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2.28 那你小聲點兒好了

　　次日清晨,，在摟著素云又晨練了半個時辰之后,，周陽把帶給李紈的東西幫著孫伯裝上車,，再把又困又累迷迷糊糊的可憐丫鬟抱上去,，目送他們離開后才抱起嘴撅著都能拴牲口的晴雯扔上“簡化版”馬車，反正東西昨天都已經(jīng)收拾好裝上,，這才自己趕著車出發(fā)城西酒館,。

　　“少爺，你看,！”大半個時辰后,，還沒等馬車到達(dá)酒館，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了酒館門口,，隱隱有喝罵聲傳來,，出城后就坐到了“副駕駛”位置的晴雯忍不住怒氣沖沖的說道，“楊掌柜看來已經(jīng)說的輕了,，這些人竟然敢做的如此過分,！”

　　“爺看見了，回車廂里坐穩(wěn),！”周陽表情陰沉,，狠抽了幾下身前挽馬屁股，馬車立刻加速沖向到了酒館門前,，他一句話沒說就剎住車,，提起斷馬劍跳了下去，重劍連鞘揮舞帶來一連串慘叫聲之后,，愣是在官道與門面之間“清出”了一條通道,。

　　“是哪個不知死的敢管猛虎幫的——啊,！”明顯是領(lǐng)頭的混混剛牛掰了兩句，就被重達(dá)二十斤的斷馬劍壓在右肩,，只能慘叫著跪在地上,，但還能繼續(xù)嘴硬，“小子,，你有膽子就留下萬兒,，老子就是死了，自有兄弟報仇——??！”

　　“大興縣隆武四十八年武秀才,，周陽！”冷淡中帶著殺氣的聲音響徹在門前每個人的耳邊,，也讓嘈雜的場面冷了下來,，周圍本來躍躍欲試的一眾混混全都老實了，“不知道你猛虎幫的幫主是哪個,，要不要爺幫他個忙,，送去閻王爺那里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

　　這話還真不是他吹牛,，如果是文秀才,，那么一個區(qū)區(qū)“窮秀才”，還真不會被幫會混混放在眼里,，反正以這個年代的官府控制力,，出事了大不了出去躲兩年；但武秀才不行,，因為任何一個合格的武秀才,，首先都是一個神射手，沒人敢說他們就不會玩點兒盤外招,，真要是沒了命,，他們這些混混死光了也不會有人搭理。

　　“原來是周相公,?！被旎祛^目只是稍微一愣，雖然還是疼的冷汗直流,，卻仍然沒有松口的意思,，只是他一開口，周陽就知道他們提前做了功課,，“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今天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就算周相公身手好能耐大,，小的一條賤命無所謂，但是后面的貴人若是出手,，就是武秀才也別想輕松,，大不了小的早一日下去探探路，說不定黃泉路上,，還有機(jī)會和周相公喝一杯,。”

　　“哦？”周陽倒是有些佩服他了,，剛剛他手中斷馬劍壓在了對方肩膀,，硬生生將他按到地上跪下，至少也是一個骨裂,，想不到他還能保持如此冷靜,，大小也算個人物了，他就順勢收回了重劍,，“看在你的膽識上,，我給你個機(jī)會。

　　楊掌柜,，我記得提前了好幾天,，李家兄弟就被我打發(fā)回來了吧？若是有他們出手,，這么幾個廢料還能翻過天不成,？怎么我沒看到他們哥倆兒？”

　　“參見少爺,！”武英酒館掌柜楊信這才有機(jī)會拜見,，他急急忙忙跑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是奴才攔住了李家兩兄弟,，若是他們倆出手，這些人自然是一個都活不了,，可這樣一來的話,，酒館的生意肯定做不成了，他倆也得背上通緝,，奴才不敢誤了東家的事情,，這才壓著他們?nèi)塘恕?p>　　不過也多謝他們哥倆兒，原本猛虎幫的好漢只來三個人,，奴才都沒膽量如何,，現(xiàn)在他們來了二十多人，也沒膽子真的拿酒館怎么樣,，左右不過是嘈雜一點兒,，奴才非常清楚，只要少爺回來,，這些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你做的不錯,。”周陽點了點頭,，認(rèn)可了楊信的做法,，擺手示意他退下后向混混說道,，“行了，滾回去告訴周瑞,，爺欠了榮國府一位貴人大人情,，看在她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但沒有下次,。

　　他要是不服氣也無所謂，那就讓他祈禱自己千萬別出京城,，萬一要是碰上點兒什么意外回不去了,，再大的面子也不好安排，還有一點別忘了,，榮國府可不姓周,，他也不過是個奴才，想給他一點兒顏色的人真的有點兒多,?！?p>　　“既然周相公都知道了，小的自然不會多說,?！被旎祛^目臉色猛變，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yīng),，“還請相公見諒,，小的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周大爺雖然只是榮國府的管事,，卻也不是猛虎幫能夠得罪的,。”

　　這幫混混以遠(yuǎn)超過來時的速度從酒館前消失,，連剛開始被打翻在地的幾個人也抬走了,，只不過周陽的出手不輕，有兩個人甚至被打的吐了血,，以這個年代的醫(yī)療水平而言,，他們就是不死，也絕對廢了,。

　　“少爺,，這些混混不足為慮，可是奴才也聽說過榮國府的周管家,，他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眼看著混混走遠(yuǎn)，楊信很不放心的上前說道,。

　　“你不用管了,，我會解決的?！敝荜柊櫫税櫭?，他當(dāng)然知道周瑞，那可是王夫人的陪房,、絕對心腹,，管著榮國府田產(chǎn)的四季收成地租，放在榮國府都算是奴才里面的前幾名,，就算是告訴李紈,，她也沒能耐解決，這也是連素云都知道問題,，李紈卻沒出手的原因,。

　　不過，這種情況說困難確實困難,，要說簡單也很簡單,，周瑞往天上說也不過是個榮國府的奴才，萬一出事死了,，那也就死了,，榮國府頂天了向順天府打個招呼督促破案，絕對沒可能再多了,，如果連他這個“幕后黑手”都沒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有接下來的問題。

　　順帶一提,，連素云這個小丫鬟都知道周瑞暗中對吳貴出手,，作為榮國府大管家的賴家絕無可能不知道，可他就提點了吳貴一句“不要多事”,，其他再未多問,，很顯然是根本不在乎，甚至就等著周瑞把吳貴搞掉,、搞死,，他們趁機(jī)拿住把柄反擊呢。

　　當(dāng)晚,，榮國府,，李紈院。

　　“你怎么來了,？”美少婦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英武男子,，“我聽素云說,，你不是昨天才回的京城，又怎么會——”

　　“遇到一點兒麻煩,，想必素云也告訴你了,。”摟住這位大奶奶就是一記長吻,，良久才舍得放開，周陽也沒忘了解釋,，“周瑞的情況我知道,，只靠你的話，恐怕解決不了問題,，不過我現(xiàn)在回來了,，自然就沒他什么事了，若說解決問題,，我不擅長,；可要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我還是有些把握的,?！?p>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李紈關(guān)心的顯然是另一個問題,。

　　“我曾經(jīng)問過你的住處,，西角門我也知道，進(jìn)了榮國府之后,，我根據(jù)你描述的情況,，繞開不多的幾個巡夜慢慢找就是了?！敝荜栃α诵?，沒穿越前邊疆特殊職業(yè)十年，分析,、尋找路線不過是基本技能,，“幸好你的院子離西墻不遠(yuǎn)，我沒費什么力氣,，只是沒想到,，你這院子里確實人不多?！?p>　　此時,，榮國府還沒有建造“大觀園”，后院還是一個整體式花園,，與寧國府的“會芳園”隔了兩道墻,，在正院的榮禧堂與后院花園之間,，正好并排三處院子，自西向東分別是李紈院,、未來的賈璉鳳姐院和最東側(cè)的高級客房,，也是將來薛家人初入榮國府的住處。

　　李紈院正好靠西墻,、并排在賈母院后面,，中間的院子現(xiàn)在住的是賈璉，將來是他和鳳姐的婚房,，正好位于榮禧堂后面,，也凸顯了他作為榮國府世子的地位。

　　“我一個不祥之人,，身邊帶這么多人干什么,，沒的耽誤了人家。如今這院子里除了我和素云,，東廂房是蘭兒的,，還有西廂房的素月帶著個小丫鬟，再就是倒座房的兩個灑掃粗使婆子,，連巡夜的婆子我都沒留,。”李紈幽幽一嘆,，卻還是開口勸道,，“周瑞一家是太太的陪房，管著......”

　　“榮國府四季收成和地租,，王夫人的絕對心腹,，我知道，但他只是一個奴才,，有的是人想要頂替他,，聽說榮國府家奴有四家最大，賴家,、林家,、吳家和單家，只有最后那個沒有具體分管,，想必有原因吧,？”

　　“周瑞現(xiàn)在管的，原本是單大良掌握,?！崩罴w點了點頭解釋道，“單大良是老林管家的親信,，林之孝是老林管家的兒子,，老林管家是老國公的奶兄弟,，因此林家和單家算是......”

　　“你們那位老祖宗的人，周瑞,、或者說是王夫人搶去的,，是你們老祖宗的權(quán)力?！敝荜柪淅湟恍?，“若是他沒了，想必你們那位老祖宗不介意把權(quán)力拿回去吧,？”

　　“你準(zhǔn)備怎么做,？”李紈馬上問道，“一定要小心,，這府里雖說早已離了軍伍，看家護(hù)院卻是不少的,?！?p>　　“這個可以慢慢說，如果你說的是那群巡夜都能打瞌睡的廢料,，那就無所謂了,。”周陽輕笑一聲,，將她一把橫抱起來,，“昨晚辛苦了素云，我看她在外間躺著,，已經(jīng)睡了,，想必還沒恢復(fù)吧？我現(xiàn)在火氣很大,，就便宜你好了,。”

　　“你——”李紈被她氣樂了,，卻還是想要搶救一下,，“蘭兒睡了，院子里還有其他人,，你不能......”

　　“那你小聲點兒好了,。”

　　很快,，賈府開始到處傳言,，管家周瑞在收取地租、安排收成時上下其手中飽私囊,，貪了很多銀子,，傳言有鼻子有眼,，甚至連數(shù)據(jù)都很清晰；緊接著又有傳言,，其實不只是他,，賈府其他管家也不干凈，而且傳言越來越厲害,，甚至開始涉及到賈府的主子,。

　　就在這樣的氛圍下，六月底,，周瑞家中突發(fā)大火,，一家人一個都沒能逃出來，賈府老太太一錘定音,，將他原本負(fù)責(zé)的業(yè)務(wù)重新交給單家,，流言也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