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兩個演員
李清早就知道湯圓兒是一只小母貓,。
然而看著它抹了腮紅,,穿著小馬甲,,戴著小紅帽的形象,,李清還是差點(diǎn)兒沒認(rèn)出來,。
進(jìn)組之前,,李清把它托付給了景恬,景恬又把它托付給了郝好和柴碧云,。
其實(shí)景恬在班上的好朋友也很少,。
因?yàn)樗钋逡粯樱际悄欠N慢熱的人,,沒深入接觸之前總覺得特高冷,,就有一種無形的距離感。
郝好和柴碧云算是她難得談得來的朋友,。
景恬窩在沙發(fā)上逗著貓,看了眼坐在茶海前慢悠悠烹茶的李清,,隨口道:“哎,,那倆人鬧著要咱們請客呢!”
“沒問題啊,,等明天去學(xué)校消了假就請,,你覺得是請人來家里還是在外邊,?”
“我到時候問問她們吧?!?p> “行,。你別躺著了,來嘗嘗王老師送的云龍茶,?!崩钋迤妨似凡瑁Φ?,“茶湯清亮,,味有余甘,感覺還不錯,?!?p> “哎,你說你這都什么愛好,?”景恬抱著湯圓兒坐過去,,吐槽道,“文玩,,喝茶,,焚香,寫字,,還有你剛買的那是什么,?是叫拉坯機(jī)是嗎?你還想玩泥巴,?”
“不是玩泥巴,,那是做陶藝的?!崩钋寮m正了一句,,把手里的杯子遞過去,“你嘗嘗,,真挺不錯的,。”
“你這杯子也太小了,?!本疤褚豢诤攘耍七谱?,“也沒什么味兒啊,。”
“……”李清滿腦門兒黑線,,“算了,?!?p> 景恬放了湯圓兒,摸出掛在脖頸上的掛件兒,,問道:“哎,,你送我的這個寶寶佛是和田玉嗎?”
“嗯,,羊脂玉,。挺難得的,當(dāng)時為了那兩塊兒料子花了我老多錢,?!?p> “嘿嘿,挺好看的,?!本疤窨粗蓯鄣膶殞毞鹕敌α艘宦暎澳愕膾旒耗??我看看,。咱倆的好像不一樣?!?p> “男戴觀音女戴佛,。”李清也摸出自己的掛件兒,,兩個人腦袋對著腦袋湊到了一塊兒,,“我這個是菩薩?!?p> 倆人叨叨咕咕地研究了一會兒,,景恬道:“哎,我也送你件禮物吧,?”
“?。俊崩钋逵悬c(diǎn)兒驚喜,,“什么禮物,?”
景恬取下皓腕上的手鏈兒遞給他:“吶,送給你,?!?p> 李清看著她遞來的鑲著水晶碎鉆的手鏈兒,有點(diǎn)兒無語:“……不是,,你這看起來就是女式手鏈兒,,我怎么戴啊?”
“那你要不要,?”
“要!”李清立馬接過來,。
“嘿嘿,,來我?guī)湍阆瞪稀,!本疤窠o他系好了手鏈兒,,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挺好看的,。哈哈哈……”
李清悄悄放下挽起來的袖子,遮住了手鏈兒,,淡定道:“我準(zhǔn)備玩泥巴了,,你要不然回去睡會兒?”
景恬來回?fù)u著腦袋:“我不,!”
“那要不然咱們一起玩,?”
“幼稚!”景恬撇撇嘴,,忽然想到了什么,,提議道,“哎,,咱們?nèi)タ措娪鞍???p> “電影?什么電影,?”
“《色戒》?。∽罱嗷鸢,?!”
“《色戒》?”李清皺了皺眉,,“我不想看,。”
“嗯,?為什么,?”
李清沒有解釋,問道:“你為什么想看這部電影,?”
“這部電影不是攬獲了很多大獎嗎,?而且還挺火的,所以公司正準(zhǔn)備做一部話劇,我來演女主角,?!本疤裾f著撇了撇嘴,“我還想叫你做男主角呢,?!?p> “話劇,?”李清呆了下,,“你說《色戒》嗎?”
“嗯,。對啊,。”
“你來做女主,?”
“對啊,。你這什么表情嘛?”景恬見李清一副驚呆了的模樣,,氣道,,“我做女主怎么了?不行嗎,?”
“不是不行,。”李清想了想,,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公司怎么想的,?這不是瞎搞嗎,?”
景恬疑惑道:“什么意思?”
“咱們還是新生,,專業(yè)課都沒上幾節(jié)呢,。而且,咱們燕影主攻的是影視表演,,從根子上就沒有話劇的基因,,你知道咱們燕影出身的演員能進(jìn)人藝的有幾個嗎?”
“幾個,?”
“目前為止好像就只有兩個,。”
“???”景恬很是驚訝。
“咱們先拋開這個問題不談,你這個公司到底怎么給你規(guī)劃的路線,?出專輯,,演電影,這還準(zhǔn)備做話劇……”
李清頓了頓,,繼續(xù)道:“我其實(shí)可以理解你這個公司的路子,,影視歌多棲,資本換流量,,通過宣傳推廣來增加曝光度,然后再砸兩部大投資大制作,,然后你就紅了,。路線倒是沒錯,但是有點(diǎn)兒急了,,就是根基不穩(wěn)你明白嗎,?”
他說著喚了一聲:“景小恬兒?!?p> “嗯,?”
“其實(shí)我挺喜歡林清玄的一句話:【人活著,應(yīng)該有幾分溫柔,,遇事不慌,,慢條斯理地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一生一世,,不求過得多好,,但求自己問心無愧。溫柔半兩,,從容一生,。】”
李清笑了笑,,“真的不需要這么著急的,。我覺得你應(yīng)該先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熱愛的是什么,,然后自己去做選擇,,而不是被公司推著走?!?p> 景恬下巴枕著手掌趴在茶海上,,有點(diǎn)兒茫然地盯著杯子里清亮的茶湯出神:“其實(shí)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就只是想有事情做,,那樣我會覺得踏實(shí),,有存在感。”
存在感,?
李清想了想,,笑道:“這個很正常。你有沒有看過陳忠實(shí)老先生的《白鹿原》,?書里說,,人就是個賤蟲。一天到晚坐著渾身不自在,,吃飯不香,,睡覺不實(shí),總覺得慌惺兮兮,。人一干活,,吃飯香了,睡覺也踏實(shí)了,,覺得皇帝都不怯了,。”
景恬一下就抬起了頭,,狐疑地盯著李清:“你是不是在罵我,?”
“沒有,我只是想說,,你其實(shí)缺少的是一個目標(biāo),。”李清笑了笑,,“那不如想一想,,你當(dāng)時為什么會選擇表演?”
景恬搖搖頭:“可能就是喜歡吧,。也沒有什么為什么,。”
“喜歡就夠了,!”李清看著她,,“景小恬兒,奔著它去,!”
“表演嗎,?”
“嗯?!?p> “我有點(diǎn)兒亂……”
“別想了,。”李清打斷了她,,伸出一只手,,笑道,,“我也開始喜歡表演了,我們可以一起,?!?p> “為什么我總覺得被你糊弄了?”景恬小聲嘀咕著拍了下李清的掌心,。
李清看著她,,微微笑著,手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兩個演員,?!?p> 昨夜西風(fēng)凋碧樹。獨(dú)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景小恬兒。
原來,。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孤獨(d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