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動亂
宣政殿上,,文武大臣跪了一地。
“立儲君,?你們是覺得朕不行了嗎,!”
江逾明坐在輪椅上,瞇了瞇眼,,看向一旁的江維楨,。
這次的“立儲君”乃是平彧侯先打了個頭,應(yīng)和的也多是與平彧侯日常多有往來之人,,還有些是真的為大晉著想的忠臣良將,。
江維楨和平彧侯對視一眼,對此次的儲君之位勢在必得,。
皇上面色黑如鍋底,,看向平彧侯的目光帶著殺意:“你們想反了?你們想反了,!”
“只要皇上立了儲君,,臣等自然……”
不等平彧侯說完,一塊硯臺就直沖著他砸去,。
平彧侯一抹額頭上的血跡,,冷笑一聲:“老皇帝,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眾禁衛(wèi)軍闖入宣政殿,,平彧侯一副大權(quán)在握的樣子:“陛下,臣看您還是乖乖下寫立儲君的詔書吧!”
前堂如此,后宮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承恩殿中,,蘭婕妤一臉惶恐,一大早的,,她剛梳洗完畢,,就被薛貴妃的貼身侍女拉了過來,她還以為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惹薛貴妃不高興了,。
“娘娘,,柔嘉公主和五皇子妃到了,現(xiàn)下正在宮門口呢,!”
“宣,。”
江瑜兮和溫顏剛剛踏入內(nèi)殿,,就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氛,。
薛貴妃仿佛沒看見她們一樣,只顧著擺弄自己頭上的珠花,。
沉默的時間久了,,蘭婕妤開始害怕,她第一個開口:“娘……娘娘……”
不等她說完,,就被薛貴妃一個眼神給嚇得不敢說話了,。
江瑜兮和溫顏面面相覷。今日的薛貴妃,,怎么這么奇怪,?
再說前堂,,江望舒站在皇上前面,,手握佩劍:“你們這群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五皇弟,,此話怎講啊,?我乃是大晉三皇子,,找父皇要一個儲君之位,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嗎,?”
“好一個‘天經(jīng)地義’,!”
見江逾明推動輪椅上前,江維楨嘲諷一笑:“二皇兄,,你一個殘廢,,還是別管這事的好,等我……哦不,等本太子登上皇位,,一定封你做個親王,!哈哈哈哈!”
承恩殿內(nèi),,江瑜兮皺眉:“貴妃娘娘,,瑜兮和五皇嫂沒有那么多時間陪您耗著,有什么事情,,您快說吧,!”
薛貴妃停下了自己擺弄珠花的手,看向江瑜兮:“柔嘉公主這就忍不住了,?本宮還以為,,公主殿下還可以再等上一個時辰呢!”
見著薛貴妃不懷好意的笑容,,江瑜兮感覺……
出事了,!
江瑜兮想著,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被一群侍衛(wèi)攔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貴妃從貴妃塌上坐起:“本宮只想要公主殿下的支持罷了,,想必現(xiàn)在,,父親和維楨已把控了朝堂,若是公主殿下愿意助我兒一臂之力,,日后,,平彧侯府和維楨定不會忘了公主這份恩情?!?p> “你想讓我?guī)湍銖s君奪位,?”江瑜兮的目光冷到了極致,讓人看著只覺得寒涼刺骨:“薛梓蓉,,你想都別想,!”
薛貴妃聽見江瑜兮喊了她的名字,不喜不怒:“既然公主殿下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那便等著吧……等著維楨成為儲君,。”
瑤華宮偏殿的院子里,,這里集結(jié)了許多身穿銀袍戰(zhàn)甲,,臉戴面具的暗衛(wèi)。
“主子,,二隊的影衛(wèi)皆已到齊,,就待主子下令了,!”
謝懷瑾遲遲不語,目光落在宣政殿的方向,。
“動手吧,!”
“是!”
宣政殿上,,突然闖進來了群不知名的一隊蒙面兵將,,一時間,無人敢輕舉妄動,。
“你們是什么人,!竟然敢闖宣政殿?不想活了嗎,!”
江維楨假裝鎮(zhèn)定,。
謝懷瑾戴著面具,從眾人身后走出:“什么人,?自然是————殺你的人啊,。”
話音剛落,,一眾影衛(wèi)紛紛拔出佩劍,。
再說這邊承恩殿,江瑜兮從袖中拿出匕首:“薛梓蓉,,你好像忘了,,本公主可是在昆侖仙山呆了十年時間的?!?p> 說真的,,薛貴妃是真的忘記了這茬。被江瑜兮這么一說,,她瞬間沒有了剛才勝券在握的樣子,。
“江瑜兮,你在昆侖仙山呆了十年又如何,?即使你再厲害,,現(xiàn)在你也只有一個人,,更何況……”薛貴妃看向溫顏:“你現(xiàn)在還帶著一個累贅,。”
江瑜兮護住溫顏:“這是我皇嫂,,不是累贅,!”
角落里,蘭婕妤縮在那里,,怕得瑟瑟發(fā)抖,,她就算再怎么蠢也聽出來了:薛貴妃和平彧侯反了!
江瑜兮拉住溫顏的手:“嫂嫂抓緊我,別松手,!我們殺出去,!”
溫顏點了點頭,眼眸中也沒有了往常的溫婉和善,,取而代之的是堅韌決絕,。
江瑜兮拿著匕首,迎刃而上,。
承恩殿內(nèi)的侍衛(wèi)看見江瑜兮兇狠的目光,,自帶著強大的氣場,有些害怕,。江瑜兮上前一步,,他們便退后一步。
“你們做什么,!那么多人,,還怕一個黃毛丫頭不成!”
薛貴妃這么一喊,,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隨后沖上前和江瑜兮廝殺了起來。
宣政殿上,。禁衛(wèi)軍們紛紛倒地不起,,江維楨怒極,拔劍而上,。
“都給本侯住手,!”
平彧侯不知在何時繞到了皇上背后,一把劍架在皇上的脖子上:“誰再動手,,小心我割了老皇帝的喉嚨,!”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佩劍,當(dāng)然,,除了影衛(wèi),。
謝懷瑾冷笑一聲:“平彧侯,你想殺便殺吧,!我不阻擋你,。”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迷糊了,。
這人難道不是來幫皇上的?
江望舒朝著謝懷瑾作揖:“這位公子……”
不等江望舒說完,,謝懷瑾便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我不會幫你們?nèi)魏稳?,只是單純地來看戲而已,。?p> 看戲,?有這么看戲的嗎,?
聽見謝懷瑾這樣說,平彧侯手中的劍直割皇帝的脖子,。
“父皇,!”
須臾之間,江望舒的劍擋住了平彧侯刺向皇帝的那劍,,同時,,他被江維楨刺穿了胸膛。
“找死,!”
江維楨輕蔑地看著倒下的江望舒:“無人可以跟我爭這至尊之位……噗,!”
“是嗎?可惜,,讓三皇弟失望了呢,!”
江維楨轉(zhuǎn)過身,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所謂“殘廢”的江逾明:“你,!你沒被廢,!”
“是啊,!我沒被廢,。這么多年,若不裝成一個殘廢,,我又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
江維楨死了,死不瞑目,。
見周圍自己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平彧侯頓時換了一個面孔:“二皇子啊,不如我們聯(lián)手如何,?”
江逾明邪魅一笑,,看向謝懷瑾:“只怕有人不同意啊,!”
承恩殿院內(nèi),,江瑜兮殺得渾身是血,眼眸血紅:“誰敢擋我,,我殺光你們,!”
不遠(yuǎn)處,,宣政殿的方向,,火光沖天,,火勢漸漸開始蔓延。
薛貴妃大喜,,以為是江維楨成功了,。很快,就有一個宣政殿前的侍衛(wèi)前來報:“娘娘,,平彧侯造反了,!五皇子和三皇子死于叛黨手中,二皇子現(xiàn)下還在和叛黨周旋,?!?p> 薛貴妃聽后,從大喜變成了大悲,,與薛貴妃同樣大悲的人,,則是五皇子妃溫顏。
溫顏緊緊攥著江瑜兮的衣袖:“小妹,,我剛剛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我是不是聽錯了?怎么可能呢,?五郎……”
“嫂嫂,,我們?nèi)タ纯矗f不定是這侍衛(wèi)看錯了呢,,說不定不是皇兄……”
事到如今,,江瑜兮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而聽見自己兒子身死的薛貴妃在那里喃喃:“這不可能,!父親怎么可能會殺維楨,?維楨和江望舒死了,那那個殘廢呢,?”隨后,,薛貴妃好像想到了什么,哀嚎一聲,。
宣政殿外,,太監(jiān)侍女們在那里潑水救火。
滅火后,,原本富麗堂皇的宣政殿變得破爛不堪,。
溫顏率先進入,在殿內(nèi)尋找著她的五郎,。
方柱下,,溫顏找到了已經(jīng)被燒得面目全非,渾身是血的江望舒————她從他手上的白玉扳指認(rèn)出了他,。
這白玉扳指是一對,,當(dāng)年成親時,,江望舒送給她的。溫顏還記得,,那天江望舒把她摟在懷里,,他說:“阿顏,這對扳指,,我生生世世都不會拿下來,,我要和阿顏做生生世世的夫妻?!?p> 那個時候,,溫顏還笑他:“人死后都是要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的,,到時候,,你會忘了我的?!?p> “噓,!”江望舒用手輕輕捂住她的嘴唇:“不許說什么死不死的,我要和你一起,,長命百歲,。”
“好,,我要和五郎一起,,長命百歲?!?p> 溫顏抱著江望舒漸漸開始僵硬的身體不撒手:“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長命百歲的嗎……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另一側(cè)的江瑜兮找到了還有微弱氣息的皇上和江逾明。
“父皇,,二皇兄,!”
皇上奄奄一息,看著朝他走來的江瑜兮道:“三皇子勾結(jié)平彧侯,,弒君篡位,!五皇子江望舒,追封……追封忠親王……帝位,,由……由……”
剩下的話,,皇上不用說她也知道了:帝位,由二皇子江逾明繼承,。
大晉平彧侯和三皇子謀反,,相關(guān)人等輕者流放邊疆,重者誅九族。
皇上駕崩,,二皇子江逾明繼位,。五皇子江望舒忠君護國,追封忠親王,。公主江瑜兮為柔嘉長公主,,賜青州封地,。
忠親王府,,喪幡高掛。
靈堂內(nèi),,溫顏身著孝服,,跪在靈柩前,不發(fā)一言,。
江瑜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溫顏,,不哭不鬧,眼中沒有焦距,,整個人散發(fā)著絕望的氣息,。
“嫂嫂,你別這樣,,皇兄如果知道,,肯定會心疼的?!?p> 聽見“皇兄”二字,,溫顏才有了點反應(yīng)。她看向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五郎……”
江瑜兮看著江望舒的牌位,,握緊了拳頭,。
皇兄,平彧侯府被滿門抄斬了,,薛梓蓉也瘋了,,現(xiàn)在被關(guān)入了冷宮,小妹知道你唯一放心不下嫂嫂,,小妹一定會好好……
“嫂嫂,!”
不等江瑜兮對江望舒的牌位說完話,她的瞳孔便驟然放大:溫顏撞柱了,!
“嫂嫂,!”
江瑜兮飛奔過去,接住溫顏緩緩滑落的身體:“嫂嫂,,為什么,?你怎么這么傻啊,?”
溫顏撫上江瑜兮的臉頰:“別哭,,這是……好事,,我……我們說好了,要……生生世世……同生……共死……”
話音一落,,溫顏無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
江瑜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瑤華宮。
她只知道,,她踏入宮門的那一刻,,一個玄衣錦袍的男人負(fù)手而立,待她走近時,,他喊她“卿卿”,。
往日對謝懷瑾溫柔以待的江瑜兮,在今日,,此時此刻,,看他的目光如淬了冰一般。
“你都知道了,?”
“謝懷瑾,,你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那日先皇駕崩后,,二皇子江逾明,,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上對她說,大周質(zhì)子謝懷瑾,,帶著一群蒙面兵將在宣政殿大開殺戒,,而后又火燒宣政殿。
江逾明所言半真半假,,江瑜兮也聽得半真半假,,但如今看來……
江瑜兮本是想試他一試,但聽見謝懷瑾一句“你都知道了”,,江瑜兮只覺得被人當(dāng)頭潑了一桶冷水,。
“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謝懷瑾冷笑:“我想公主殿下不會不知道,,我在你們大晉過的是什么日子吧,?”
江瑜兮沉默:“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你趁火打劫的理由,!”
“趁火打劫,?”謝懷瑾笑得更歡了:“那老皇帝明知我是大周送來求和的質(zhì)子,對我備受欺辱視而不見,,我又為什么要救他,?公主,你要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好人,?!?p> 謝懷瑾逼近江瑜兮,在她耳畔輕聲道:“公主應(yīng)該慶幸,,我只是‘趁火打劫’,,而不是‘血洗雍州城’?!?p> 江瑜兮拿出匕首,,欲向謝懷瑾刺去。
謝懷瑾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匕首落地,,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你想殺我?”謝懷瑾的眼底盡是痛苦:“當(dāng)年是你救了我,,如今,,你卻要殺我?江瑜兮,,你難道忘了嗎,?你說過,我是你護著的人,,你說過的,!”
江瑜兮看著謝懷瑾,她沒想殺他,,她只是有些氣不過,。
但是,既然誤會了,,那便不用解釋了,,畢竟就算解釋了,他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么一想,,江瑜兮露出了一個惡毒的笑容:“沒錯,我就是要殺你,?!?p> 謝懷瑾瞳孔一縮,她剛剛,,說什么,?她要,殺他?
而接下來江瑜兮說的話,,更是讓謝懷瑾心痛得難以承受,。
“我是說過別人不能欺辱你,可那又如何,?這不代表,,我不能欺你辱你,不能,,殺你啊,。”
見著江瑜兮滿臉都寫著“戲謔”二字,,謝懷瑾放開她的手,,一步步后退。
“好,,好得很,!江瑜兮,你夠狠,!”
謝懷瑾丟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江瑜兮僵硬地轉(zhuǎn)過身,。
他應(yīng)該……走了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雍州城。
謝懷瑾看著那三個大字,。
總有一天,,他還會回來的,只不過,,等到那個時候,,雍州城,就該易主了,。
八月初,,江逾明登基,封后大典也在同日舉行,。
看見柳畫眉微微隆起的肚子,,江瑜兮有些好奇地摸了摸,同時,,她也想到了自己那個殉情的嫂嫂,。
“皇嫂,這幾個月了,?”
柳畫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眸中溫柔似水:“才四個月多呢,。”
柳畫眉原是一副小家碧玉的長相,,而她今日挽著金絲八寶攢珠轡,,斜插碧玉龍鳳釵,一身縷金百碟穿花綢緞長裙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與往日相比,,今日的她可謂是“花容月貌,人比花嬌”,。
大周,,襄城。
謝懷瑾帶著影衛(wèi)連夜趕路,,馬不停蹄地回到了皇宮,。
就在溫顏撞柱而死的那天,謝懷瑾收到消息,,皇帝可能撐不過那晚了,。他去瑤華宮原是想去和江瑜兮告別,誰知……
大周皇帝駕崩,,五皇子謝懷徹命人封鎖了消息,,只等著謝懷瑾回來統(tǒng)領(lǐng)大局,。
承乾宮,。
文武大臣跪在龍榻前,嗚嗚咽咽地哭著,,只聽著大太監(jiān)宣讀那所謂的“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登基三十年有余,,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涼德之所致也,。今大限之日將至,,遂傳位于六皇子子虛。六皇子仁孝,,善輔導(dǎo)之,,謹(jǐn)記公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體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寬嚴(yán)相濟,,經(jīng)權(quán)互用,,以圖國家久遠(yuǎn)之計而已。保邦衛(wèi)國,,朕余愿已,。欽此!”
“兒臣,,接旨,!”
謝懷瑾接過大太監(jiān)手中的遺詔,緩緩站起身,,面向朝臣,。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懷瑾看向窗外的天空,。
卿卿,你看見了嗎,?我現(xiàn)在不是那個任人欺負(fù)的質(zhì)子了,,我現(xiàn)在是大周的皇帝了!
大周新帝登基不到三個月,,就開始對周邊小國攻城掠地,,一眨眼成為了國力最雄厚的國家。
也因此,,新帝的“暴君”之名也漸漸開始傳出,。
正月底,大晉鳳儀宮內(nèi),,皇后柳畫眉生產(chǎn),。
寢殿中,傳來女人陣陣痛苦的哀嚎,。
紗帳里,,柳畫眉躺在榻上,滿身虛汗,,難產(chǎn)了一整夜,,她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力氣。
又一波疼痛襲來,,她五官驟然痛到扭曲,,一雙手攥死了被角,嘶啞的痛號起來,。
穩(wěn)婆掀開她的衣擺,,一遍遍擦著她不斷涌出來的血,,緊張的滿頭大汗。
“皇后娘娘,,您可千萬撐住?。 ?p> 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又一盆盆熱水端回來,。
有婢女跌跌撞撞跑進去跪在江逾明面前。
“皇上……娘娘難產(chǎn)了……”
話音落,,紗帳里的女人仿佛小腹又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的肝腸寸斷。
江逾明推門而入,,一眾嬤嬤太醫(yī)阻止道:“皇上,,產(chǎn)房乃污穢之地,恐污了圣體,,皇上還是出去吧,。”
“若非爾等如此無用……”
柳畫眉咬破了嘴唇:“夫君……”
江逾明走過去,,抓住柳畫眉的手:“我在,。”
穩(wěn)婆再度掀開柳畫眉的衣擺,,雙眼驟然瞪大,,聲音都開始打顫。
“皇后娘娘,,您已經(jīng)有血崩之相,,保大還是保小,您趕緊做主吧,!若是再晚,母子兩個都活不了??!”
柳畫眉毫不猶豫地道:“保孩子!不用顧忌我的生死,,一定要我的孩子活下去,!”
“說什么胡話!”江逾明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了些:“朕要兩個都活著,!”
這孩子始終不露頭,,再這么下去恐怕就要憋死在里頭,穩(wěn)婆狠了狠心,,叫人去拿刀來,。
柳畫眉看穩(wěn)婆將刀劃向自己的肚子,,一陣劇痛之后,她感覺自己全身發(fā)冷,。
嬰兒的哭聲響徹天際,。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個小皇子,!”
柳畫眉奄奄一息地躺在江逾明懷里,產(chǎn)婆抱來孩子,,她描摹著孩子的眉眼:“孩子的眉眼像你,,以后長大了肯定要禍害不少好姑娘?!?p> 江逾明聽出了柳畫眉的弦外之音:“我禍害你一個就夠了,。”
“孩子,,叫天擇,,物競天擇?!?p> “好,。”
“除了我,,你不許再娶妻納妾,。”
“好,?!?p> “你一定要做一個讓百姓愛戴的好皇帝?!?p> “好,。”
柳畫眉每說完一句話,,江逾明就是一個“好”字,。
“我好累啊,我想,,睡一會兒……”
“睡吧,,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的?!?p> 無人應(yīng)答,。
大晉新帝登基的第二年,皇后柳氏難產(chǎn)而死,,留下還在襁褓之中的小皇子江天擇,。
皇后薨逝,,舉國哀悼。
自此,,大晉后宮除已故的柳皇后,,再無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