是我的父親,畢竟我從未見過他,。但為了母親,,我還是順從的叫了一聲“爸爸?!?p> 我知道必須要聽他的話,,他才愿意幫助我和我的母親。
那天,,我生平第一次坐上了小轎車,,我還偷偷將我的錄取通知書藏在行李箱里。
就這樣我跟隨著父親到了國外,,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繁華,,面對車水馬龍的街道和摩肩接踵的高樓大廈,我感到深深的迷茫,。
我跟父親最后達成的協(xié)議,,我要幫父親打理家族餐廳直到還清所欠的那一萬元,父親就愿意把母親接出國外治療,,我繼續(xù)干活來償還母親治病的費用,,這個期間,,如果我要嫁人了,所有的一切就終止,。我沒有辦法,,為了母親,我別無選擇,,只能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
剛來國外的時候,我生怕父親會突然不高興而不管母親的死活,,每天天還未亮的時候,,搭乘最早班的公交車,穿過3條街去到父親的餐廳,,當我將餐廳內(nèi)收拾的干凈整潔了,,就打開門迎接客人的到來,這時候,,父親和繼母才會慢慢悠悠的進來,。
而我那個名義上的繼母尖酸刻薄的樣子像極了舊社會的地主婆,時時刻刻監(jiān)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生怕我會偷懶,,或者多吃了一塊肉。
在我?guī)透赣H工作的這段時間,,他們一分錢都沒有給我,,只有一頓飽飯。干起活來卻是十分苛刻,,不到凌晨是不會讓我走的,。
不到兩年的時間,我的雙手就變得皺巴巴的像六十歲的老太太,,在冬天的時候,,總會裂開很大的口子,還沒好就繼續(xù)泡在冷水里面,,反反復復手上滿是凍瘡,。
到了20歲的時候,我已經(jīng)對這樣的生活感到絕望,,父親并沒有按照約定將我的母親接過來,,反而扣押了我的身份證和護照,讓我沒辦法離開,。
我多次向父親討要身份證,,卻總被他的各種借口推辭掉,在今天我跟他進行了第18次爭吵后,,我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嫁人之后他就沒辦法管我了吧,!一分鐘后,我就否定了自己愚蠢的想法,。
以至于在上菜的時候,,錯誤的將客人吩咐的不要香菜忘了備注,,等要上菜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做的蠢事。
如果現(xiàn)在端回去,,我肯定會被他們罵死的,,我只能硬著頭皮將菜端給客人。
萬幸客人是一位看起來比較和善的中年大叔,,而且是中國人,。我期盼著他會原諒我的一次失誤。
看著我放下的菜,,男人神色有些不快,,指責我怎么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說完我便將頭埋的很低很低,,此刻我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臉也漲的通紅,。
也許是看我這樣子窘迫,,男人連忙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以后上心點,?!?p> “謝謝您!真的很抱歉,?!?p> 男人又看了我兩眼,叫我忙去吧,。
你看,,沒有被寵愛過的孩子,別人一點點的好就覺得是恩賜了,。
后來男人再來的時候,,我就記住了他的口味,慢慢的他也會和我寒暄幾句,。
我知道了他是一個喪妻的男人,,在異國他鄉(xiāng)漂泊了十多年,,自己也有一點積蓄,日子還算過的自在,,就是一個人會經(jīng)常感到孤獨,。
后來,他知道我父親和繼母對我很不好后,,也會經(jīng)常關(guān)心我,,給我?guī)б恍┬×闶常瑥膩頉]有過的溫暖將我包圍,。
這天,,繼母再次因為心情不好而對我打罵的時候,我紅著眼睛跑出了餐廳,,漫無目的的游走著,。
我在湖邊呆了很久,夜晚微風襲來,,后背一陣發(fā)涼,,在我愣神發(fā)呆之際,一個男人將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轉(zhuǎn)過身去,,正是那位中年大叔,他的和善已經(jīng)讓我對他沒了防備,,長期缺乏父愛的我在此刻竟然會覺得結(jié)婚能夠讓我得到救贖,。
“大叔,你愿意娶我嗎,?”
“丫頭,,你還小,你不懂,?!?p> “不,只要你愿意,?!?p> “我們年齡差距太大,我和你父親的年齡相仿,,你能接受嗎,?”
“沒有關(guān)系,這都不是問題,?!蔽蚁胛沂钦娴寞偭恕?p> “好?!?p> 然后他將我送回了住處,,并答應我第二天會和父親細談。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來到餐廳,,我看著他心里滿是不安,父親定會提出高額的彩禮,,他會答應嗎,?
從他和父親進入房間開始,我的眼睛就再也沒有離開那間房子,,我生怕大叔會后悔,,會退縮,但我把全部的賭注壓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他出來的時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直接離開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開始慌亂不安,,我知道父親很快就會叫我進去了,。
果不其然,我便聽到父親生氣的聲音傳來,。
“小玲,,進來?!?p> 我心驚膽顫的走了進去,,垂下頭來不敢看父親的臉。
“小玲,,剛才那個男人來向我求親,,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嗯,,我覺得她很好,。”
“可是他比你大了足足20歲,,你還愿意嗎,?”
“我愿意?!?p> “那好,,我們當初可是說好你過來幫我的,現(xiàn)在你走了,,我要損失多少,,你知道嗎,?”
“爸爸,我沒日沒夜的干活,,就為了讓你接母親過來看病,,你實現(xiàn)你的承諾了嗎?”
父親看到我竟然敢頂嘴,,非常的憤怒,,“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不孝子,?!?p> “你不同意,我就直接跟他走,?!?p> 父親見我堅決的樣子,不得不提出了他最后的要求,。
“我跟他說娶你要給我20萬,,如果拿不出來,就休想,?!?p> “爸爸,你這是在賣女兒嗎,?”
“話不要說的太難聽,,你走了我就需要雇傭新的服務員,最重要的是我生了你,?!?p> 這兩年我早已習慣了父親的無恥,我也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只是依舊感到心痛,。
20萬,我想都不敢想,,父親真的做生意做成精了,,把自己的女兒賣了個好價錢。
令我沒想到的是,,在晚上快要關(guān)門的時候,,大叔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向我走來,什么也沒說,,直接拉起我的手,,向父親的辦公室走去。
敲門進去之后,只聽見“哐當”一聲,,黑色的袋子重重的落在桌子上,,父親疑惑的打開袋子。
瞬見臉上笑開了花,,示意大叔坐下談,。
“很好,既然你愿意娶她,,錢留下,,你就帶她走吧!”
“婚禮你們想辦的話,,可以在我的餐廳舉辦,,我給你們優(yōu)惠?!?p> 見大叔剛想要說話,,我立即打斷了他,“不用了,,我不想辦什么婚禮,。我們直接去領(lǐng)結(jié)婚證就可以?!?p> 父親沒有說話,低頭打開了抽屜,,將我的身份證件遞了過來,,“小玲,你確定要跟他走嗎,?”
“錢你都收了,,我不走行嗎?”
為了逃離父親的控制,,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跟了大叔,,父親要的20萬,也幾乎是大叔的全部家當了,,由于內(nèi)心深深的自卑我沒有要求舉辦婚禮,,一切從簡,糊里糊涂嫁給了一個比自己大20歲的大叔,。
剛結(jié)婚的時候,,我們過的還算不錯,大叔在外干活養(yǎng)家,,我則呆在家里看看書,,做好飯等他回來,我們的日子平淡但也安心。
不久,,我就懷孕了,,大叔人到中年也沒有孩子,初為人父的喜悅溢于言表,,他會給我做飯,,陪我散步,我覺得我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