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西北戰(zhàn)事
孫承宗當然對同林丹汗議和并無反對,。
盡管林丹汗的整體實力并不如大明,,但是現(xiàn)在的大明已經(jīng)不可能再兩線作戰(zhàn)了,。
崇禎和孫承宗一起草擬了一個條程,,準備之后再咨詢一下畢自嚴就交給劉興祚,。
此事已了,,孫承宗又稟報道,,“陛下,,三邊總督陳奇瑜日前傳來捷報,他手下的原遼鎮(zhèn)參將曹文詔千里追殺,,已經(jīng)陣斬劇盜白水王二,。”
哦,?崇禎來了精神,。
白水王二,是陜北最早舉起義旗的領袖,,起兵于天啟七年,。
當時陜西不僅出現(xiàn)旱災和饑荒,而且因為遼事告急,,朝廷還加征了新餉,。
結(jié)果陜西官員上到巡撫喬應甲、下到澄城知縣張斗耀,,非但不管當?shù)匕傩账阑钊ベc災,,而且還催逼賦稅。
實際上,,明朝制度,,轄地出現(xiàn)災荒是可以向朝廷申請“蠲免”的。這在永樂年間已有成例。
永樂帝登基初年,,江南連發(fā)三年大水,,永樂三年時命戶部核實江南六府水災情況,悉免其當年租稅,,損失相當于當時明朝年財政收入的十分之一,。
結(jié)果是,這非但沒有導致永樂財政崩潰,,而且永樂歷次大征蒙古,國庫依然充盈,。
所以,,后世網(wǎng)絡史家所謂江南士紳為當?shù)厣暾埫舛悾瑢е沦x稅轉(zhuǎn)移到西北等邊遠地區(qū),,實際完全站不住腳,,或者是對這些史實的歪曲。
明朝是有嚴密的財政和考評制度的,,哪個府哪個縣上繳多少,,都是有定數(shù)的,哪里輪得到內(nèi)閣都進不了的地方官說話,?
但是為什么陜西官員始終不愿意積極去申請蠲免,,給當?shù)匕傩找粭l生路,這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王二是一個陳勝式的人物。王二起義后,,邊軍出身的王嘉胤也在府谷舉兵,,結(jié)果反而聲勢浩大,引得王二都前去投奔,。
王嘉胤的麾下,,包括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等等日后叫的出名字的反王,,他與這些人就像當年王自健與李誕、建國這些人一樣,。
如果沒有王嘉胤帶領他們從陜北流竄到山西為禍,,他們也不會有日后的成就。
“那王嘉胤怎么樣,?”
“楊奇瑜已經(jīng)四面結(jié)網(wǎng),,將王嘉胤所部困在晉陜交界處的山溝里?!?p> 好,!崇禎重重點頭,。
楊奇瑜果然不負己望,很快就把陜北亂局穩(wěn)定下來,。
等到西北騰出手來,,崇禎就有更多實力,充實宣大—應昌一線,。
崇禎之所以派滿桂進駐應昌,,不單單是為了偵測草原形勢,也是為了逐步蠶食,,為攻打開原,,切斷建州同草原的聯(lián)系做準備。
只有這樣,,明朝才談得上在經(jīng)濟上封困建州,。
耗資巨大的遼西防線才能發(fā)揮真正作用。
至于熊庭弼和袁崇煥提出的陸海合戰(zhàn),,進攻遼南本土,,崇禎并不十分看好。
今時不同往日,,經(jīng)過毛文龍長期騷擾,,建州實際上已經(jīng)放棄了大量遼南的耕地,采取“漢人內(nèi)耕,、夷丁外戍”的策略,。
現(xiàn)在遼南的沿海地區(qū),大多是建州設立的塢堡,,而且相互間互為犄角,,很難完全將其掃除。
明朝的水師確實比建州強大,,但是明朝步兵經(jīng)歷大海顛簸,,登陸作戰(zhàn)后還能打敗建州嗎?
這可是步戰(zhàn)都要靠守城的大明陸軍,,不是什么海豹突擊隊員,。
毛文龍打了那么多年,除了劉興祚拱手相讓的幾座城堡,,也就打下了撫順,。
總之,崇禎對于海上攻勢的布置就是騷擾破壞為主,,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滿桂和袁崇煥分別坐鎮(zhèn)的東西兩線上。
為了激勵陳奇瑜等人好好干,盡早去支援滿桂,,崇禎首先寫了一道手諭,,夸獎了一下這位三邊總督。
同時又下令讓兵部職方司準備文件,,將曹文詔提拔為副總兵,。
崇禎突然心念一動,想起洪承疇,、孫傳庭等人,,都是在陜北崛起。
眼見各路亂賊都將被平,,他們可能也少了出頭的機會,。
不過崇禎微微一笑,倒是放下了這個心思,。
反正自己現(xiàn)在直接控制吏部和兵部的選人用人機構(gòu),直接把他們調(diào)到兩線的前線就是,。
是騾子是馬,,遛一遛便知。
此時,,被崇禎掛念的洪承疇正在拜會三邊總督陳奇瑜,。
洪承疇出身福建,陳奇瑜打量一眼,,只見此人臉色黧黑,,咬肌粗大,果然是閩南人長相,。
“彥演(洪承疇字),,你做的不錯。我也沒有給你許多兵馬,,你就擊潰了‘托塔王’,,實在是難得的將才啊,!”
“史載韓信驅(qū)市人與戰(zhàn),,百戰(zhàn)百勝,原本我是不信的?,F(xiàn)在看到你,,我有一點相信了?!?p> 洪承疇一禮道,,“總督大人謬贊,都是微不足道的成績?!?p> “這也是因為標下守備賀人龍作戰(zhàn)得力,,每戰(zhàn)必爭先,故而能激勵士氣,,一舉得勝,。”
陳奇瑜點頭,,“你能不居功而是為麾下分功,,這很好?!?p> “‘托塔王’現(xiàn)在何處,?我已經(jīng)把他的鄉(xiāng)黨都圍困在這里,正準備讓他做個說客,,讓這些亂賊早日接受招安,,盡快回原籍務農(nóng)?!?p> 洪承疇拜道,,“托塔王王左掛已經(jīng)伏誅?!?p> 陳奇瑜身子一僵,。“那他麾下可有其他人被你俘虜,?本督也可使用,。”
洪承疇道,,“總督大人,,托塔王麾下數(shù)百頑賊,一個不剩都被我殺個干凈,?!?p> 陳奇瑜驚道,“你之前來信,,不是還說托塔王久攻韓城不下,,失了銳氣,你趁機勸降嗎?”
洪承疇應道,,“正是,。只是我察覺到此賊并無定性,放虎歸山,,將來還要作亂,,是以快刀斬亂麻,,將其徒眾全部處決。還請總督大人恕罪,!”
陳奇瑜有些不快,,“你都已經(jīng)擅自做主,先斬后奏了,,還要我恕什么罪,!”
盡力緩了一口氣,又道“彥演,,你也是個讀書人,,應該知道苛政猛于虎的道理?!?p> “陜西之所以一發(fā)不可收拾,,就是因為前任巡撫喬應甲不知道體恤民情,反而橫征暴斂,,導致民怨積聚至此,,紛紛揭竿而起?!?p> “如今陜北亂民,,猶如黃河奔流,宜疏不宜堵,。我們平亂不僅要打擊各路流賊,,也要讓這些流民重回原籍,,找個生計,,正所謂有恒產(chǎn)者有恒心是也?!?p> 見洪承疇不說話,,陳奇瑜更加不快,追問道,。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這幾萬亂兵,難道你要讓官軍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屠盡,?”
洪承疇拱手道,,“我來拜會總督大人,正是請求大人除惡務盡,,莫要放寇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