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溫婳,現(xiàn)在是這霧云境里唯一的女戰(zhàn)神,當然還有兩位男戰(zhàn)神,。
本來也是有兩位女戰(zhàn)神的,,只是七萬年前,我親手殺死了我唯一的乖徒弟蕭明珩,,眾仙一致認為只有我可以做到無情無義的絕對冷酷。
畢竟他們都看不慣女戰(zhàn)神,說女戰(zhàn)神過于情感做事,,遲早會讓天界動蕩不安,成天嚷嚷著要我和另一位女戰(zhàn)神書琴退位,
不過他們都打不過我們,,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而現(xiàn)在,因為見識到了我的果斷與冷血,,他們不免敬我三分,,但還是頻頻向天君請書,只保留我一個女戰(zhàn)神,,廢了書琴,。
我跟書琴雖無不和,但也沒熟到要救命的地步,,求不求請于我而言橫豎都無益處,,
我便只是聽著天君宣了公告,便火速離開了大殿,,回我的寢宮歇息去了,,也自然就沒有留意到書琴眼里一閃而過的憤恨與無奈。
其實我根本不想殺了明珩,,他是我在這霧云境里為數(shù)不多的燦爛,,每日教他練劍撫琴,好歹是給我的長輝宮添了幾分生氣,。
只是當時他在大殿慶典上忽而瘋魔癲倒,,還用我教他的技能打了幾個仙侍。
我暗自驚呼不妙,,忙上前點了他的穴位將他制服在地,,正想打幾個哈哈玩弄過去,回宮再教訓他讓他賠禮道歉,,切莫擾了吉時吉景,。
但就像被提前計劃好了一樣,幾個大臣閃身飛向我們兩側(cè),,迫不及待地從寬大的袖子里掏出文書,,又鄭重跪下,控訴著明珩的種種惡行,。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側(cè)頭望向明珩,,他的雙眸緊閉,額頭上已沁出了細細的汗滴,,我輕輕為他擦拭,,卻忽的被一陣黑風震到五步遠。
這竟然是,,混氣,!
混氣在仙界是已經(jīng)被明令禁止的一種毒,,它可以慢慢侵蝕仙身、仙魂,,直到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半邪仙,;同樣地,它能給中毒者帶來短期的力量爆發(fā),。
萬古混沌至今,,有不少仙為了飛升階位,偷偷地渡了混氣,,成功完成了考驗飛升,。
有些仙成功后便聯(lián)合起來驅(qū)逐了體內(nèi)的混氣,恢復正常,;
而有一些雖也想驅(qū)逐這混氣,,奈何功力不夠,終墮入邪道危害四周,,被就地誅殺。
首任天君見識過此等邪物的威力,,便下令以后都要禁止出現(xiàn),,對一切煉化混氣的庭院用火燒用冰封,再無任何出現(xiàn)的可能,。
我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不知道這亂局會如何收場,思量辦法之際,,天君忽然下令將明珩架起,,看了我一眼后便用沒有任何情感的語調(diào)宣布處罰“罪仙蕭明珩,擅用混氣,,罰入斬仙柱,三日后問斬,,永不為仙,。”
腦海中像被扔了個炮珠,,直愣愣地炸得我不知如何反應,,連一句開口祈求挽留的話我也講不出,即便講了,,怕也是回天乏術,。
“蕭明珩之師溫婳,教導無方,,罰你禁足三日,,三日后便由你親自斬下,。”
言罷,,天君派人把我送回長輝宮,,便施令將我鎖在宮中,又回去繼續(xù)主持大典了,。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回到熟悉的宮殿,我才終于緩過神來,,接過侍女遞來的花茶,,開始思考起對策來,。
我不緊不慢地查閱著殿中的書籍,尋找著驅(qū)除混氣或者助他重生的最佳方法,,最好是沒有痛苦沒有后遺癥的那種,。
我肯定他是被人唆使欺騙的,,他絕對不會為了飛升而使用混氣,絕對不會,。
雖然我是個戰(zhàn)神,,但我真的很怕痛,打仗這種事我都是用靈力調(diào)動兵力即可,,肉身不會受到一點痛,。
尋找的過程中,我一點都不慌張,,總有一種奇妙的直覺告訴我,,
會找到可行的辦法,明珩會平安無事的,,他不會死的,,有他的師父溫婳在,他怎么可能會死,。
想著人手可能不夠,,我又叫來幾個侍女一起找,她們都很喜歡明珩,,都不愿意看到那副景象,。
書雖然很多,但在眾人的努力下,,很快就翻完了,,我原以為會找到想要的答案,,卻發(fā)現(xiàn)根本就沒有哪一卷竹簡上提到過混氣的驅(qū)散之術。
有些慌神,,但我還是勸住自己要冷靜,要繼續(xù)潛下心來尋找,。
由于禁足令,我只得派幾個侍女去幻書閣找找禁書,,看能不能有什么辦法,。
一日的時間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仍未找到可行的辦法,就算是讓驅(qū)毒者受難千倍的法子也找不上,。
我內(nèi)心的不安終于占據(jù)了全部的思考空間,我一遍一遍地翻著面前壘起來的卷軸,,不愿意放過任何細小的字眼,身后的時盤針毫不留情地向前轉(zhuǎn)動,。
夜晚真的留不住白晝,也留不住..…
我終于還是止不住困意,,在眼前反復出現(xiàn)幾個模糊的字影后倒頭睡去,感覺到腦瓜子被書重重地磕了一下,,
卻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便閉上雙眼,就像吃了往日用來助眠的睡粉果一般,,可是我明明滴水未進,。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明珩被釘上斬仙柱的情景,霧云境的天還是如往常般煙霧繚繞,,給人以夢境繾綣之感。
不同的是,,周圍占滿了一圈圈的仙侍,、幾位有名卻早已隱居的上古力仙,還有天君和我,。
明珩回頭望向我,眼里渲著的仍是如往日般清澈的純真懵懂,,
他不知道他的結(jié)局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師父在旁邊,,他最相信最崇敬的師父溫婳在守護著她,。
不要,!不要!不要,!
那夢是那么真實,,喧囂又自然,我情不自禁地起身向前抓去,,喃喃自語地想要回抱起明珩,告訴他師父在這不要怕,,卻終究只抓到空中幾縷飄散的孤煙,。
等等,,這是睡粉果磨成的,同樣有助眠之效,。
一下驚醒,,慌忙爬去時盤處,,我怔怔地望著時盤針,它已走完了一圈,,如今距離明珩的斬殺時刻只有不到三個時辰了,。
來不及想是誰給我下了這粉末,,此刻我只想抓緊尋找更多的機會,如果無法驅(qū)除混氣,,好歹能留下他幾縷仙魂,,送入輪回之洞歷練萬年,這樣也好,。
我努力地安慰自己,所幸終于找到了保留仙魂的方法,,只需要讓被保者在被斬殺之時吸收足夠斬者的靈力,再留下沾有明珩氣息的所有物,,便能在數(shù)載之后重新相逢吸引,。
“溫婳戰(zhàn)神,,該走了!“戰(zhàn)神書琴的突然出聲,,打斷了我的喜悅之情,。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裙擺,拿上一把稱心的劍,,其實它不是最稱心的,,只是我從未用這把劍與明珩共舞共習過。
即使我知道斬殺他是權宜之計,,他依然會在不知多久之后復活,,擁有新的記憶,,可能再與我重逢,,但我還是不忍。
我終是不忍用那些沾染了他活潑生氣的劍斬斷往昔,,斬斷師徒情誼,我不忍那些劍留下他的血,。
沉思片刻,,我還是強打起精神,淡淡回一句“好的,,一起走吧”,,便與書琴共同飛往斬仙柱。
雖然在夢里見過一遭,,我卻還是被現(xiàn)場的仙山仙海給有些震懾住。
各種階位的仙子都有,,有來看熱鬧的,,有來嚷嚷著要天君動用更大的刑罰的,當然也有來為明珩默哀送行的,,只是不知道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罷了。
我定了定神,,天君見我來了,,便點頭示意我站到柱旁,,待罪狀宣讀完畢,就可以執(zhí)行了,。
可能因為柱子很高很粗,,風聲凜冽又靈活地從我耳邊吹嘯而過,把宣判的罪令模糊成不熟悉的字眼.
我看著明珩,,他已經(jīng)醒了,身上沒有什么傷痕,。
還好,天君沒有像對待其他罪仙一樣對他動用鞭刑,。
我默默在心里感念,,明珩也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竟讓我有些陌生。
不是夢里的純潔真誠,,而是無盡的悲涼與留戀,似乎在訴說著什么難言的愁緒,,讓我心疼不已,。
我略微低下身子試圖聽清他想要說些什么,,再安慰他幾句告訴他師父一定一定會救他,一定會,。
他卻在我們之間的距離無限縮小的時候,,只在我的耳邊輕輕喚了幾聲“師父”,,溫柔沙啞,讓我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作一團,。
我貪戀這溫情時刻,,第一次想用我的劍斷了這困住他的繩索,哪怕與天君為敵,,與整個有我守護的霧云境為敵。
可是,,等等,,與整個我守護的霧云境為敵,,這真的還是我嗎?
我是溫婳,,是霧云境的女戰(zhàn)神,。
我守護著霧云境,明珩之事若是我有意包庇怕是會給其他仙子帶來危險,,我不能這樣做,更何況我已尋到了辦法,,現(xiàn)在不能再犯下大錯了,。
腦中頓時警鈴大作,,我強迫自己又直起身子,將周遭靈力匯至劍刃,,待三聲鑼鼓敲響,眾仙陷入寂寥,,只默默地看著我,。
我慢慢地揮動著劍,,口中不斷默念著施咒的仙術,,雙眼緊閉,待聽到明珩重重倒地的聲音我才敢緩緩抬頭,。
望向坐在中間的天君,,和那一方我守護的仙民,,他們在喝彩,在慶祝為霧云境掃除了一大奸邪,,也有幾位權臣向天君奔去,,爭著遞上竹簡說要只保留我一個女戰(zhàn)神,,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他們是那么的陌生,,又那么的恐怖,,明明在笑在歡呼,但我卻一些都感受不到,。
靈力的一部分被我渡給了明珩,雖然不多,,卻還是讓我有些虛晃無力,。
我俯身摸著他的長發(fā),,悄悄拔下幾根,又揮手掃齊他殘余的仙魂,,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裝出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樣子,沒等天君召見便回了宮,。
那仙魂還是溫熱的,,散發(fā)著金色的柔光,我憐愛地撫摸著它,,渴望感受它的悲喜,,渴望告訴它我的無能為力,,當天君冷靜地宣布刑罰之時已代表了此事無任何回轉(zhuǎn)的余地,若我貿(mào)然前去,怕會連累更多的人,。
而幸好,,我還找到了救你的辦法。
“戰(zhàn)神,,您對明珩究竟是什么想法?”什么想法,,仙侍奶果的好奇發(fā)問讓我陷入了對自己的追問,。
我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封為戰(zhàn)神之時收的第一個徒弟,那時他只是我宮里的一個小小書童,,我看不慣他這般幼小卻要成日搬書研墨,便將他收來做了徒弟,。
他生得很可愛,,小時候是奶呼呼的小團子,,總讓人想逗一逗捏一捏小圓臉,我總是對他嚴厲不起來,。
可他卻很有志氣,,認真又專注地學習鉆研我教給他的每一套劍法,早早地就起床打坐冥想,,還很貼心地為我做好每日的早膳,總會極有耐心地對待宮里的其他仙侍,,從不因自己是我的唯一徒弟而居高凌弱,。
看著他慢慢長大,臉雖然還是圓圓的很可愛,,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也是弧度完美,,不過不知道是屬于薄唇無情的那種還是厚唇老實的那種,畢竟我沒親過,。
說到他的嘴唇,,我腦海中竟浮現(xiàn)出剛才他在我耳邊說話的模樣,,我看不到他被遮擋的嘴唇,,但我想那一定是極其柔軟又溫熱的吧。
等一下,,我在想什么,我怎么會想到這里,?
慌忙拍了拍自己的臉,,還好不是很熱,我又勾勾手指示意奶果離我近些,,裝出往日的高冷疏遠樣子,,一本正經(jīng)地輕笑道“應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吧”不然怎么會從小悉心教導他,不然怎么會連想到他的唇都不會不好意思而羞紅臉,。
我想著往日看過的言情話本,書里的女主春心萌動之時在想到心上人的眉眼鼻唇,,都會“不小心“羞紅了臉,,捂住自己的粉嫩小臉,假裝安慰自己說才沒有呢,。
我可就不一樣了,,臉一點都不熱,,剛才只是因為從未與男子這般親近過,也沒喜歡過其他仙子,,一時間不適應罷了,。
我對他,可毫無非分之想,,半點都無,我就只是一個毫無保留的厲害的女戰(zhàn)神罷了,,面上假意高冷實則內(nèi)心溫暖,,待親近之人恨不得掏心掏肺,。
蕭明珩也是其中一個而已,只不過他長得比較合我的眼緣罷了,,算是唯一一個合我眼緣又與我親近的人罷了,。
奶果見我還在出神,,就虛虛行了個禮,為我點上新的蠟燭便走出了我的寢殿,。
我也終于說服好了自己,告訴自己不曾動心,,僅僅是一個好心腸的師父要救自己唯一的愛徒罷了,。
起身沐浴完,我給自己挑了一件寬敞的薄紗睡衣,,又細細搽了香粉,照照鏡子看向還是如此貌美的自己,。
顫顫地翻身上床,,希望能通過睡一個好覺補好我的靈力讓我能恢復一些,預著明日讓奶果前去呈遞蕭明珩的仙魂,,混在其他受傷或要下凡輪回的魂靈中,一同重生,。
黑夜籠罩,,這是第一次霧云境的夜空只有稀稀松松的幾朵云,星星也好像耗盡了靈力一般,,微閃一會就得停下歇息幾個片刻,才重新亮起,,每一次都像是最后一次放光般頹靡,。
一覺蘇醒,我揉揉被白晝光刺激的雙眼,,不情不愿地睜開,,待腦中也一同清醒,就趕著奶果去送了仙魂,。
我不放心,但我知天君這幾日都派人窺視著長輝宮,,我也只能施法用云鏡觀察著奶果的行蹤,,護送她平安將仙魂瓶送入,確保沒被輪回之洞的仙子檢查誤收,。
萬事皆成,,我終于看到那仙魂安然無恙地飄入洞中,按部就班地進入不同的批次,,一顆懸在半空的心這才踏實降落,。
虞如風風
嗯,第一次寫文,,求鼓勵,會努力更新下去的哦,,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