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間巨大的階梯教室中,。
他正趴在書桌上小憩,明黃色的木桌椅被透過窗戶的陽光曬得微暖。白純掙扎著起身,,有些不可思議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他穿著純白的學士服,,袖口和領(lǐng)肩上繡著金色的紋邊,,身上沒有任何血跡和傷口。
他明明記得自己被那把黑刀貫穿了,,而那痛楚仿佛還殘留著,。
“咚咚”的叩門聲響起。
白純看向前門,,恍惚間他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笑著習慣性地打著招呼,,
“怎么了,,校長?!?p> 一位頭發(fā)蒼白但梳理得整齊的老人正站在門口,,他穿著裁剪得體的黑色正裝,看起來像是一位年長的紳士,。
他的胸口處別著一個金色的胸針,,上面刻著一朵正綻放在鋪開書頁上的荊棘玫瑰,那是學院的符號,。
剛剛是他在叩門,。
他頷首示意白純過來。
白純走出教室,,和他漫步在校園間,。
看起來現(xiàn)在似乎正是夏季。蟬鳴聲回響在樹林間,,頭頂那輪曜日正散發(fā)著熱浪,,白色的教學樓反射著光芒,,有些刺眼。
他們只是沉默地走著,。
一路上不斷有學生經(jīng)過,。今天似乎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們都穿著和白純一樣的學士服,,見到白純和老人都會熱情地招呼,。
終于他們來到了一座花園里。青翠的灌木從被裁剪成磚墻的形狀,,像一座鮮花點綴的迷宮,。
老人隨意坐在長椅上,長長的枝條從長椅上方垂下,,構(gòu)建出一片陰影,。
他再次示意白純坐到自己身旁。
白純想不起來為什么自己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在移動,。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是無比的熟練,這里的每一處都是無比熟悉,,仿佛他曾經(jīng)在這里呆過很久,。
但實際上他從未見過這些,從未來過這座華麗到透露出一股貴族感的學校,。
老人開口了,,他的嗓音沉穩(wěn)。
“白純,,你來這所【學院】多久了,?”
白純坐下,看向花園內(nèi)前方正在嬉笑的人群,,感覺很眼熟,。
他不受控制的開口,
“已經(jīng)快五年了,?!?p> 他像是在扮演著另一個人,重復著那個人應(yīng)說的話,,應(yīng)做的事,。
“原來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嗎”
被稱為校長的男人一笑,感嘆著時間的流失,。他繼續(xù)提問,,像是在和他給予了最高期望的學生聊著未來。
“今天是你畢業(yè)的日子吧,考慮好去哪里了嗎,?前段時間【研理議會】的‘陳’經(jīng)常來找我,,希望我能向你推薦加入他們,畢竟你在【生咒學派】上的天賦真的很罕見,?!?p> “想好了,我會加入【考古隊】”
白純回應(yīng)著,,雖然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
“是嗎......那太可惜了。不過我想【考古隊】的吳領(lǐng)隊會很高興的,,因為你去年外派實習的課程分數(shù)也是相當高,,在這方面大家都很看重你呀,?!?p> 白純點頭,算是謙虛地認同了這個結(jié)論,。
“白純,,你知道【學院】存在的意義是什么嗎?”
突如其來的考察提問,,讓白純有些詫異地看向校長,。
“為了人類的存續(xù),生存之光永存,?!?p> 他右手放在胸口,像是在莊嚴地起誓,。
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校長像是很滿意這個回答。他拍了拍白純的肩膀鼓勵著他,。
“記得很牢......但是,,白純你知道么?”
“從這里走出去的很多人都曾經(jīng)這樣說過,。但等他們出去久了之后,,又還有多少人記得這句話呢?”
他嘴上小聲重復著白純剛剛的誓言,,嘆了口氣,。
“希望你不要忘記?!?p> 他起身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禮盒丟給了白純,。
“送給你的禮物,恭喜畢業(yè),?!?p> 老人轉(zhuǎn)身離開了,。
白純有些奇怪,但還是向他致謝,。低頭拆開禮盒,,他看到了其中的禮物。
是一把灰色的門禁卡,,上面銘刻著學院的符號和一串文字:
“四級權(quán)限證明”
白純不明白這是什么,,他抬起頭朝著校長離開的方向望去,卻已經(jīng)看不見人影,。
剛想起身追去,,卻被一股突然襲來的睡意籠罩著。
他依靠在長椅上,,沉沉睡去了,。
......
......
像是長眠而醒,白純又一次重睡夢中醒來,。
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居然是一個小孩子的模樣。他穿著古典的禮裝,,像是一位貴族世家的年幼族裔,。
這里是一間書房,碩大的書柜里擺放著海量的文本和典籍,。他正坐在書房正中間的黑色書桌前,,那黑紅的質(zhì)地透露出它的昂貴。從那把坐上去無法夠著地的椅子來看,,這間書房大概率不是他用的,。
書房門被打開了,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鞠躬致敬,。
“少爺,老爺已經(jīng)回來了,,他在樓下等你,。”
孩童樣的白純露出欣喜的笑容,,他激動地迫不及待沖下樓,。管家跟在身后,一邊焦急地提醒他注意禮儀和規(guī)范,。
孩童來到大廳,,看到了一個風塵仆仆的中年男人。他正脫下身上略濕的外套,交給一旁的仆從,??吹桨准兒螅仁且幌?,然后又轉(zhuǎn)而做出嚴肅的表情,。
“注意形象,你這哪有白家繼承人的模樣,!”
孩童被這聲呵斥嚇了一跳,,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小聲答應(yīng)道,,
“是,,父親?!?p> 而似乎也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激烈,,男人走上前抱起孩童,用那厚大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孩童的頭,,像是在寬慰,。
“以后注意,?!?p> 孩子又一次被逗笑了,父子倆歡笑交談著,,就這樣前往了書房,。
......
書房內(nèi),男人和年幼的孩子講述著自己一路上的見聞,。從災(zāi)厄的險地,,到魔幻的惡獸,奇妙的歷險記在他的口訴中緩緩展開,。
孩童聽得入迷了,,他有些興奮地提問,
“父親,,我什么時候才能去冒險?。 ?p> 而男人笑了笑,,摸了摸他稚嫩的臉龐,。
“要等到從【學院】畢業(yè)才能進入【考古隊】,而加入【學院】至少要十八歲,?!?p> “你呀,還差得遠呢”
孩童扳著手指計算著,他好些時間才算明白,,有些沮喪,。
“啊,還要十三年呢,,這么久,。”
而男孩又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疑惑地提問,。
“父親,那母親呢,,她在哪里呢,?”
仿佛一個禁忌的問題,令男人面色劇變,。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臉上露出了巨大的驚恐。
“不對,!不,!難道!難道,!”
這一刻他徹底失態(tài),,丟下年幼的男孩跑了出去。等孩童追下樓,,卻只看到了不顧仆人阻攔,,冒著大雨沖向遠方的背影。
此時的白純心中也是一陣震動,。他剛剛一直像是一個傀儡,,本能地重復著既定的臺詞,上演著“家父歸來”的戲碼,。
他還弄不明白自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但令他恐慌的,是他第一眼見到“父親”這個角色的時候,。
因為他和白純那因工去世的父親一模一樣,。那是他在“災(zāi)厄演變系統(tǒng)”中設(shè)定的父親,這之間仿佛存在某種注定的因果,。
而畫面就此開始破碎,,仿佛夢境即將醒來。
白純的意識像是從無名的深淵上浮,,他看到了光亮,。
......
......
又一次睜開眼,。
白純看到,一身黑衣的荀一隅正坐在篝火前望向自己,。他身上的衣物破碎,,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廝殺。
而白純也認出了他,,正是之前追擊自己的那個黑衣人,。
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海鹽味冰淇淋
本周第一更(′?_?`)