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不是兒戲,，而且咱倆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和不愛的人結(jié)婚是什么感覺?！?p>　　秦霜說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后低頭不動聲色地擦去沾在杯沿上的口紅印

　　“干我們這行的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家，所以對我而言喜不喜歡無所謂,，我就是想讓我媽最后這幾年開開心心的,，而你需要的，除了所謂的愛情,，我都可以給你,?！?p>　　程巖冷峻的五官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立體，鴉羽長睫在臉上投落一片陰影,，平日里若有若無的沉郁氣息在咖啡館曖昧的氛圍里被無限放大,。

　　秦霜盯著桌子對面坐得筆挺的程巖，比學(xué)生時代黑了些,，也成熟了些,，頭發(fā)剃成了利落的圓寸，說起話來也少了些咄咄逼人的氣勢,，可那種居高臨下審視的眼神和不自覺微皺的眉頭卻表明他此時此刻心情并不舒暢

　　他好像心情就沒有舒暢過,。

　　她蒼白的薄唇上翹，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在她近十年的愛戀中,，這是程巖第一次跟她說這么多話,，她甚至有些驚訝于程巖出色的表達(dá)能力，原來所謂的“程巖不善言辭”只不過是她可笑的自我安慰罷了,。

　　她移開視線,，看向窗外一對在寒?中并肩而立的情侶，腦海中忽然閃過多年前那個靜謐的午后,，程巖和柳婕并肩坐在籃球場上,，兩人都不說話，程巖偶爾轉(zhuǎn)頭看向柳婕,，眼中流轉(zhuǎn)的柔情是秦霜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

　　他們就這么坐了一下午，而秦霜就在圖書館窗邊看了他們一下午,。

　　時至今日,，柳婕早已逝去，而她秦霜竟然在陰差陽錯間真的要成為“程太太”,，明明是夢想成真,，可她從心臟到指尖都是冰涼的。

　　“我要本地戶口,，還有一套房,。”半晌,，秦霜收回視線,，看著程巖隱匿在黑暗中的狹長雙眼，緩緩開口

　　“沒問題,?！背處r幾乎是下一秒就答應(yīng)了，沒有秦霜想象中的嗤笑和不屑,，他甚至像是松了一口氣,，秦霜的心突然窒痛起來,。

　　“下禮拜我有任務(wù)，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我們這禮拜就領(lǐng)證吧,，兩邊都沒什么人，婚禮就免了吧,?！背處r的語氣淡漠，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是在談一筆無足輕重的小生意,。

　　“你搬過來跟我住,，主臥騰出來給你，我睡客臥,，要是我媽問起來...”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說?！鼻厮蝗婚_口打斷,，程巖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淡漠,。

　　“...那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

　　“時間不早了,，我去買單?！?p>　　程巖說著起身向收銀臺走去,，等他回來時卻發(fā)現(xiàn)秦霜的位子已經(jīng)空空如也，他攥著收據(jù)站在原地,，視線停留在秦霜只抿了一口的咖啡杯上，半枚小小的口紅印若隱若現(xiàn),。

　　程巖收回視線,，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