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胡世杰瞪著一雙惶恐的眼睛看著齊璐松:“除掉十二爺,?”
“正是,。”齊璐松的話不容置疑,。
“那個丫鬟好辦,可,、可十二爺是皇子呀,,刺殺皇子,那可是要滿門抄斬呀,?!?p> “正因為他是皇子,所以,,皇貴妃才要你來辦這件大事,。胡總管若違抗皇貴妃的指令,同樣是死無葬身之地,。你掂量掂量,,有的選擇嗎?”
胡世杰驚慌失措的在屋里來回轉(zhuǎn)悠,,他知道,,違抗皇貴妃的指令會是什么下場,反正也是一死,,如果事情做成了,,也許還能多活幾天。想到此,,胡世杰橫下一條心,,轉(zhuǎn)身面對齊璐松:“好,奴才來想辦法,,副使可否助奴才一臂之力,?”
“當(dāng)然,我手下的人隨時可聽胡總管差遣,?!?p> “十二爺還未到京,估計明天上午就到了,?!?p> “皇貴妃安排的另一組人馬在路上截殺十二爺,可惜,,沒能成功,,還損失了十幾個人?!饼R璐松嘆了口氣,,說:“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要不,,今晚上先把那個丫鬟做了,,把那個錦匣追回來?!?p> “不行,,乾西二所已經(jīng)被宗人府封了,門外全是侍衛(wèi),,無法下手啊?!焙澜芩妓饕魂?,“如果廢后的喪事還沒辦完,十二爺就出事了,,皇上一定會嚴(yán)厲追查的,。”
齊璐松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此事還得小心行事,不能露出任何馬腳,。否則,,我等就離死不遠了?!?p> “明天我先安排人盯著那個丫鬟,,等喪事辦完后再想辦法?!焙澜艹了嫉溃骸翱磥?,只能在廢后下葬后回京的路上見機行事了?!?p> 盡管是秋高氣爽的季節(jié),,湛藍的天空還是掩飾不住皇宮里沉悶的氣氛。永璂的車駕走到神武門前停下,,大門兩側(cè)站著幾位宗人府的官員和一群太監(jiān),、宮女,康烈爾和侍衛(wèi)們翻身下馬,,幾個大丫鬟攙扶著永璂下了車,。永璂抬頭望了一眼神武門的樓頂,一切如常,,沒有治喪的絲毫氣氛,。在永璂看來,皇宮中應(yīng)該一片白帶飄揚,,大紅燈籠上應(yīng)該罩上黑布,,所有的人都應(yīng)該身著白色的孝服,。可是,,眼前的神武門上沒有黑紗白布,,宗人府的官員依然穿著官服,只有太監(jiān)和丫鬟們身著喪服,,透露出一絲宮里死了人的氣息,。
宗人府的官員和太監(jiān)宮女跪倒在地,一個官員說:“宗人府府丞恭迎十二爺,?!?p> 永璂指著官員們罵道:“你等好大的膽子,為何不穿孝服,?宮里為何不掛喪幡,?”
“十二爺息怒,”府丞說:“臣等是奉旨辦差,?;噬嫌兄迹抢蠁适轮辉谇鞫O(shè)靈堂,,宮中不掛喪幡,。除太監(jiān)宮女外,所有官員喪期期間不穿喪服,,只在下葬時送葬的官員方可穿喪服,。”
“什么,?”永璂滿臉悲哀,,哭道:“皇阿瑪曾下旨,喪事依皇貴妃之儀辦理,,怎么會是這樣,?”
府丞說:“臣等不知,臣接到的旨意就是如此,?!?p> “天哪!這是為何呀,?”永璂放聲大哭,。康烈爾,、普泰琛和侍衛(wèi),、丫鬟們個個淚流滿面。
乾西二所門前掛滿喪幡,,門前的一排侍衛(wèi)都沒穿孝服,,只有十幾個太監(jiān)宮女身著喪服,,垂首默立。永璂已換上喪服,,在幾個太監(jiān)和丫鬟陪同下默默走來,。門前的太監(jiān)宮女們一起跪下叩頭,恭迎十二皇子,。
永璂神色恍惚的走進院子,,院子中間搭設(shè)了一個簡易的靈堂,六個執(zhí)事太監(jiān)和丫鬟烏扎伊爾,、安佳蘭身著孝服,,恭立在那拉氏的棺槨兩側(cè),棺槨前擺著一個香案,,燃著幾柱香,,棺槨前既沒有靈位,,也沒有貢品,。
看見永璂,烏扎伊爾和安佳蘭迎上前去,,跪倒在地,,哭喊道:“十二爺,你怎么才回來呀,?皇后臨死前還在呼喚您呀,。”
望著皇額娘凄慘的靈堂,,永璂如萬箭穿心,,那種恍惚迷離的狀態(tài)是難于形容的。一種極度的悲哀彌漫全身,,他的每一條神經(jīng)都在驚恐的戰(zhàn)栗,,每一條血管都鼓的滿滿的,身體的每一部分似乎都受著痛苦的宰割,,這使他的哀傷增加了一千倍,。他機械的走近皇額娘的棺槨,拋開手中白色的幡帳,,并不是因為理應(yīng)如此,,而是因為他的雙手已經(jīng)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重量。他就這樣呆呆的立著,,臉上毫無表情,。猛然間,他一下子撲到那拉氏的棺槨上,,大喊一聲:“皇額娘,,兒臣來晚了,,再也見不到皇額娘了?;暑~-------”永璂一口氣沒上來,,一頭栽倒在皇額娘的棺槨前,暈了過去,。
“十二爺-------”烏扎伊爾和安佳蘭撲上前去,,抱起永璂,撕心裂肺的哭聲使蒼涼的院子里更加陰郁,。
夜幕開始慢慢降臨,,晚霞也逐漸消失了,不見了蹤影,;黑色的幕布籠罩了整個大地,,月亮悄然爬上了天空,竭力驅(qū)趕著黑暗,。乾西二所的院子里點起一排排粗大的蠟燭,,白色的紙錢在院子里飄舞。整整一天過去了,,沒有人來吊唁,,也沒有人來哭靈,更沒有人來上供,。永璂徹底絕望了,,他將院子里的太監(jiān)統(tǒng)統(tǒng)趕了出去,只留下烏扎伊爾,、安佳蘭和思雨陪著他在皇后的棺槨前低聲抽泣,。
康烈爾提著一個餐盒走進院子,慢慢走到皇后的靈前,,跪下磕了幾個頭,。他從餐盒里拿出幾樣點心和幾盤菜肴,恭恭敬敬的擺在供桌上,。點起三炷香,,執(zhí)香拜了幾下,將香插在香爐上,。然后雙手合十,,低聲道:“皇后,這是微臣親手做的幾樣點心和小菜,,您慢慢享用吧,。微臣能做的只有這些了,皇后請恕罪,?!?p> 言畢,,康烈爾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之后,,猛然起身,,向大門口快步走去。
“康大人,!”永璂一聲嘶喊,。
康烈爾停下腳步,慢慢轉(zhuǎn)過身來,,永璂緊跑幾步,,一頭撲在康烈爾的懷里,哽咽道:“康大人,,永璂謝過了,。”
康烈爾將永璂緊緊抱在懷里,,無聲的淚水順著臉頰淌下,。安佳蘭慢慢走到兩個人身邊,望著康烈爾抽泣道:“妾身有喪在身,,不能回家侍奉夫君,,請夫君恕罪,?!?p> “我知道,不會怪你的,,你好好照顧十二爺,。”康烈爾松開緊抱永璂的手,,向他拱手道:“十二爺多保重,,微臣只能在院外伺候,隨時聽候十二爺差遣,?!闭f罷,轉(zhuǎn)身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