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改變
“滴答”……
不知何處傳來的滴水聲在白依腦海里響起……
好痛苦……就像是躺在冰冷的水底即將成為溺死鬼一樣……
白依站起身,,捂著腦袋,,感覺暈乎乎的。
思緒紛飛,完全想不起發(fā)生了什么。
大抵是處于黑夜的緣故,周圍漆黑一片,,景物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霧,看不真切,。
環(huán)顧起四周,,白依在身后發(fā)現(xiàn)一棟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房屋,還帶有一個庭院,。
不知為何,,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白依就有種特別的熟悉感……
走上前,,銹跡斑駁的鐵柵欄門緊閉著,,估計許久未被打開過了。一旁的墻壁上掛滿爬山虎,,庭院中雜草叢生,,看上去已荒廢許久。
白依試著推開門,,卻遲遲沒有傳來相應的觸感,,一陣恍惚過后,當他回過神時,,手仍舉在半空中,,人不知何時來到了房屋前。
轉(zhuǎn)過頭,,那鐵門就矗立在原處,,不曾改變過。
收回手,,白依看著自己的手心,,握了握,感覺……好像是真實的,。
頭好痛……
不再多想,抬起頭,,轉(zhuǎn)而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房屋上,。
整體為木質(zhì),,很大,有些老舊,。門上的漆面剝落,,屋檐下結有幾處蛛網(wǎng),到處落滿灰塵,,特別是窗戶,,無法透過其看清屋內(nèi)的情況。
臺階上長有幾處青苔,,踩在上面還會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白依來到門前,這次他的手懸在門把手上,,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不確定是否還會出現(xiàn)剛才的那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情況。
不等白依進行準備,,異象突生,,一股強勁的氣浪攜帶著高溫破開門,沖擊1在他身上,。
白依下意識地閉上眼,,伴隨著一陣耳鳴他感到有些呼吸不暢,咽喉處異常疼痛,,身形不穩(wěn)險些跌倒,。
再睜開眼,不知為何白依有種感覺,,他始終站在原地,,不曾移動過……
頭痛又加劇了幾分……
木門現(xiàn)已敞開,其后是條走廊,,極長看不到盡頭,,而在這不算大的空間里,熊熊烈火恣意地燃燒著,。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似曾相識,死去的記憶好像對白依發(fā)起了攻擊,。他想起來了,,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會在看到這個房子后會有種熟悉感了,因為這里就是爺爺曾提到過的……家,。
白依的臉上沒有悲或喜,,畢竟這里承載著的回憶對他來說并不是多么美好……雖然他一直都是頂著這張不會有任何表情的面癱臉就是了。
白依那無神的眼眸盯著門口躍動著的火焰,,突然間,,火焰猛地增大,,在門框上蔓延,形成了一堵墻,,將門口盡數(shù)填滿,。
透過火光,白依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隨著搖曳著的火焰晃動,,忽明忽暗,,好似隨時都會消散。
很快,,火焰又再次退下,,就像是潮汐一般。
可再看向火墻之后,,走廊上卻是空無一人,,并不存在什么小孩子。
白依確信自己沒有看錯,,但問題是人去了哪里……也許是在走廊更深處,,但毋庸置疑的是光站著是找不到答案的,而且自心底有道聲音在告訴他,,一定要找到那個孩子,。
于是白依邁開步子,越過木門,,進入了火海中,。
只是他前腳剛來到屋內(nèi),后腳門就重重地合上了,,仿佛是在說不存在什么退路,。
身后火焰推進,傳來的熾熱感使得白依不得不較快腳下的速度,,他開始奔跑起來,。
…………
周圍的景象始終一成不變,白依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走廊就仿佛真的是無窮的,,至今不到其盡頭,。
白依感受到了異常的疲憊:四肢使不上力,呼吸極為困難,,甚至連心臟仿佛都會隨時停止跳動,。
腦袋大概是因為缺氧而變得暈乎乎的,無法集中精神。
好像有什么被遺忘…好像有什么被忽視……
……
頭痛欲絕,,如針刺般的疼痛貫穿大腦,,白依一個踉蹌,捂著頭跪坐在地,,身后的火焰很快便追上將他吞沒。
好熱……不,,不對,,是好冷……
怎么可能,火焰怎么會是冷的,,究竟是哪里不對……
來不及多想,,白依似有所感,抬起了頭,,面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堵木墻,,而進來時的門就在身后不遠處。
在左側(cè),,轉(zhuǎn)角處的角落里,,白依看到了他追尋的目標,一個小男孩,,年紀在八歲左右,,懷中抱著什么東西,一臉害怕的模樣開著周圍逼近的火焰,。
與此同時,,在其上方,一根木梁在火焰的攻勢下變得搖搖欲墜,。
多么熟悉的場景……
這個孩子正在經(jīng)歷白依所經(jīng)歷過的,,或者說,這個孩子就是小時候的白依,。
悲劇再次重演,,只不過這次白依不單單只是觀眾,更是這部劇的第二個主角……
看著即將落下的木梁,,白依感覺莫名的心切,,就好像在內(nèi)心深處,他想要救下這個孩子,,或者說救下曾經(jīng)的“自己”,,仿佛只要這樣做一切就都能改變,他的人生也不再不幸……
可白依做不到,,他沒這個本事,,他現(xiàn)在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悲劇再次的上演,,而他什么也沒有改變,,他什么也改變不了……
木梁轟然落下,掀起漫屋塵埃,。
可煙塵并沒有擴散開來,,就連火焰也停止了搖曳,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是有什么人,,按下了相機的快門,將時間定格在了這一瞬,。
不過白依貌似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頭腦在這一瞬間就清明了,不再疼痛,。但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前傾,,眼看即將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結果并沒有迎來預想中的疼痛,,反而是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就像是被塞進了正在最大功率運行的滾筒洗衣機中。
待到眩暈略微消退,,濕冷的觸感包裹全身,,湛藍充滿整個視野。白依意識到了自己如今身處的地方——水底,。
窒息感迫使她掙扎坐起身的同時,,還帶起了大片的水花。
此刻的白依就像是一條脫水已久剛回到水中的魚,,不自主地劇烈地呼吸著空氣,,不時還伴有幾聲咳嗽。
水珠順著發(fā)絲落下“滴答”,;風穿過蔥郁的森林“沙沙”,;鳥兒翱翔于天際間“喳喳”……祥和的景象,只可惜晴朗的天空不見一片云彩,,懸在頭頂?shù)奶栒丈涑龃萄鄣年柟?,叫人不是多么的舒心?p> 白依將遮住眼睛的額發(fā)用手向后梳去,接著站起身拖著有些僵硬的雙腿來到岸邊的一棵樹下的陰影中,,背靠樹干抱膝而坐,,低垂著眼眸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
得到足夠氧氣的大腦恢復工作,白依反應過來先前回到“家”以及所經(jīng)歷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只不過是夢一場……她應該早就想到的,,畢竟她一直對痛覺不是很敏感,,就算是剛才離溺水而亡僅有一步之遙也沒有感到多少痛苦,又怎么會整場夢都在頭疼……
可為什么她會夢到這些……哪怕夢是虛假的,但當看到“自己”即將遇險時,,那種急切的心情是做不了假的……為什么,,難不成她打心底地認為,如果能夠救下“自己”,,就真的可以改變她這不幸的人生……
至少有這么一瞬吧……
如果真的改變了的話,,她一定會很幸福吧……因為爺爺,他的愛會將她保護的很好,,讓她像個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普通的長大,,普通的結婚生子,過完普通的一生……
不,,哪怕沒有改變,,白依照舊能獲得幸福……只可惜她有些愚鈍,,當反應過來時一切都晚了……
白依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爺爺忙碌時的身影……浮現(xiàn)出爺爺臥病在床時說過的話……浮現(xiàn)出爺爺那張溫和的面容……
好想哭……
原來讓還會感到悲傷……原來她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毫無感情……
如若可以……是不是死了會更好……
不,爺爺在天之靈一定不會同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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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白依想起自己貌似還處于游戲中,,嘗試一番過后,成功喚出面板,,不過仍無法退出,。
白依捏了捏自己的臉頰,突然想起夢里發(fā)生的事,,手上的力又不禁加重了幾分,。不是在夢中。
所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穿越了,?還是說像刀〇神域那樣?
看回面板,,發(fā)現(xiàn)并沒有背包之類的板塊,,只有人物狀態(tài)和裝備欄。
當前白依等級為1,,各項屬性值為5,,身穿著粗布制的新手短袖短褲及鞋子,不是很舒服,,職業(yè)為無……
想想也是,,當時那種駭人的場景怎么看也不像是成功選擇到職業(yè)的樣子。
除此之外,還有身高,、體重甚至是三圍之類的數(shù)據(jù),。
不過白依許久沒測量過了,看起來還算正常的樣子……
也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性別一欄顯示著女……
來到水邊,,白依俯下身去,水面映照出她此刻的樣貌,。
姣好的面容,,纖細的身材,平坦的胸脯,,潔白細膩如玉脂般的肌膚,,被水浸透如瀑布般隨意披散在背部的銀灰色秀發(fā)。
可謂是個沒人了,,只可惜盯著一雙死魚眼,,瞳孔如無光的深海般死寂,沒有生機,。
翻天覆地的變化讓白依也感到略微的驚訝,,不過她很快便接受了。畢竟她對自身無論是變成了什么樣都不會在意,。
相比變成動植物的,,只是性別突然地轉(zhuǎn)化也沒什么,更何況還能擺脫如跗骨之蛆的傷疤……
白依站直身體,,長呼一口氣,,仰起臉,望向落入林海間的熾日,,橘紅色的晚霞垂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